就在雕像兩側,相隔十米左右的樣子,各擺放著一口青石大缸。缸體巨大,足有一人多高,上大下小,就像一隻巨大的石碗,口沿直徑在兩米左右。
我就著照明棒的光仔細檢視兩口大缸,弄不明白這是做什麼用的。故宮院子裡也擺放有類似的大缸,只是都是陶製的,不是石頭的。那些大缸裡都裝滿了清水,是用來防止火災,救火用的。可是我面前的這兩口大石頭缸有什麼用處呢?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突然聽到噗的一聲,緊接著眼前一片光明,那兩口大缸裡竟然燃起了火光,火光熊熊,猶如兩支火炬。
我一下明白過來,感情這兩口大石頭缸竟然就是傳說中的長明燈。不過,緣何一下燃燒起來,我還沒腦門過來。
火光和照明棒交相輝映,把偌大的墓室照的一片光明。地上的屍骸清晰可見,成放射狀擺放在雕像周圍,很顯然,這座雕像乃是這間墓室的中心。
長明燈燃起,我卻沒有聞見松油味道,也不知道大缸裡用的是什麼燃料。
我被雕像吸引,竟然忘記剛才自己著急出去的事。我又圍著雕像轉了幾圈,不由對雕像的造型產生了興趣。雕像斜著伸向側方的手,五指分明,尤其是食指伸的繃直,其他指頭微微蜷縮,這分明就是一座指引人們前進的路標嘛!
我腦海裡一陣湧動,因為我記得曾經看過一篇古代小說,叫做《滕大尹鬼斷傢俬》,裡面的內容和這尊雕像大相徑庭。說的就是一個大財主臨死前把一副畫交給了小媳婦和小兒子,還叮囑他們不要跟大媳婦以及大兒子他們爭奪家產,只要下院子裡那間柴房就行,不然,大兒子會謀害他們。事情果然不出大財主所料,他剛嚥氣,還沒發喪,大兒子一家就要把他們母子趕出去,說是老爺臨死前立下的遺囑,全部家產都歸他們所有。小媳婦母子於是按照大財主的叮囑,要了平日裡下人住的院子裡的一間柴房,放棄了其他財產,只是拿走了那副畫。
大兒子搶過畫卷,就看到是他老子的畫像,是一副坐姿畫像,不過卻一隻手指著天,一隻手指著地。大兒子不明就裡,就把畫卷扔給了小媳婦母子倆。
小兒子慢慢長大,到了需要娶媳婦成家的年齡。小媳婦根據大財主臨死前的叮囑,一直訴狀把大兒子一家告到了縣太爺那裡,要求重新分割財產。她還根據大財主的吩咐,把那副畫卷交給了縣太爺。
縣太爺滕大尹經過調查,感覺大財主臨死前對財產的分割,明顯偏向大兒子一家人,心裡也很為小媳婦母子不平。就打算幫著小媳婦一家人爭回點財產。
可是小媳婦交給滕大尹的那副畫卻讓他百思不得其解,接連看了兩天兩夜,也沒弄明白畫裡所包含的意思。就在滕大尹起身去撥燈芯的時候,不小心把一杯茶碰到,浸溼了畫卷。滕大尹趕緊拿起畫卷擦拭,卻發現了其中的秘密,原來畫卷裡另有一層紙絹,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文字。
滕大尹看完後立刻明白了,原來這才是大財主真正的分割財產的遺囑,當時他擔心大兒子會因為財產,出手謀害小媳婦母子,故意把所有財產都分給了大兒子一家,只是給小媳婦母子留下了一間柴房。
滕大尹取出第二層紙絹後焚燬了,然後把畫重新裝裱起來。他帶人來到大財主家,就地開堂審問,而且叫來了村裡德高望重的相鄰作為見證。
小媳婦母子看到縣太爺親臨家中為他們伸冤,大為感動,於是母子一起迎接在門口;大兒子一家人為了能給縣太爺留個好印象,也全家出迎;那些相鄰更是站在門口對著滕大尹拱手作揖。
誰知滕大尹下了轎子後對這些人理都沒理,而是對著空大門連連拱手,口中說道,“閣老請!晚生豈敢在前。”
所有人都看的一愣一愣的,但是又不敢發問,只好尾隨滕大尹直接進入了正廳。
就見滕大尹對著上手的空椅子連連謙讓,還不停說道,“閣老在,晚生豈敢上座,還是閣老坐!”
大兒子實在忍不住了,上前磕頭問道,“大老爺,你這是在做什麼?我等恭候您開堂問案呢。”
滕大尹狠狠瞪了大兒子一眼,叱責道,“我與你家老爺子正在攀談,豈有你說話的份,還不與我退下,否則板子伺候!”
大兒子和其他人都愣住了,感情縣太爺一直在和死去的老爺子說話呢。眾人都感覺很不可思議,但是看縣太爺的架勢又不像是裝的。這下眾人都不敢再隨便說話,一個個或坐或站,嚇得冷汗直流。
眾人就聽見滕大尹縣太爺對著那把空椅子連連推辭,還不時起身鞠躬,“閣老,這太多了,我等豈敢收受。不行!不行!”
如此幾次三番後,滕大尹這才說著感謝的話,好像收了什麼大禮一樣。
就在眾人云裡霧裡的時候,滕大尹突然嚷道,“咦?這個閣老呢?剛才還在呢!”
大兒子和小兒子一起上前跪倒,回稟:“縣太爺,剛才您一直在和仙逝的家父攀談,想必他已經走了吧。”
滕大尹故弄玄虛,起身擦汗道,“啊!難不成從剛才進門就一直跟我攀談的是你家仙翁的鬼魂嗎?”
大兒子和小兒子再無懷疑,趕緊磕頭說道,“正是!”
滕大尹這才端正坐好,喚過衙役立於身側,說道,“你們二人聽著,我剛才與你們家仙翁攀談許久,他對我說了當初分家的緣由,其中並無不妥!”
大兒子一聽欣喜不已,小兒子母子則幾乎昏倒,心裡暗罵滕大尹是昏官。
滕大尹豈能看不出眾人臉上的不忿,他不動聲色,說道,“當初閣老既然把柴房分與小兒子母子,那麼房內的所有物品即歸他們母子所有,大兒子一家對此可有異議?”
大兒子母子趕緊磕頭說道,“沒有異議!沒有異議!老爺斷的明白!”
柴房就是兩件普通的土胚房,裡面都是些破爛傢伙事,賣破爛都值不了幾個錢,大兒子一家得意洋洋,心裡暗罵小兒子母子是傻比,沒事找事,這下好,成了板上釘釘的事實了。
小兒子母子則痛哭不已,對滕大尹說以後的日子沒法過了,這家分的不公。眾相鄰也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對小兒子母子報以深深的同情。
滕大尹要的就是這效果,他起身對眾人說道,“既如此,你們都隨我來!”
眾人不明就裡,跟在滕大尹身後來到那棟柴房前,滕大尹對手下差役說道,“進房去,灶臺下深挖三尺看有什麼東西!”
眾人都愕然,尤其是大兒子一家,他們似乎明白了什麼,但是卻不敢造次!很快,幾名差役從灶臺下挖出十壇金子,開啟罈子蓋,金黃燦燦奪人眼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