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百根長矛猶如漫天雨花朝胡定南師徒射了過去。說時遲那時快,我看到胡定南左手掐定佈雷局,右手高高舉起那塊玉牌,口中唸唸有詞。他的兩名徒弟也向空中布出了無數張銀色符籙,符籙反射著燈光,甚是。
突然,原本黑漆漆的地下王國上空憑空出現了數道閃電,電弧狂舞,分別擊向那些長矛。
嘁哩喀喳!
無數道強光閃過之後,上百支長矛已經化為粉畿,竟然沒有一支能進入胡定南身體五米範圍之內。
白荷愕然,的鳳眼瞪的滴流圓,滿臉的驚訝。
我和房間裡的其他人也都看傻了眼。
“沒想到這牛鼻子老道還真有些能耐!看來也不是浪得虛名。”劉伯溫雖然盤膝打坐在床上,但是街上的事卻洞察秋毫,彷彿親眼看見一般。
“嘎嘎,沒想到世間能人異士還真不少,一個楊陽就讓我很驚奇了,現在又多了一個牛鼻子老道。不錯!我們再來!”白荷乾笑著繼續揮舞雙手。
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湧起兩股濃重的黑霧,黑霧化作兩隻巨大的手掌分別抓向胡定南的兩名徒弟。
“徒兒小心!”重啟五雷心法需要點時間,胡定南大聲提醒弟子道。
那兩名徒弟從腰間拔出桃木劍,舞動劍花迎向巨手。
砰!砰!
我看到胡定南的兩個徒弟被巨手打出五米來遠,趴在地上不動彈了,生死未卜。
“大膽!竟然敢傷我徒兒!”胡定南大吃一驚,他沒想到具有強效辟邪功能的桃木劍此刻沒有一點作用,他的徒兒根本沒有招架之功,更別提有還手之力了。
“嘎嘎,輪到你了!”
兩隻巨手從左右夾擊抓向胡定南。
不好!老道士有危險,“師傅,我出去幫他。”
“稍安勿躁,看看再說。”師傅劉伯溫的話讓我心裡很不痛快,他老人家未免太小肚雞腸了吧?就算兩人之間有過什麼恩怨,現在大敵當前,也應該拋棄前嫌一致對外才是。這倒好,他不出手不說,竟然還阻止我出去幫忙,只作壁上觀。
宋慶傑小聲勸我道,“楊陽,聽你師傅的。”
皇甫海霞在我耳邊嘀咕道,“這老頭不地道。”
唉!我能說什麼呢?師命難違,那就再等等看吧。不過我心裡已經做出了決定,如果胡定南老道士有危險,我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的。
此刻,白荷幻化出的兩隻黑色巨手已經到了胡定南面前。我看到胡定南收起玉牌,左手掐起靜心決,口中唸誦了幾句什麼,他整個人瞬間向後移動出數十米,躲過了白荷的攻擊。
兩隻黑色巨手合攏,擊打在一起。
砰!
隨著一聲悶響,空氣波震得水晶玻璃都颯颯作響。
胡定南從腰間解下一枚金色鈴鐺,衝白荷用力搖晃起來,同時口中唸誦咒語。
我們在房間裡聽著鈴鐺聲音不大,但是我能看出白荷卻受到了重擊。那兩隻黑色巨手瞬間被聲波擊碎,化作星星點點的黑氣,隨即消失不見。
白荷向後退了幾步,臉上陰晴不定。
“這是茅山術的震天鈴,一般的妖魔鬼祟根本忍受不住,頃刻間就會化為粉畿,沒想到白荷只是後退了幾步就化解了,她的實力果然不容小覷。”師傅劉伯溫竟然做起了現場解說員。
胡定南趁白荷發愣的空當,他上前扶起了兩名徒弟,看來兩人並無大礙,剛才只是被打昏了。
胡定南從腰間摸出兩張金色符籙祭在空中,大喝一聲,“徒兒們,佈陣!”
他的兩名弟子迅速佔據了乾坤二位,手中扯起了兩道金色絲線,上面懸掛著九枚銅鈴鐺。胡定南一腳踏入震位,左手拿金鈴,右手舉玉牌,三人急速轉動,不多時,金線就布成了一張八卦陰陽圖。
我看到這張八卦圖迅速擴大,向白荷腳下延伸。
“楊陽,這叫九宮八卦陣,九為數字之極大,取六爻三三衍生的數字。古有云,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變六十四爻,週而復始,變化無窮盡。不過,在他們茅山術中,這個陣叫做困妖陣。”劉伯溫繼續當他的解說員。我很納悶,這老頭怎麼知道的那麼多呢?這些東西他可是一點都沒交給我,現在看來他就是故意如此,不知道因何對我有所保留。
白荷和她的那些樓蘭武士瞬間被金色絲線圈入了陣中。武士都是些行屍走肉,沒有自主意識,白荷不下達命令,他們與雕塑沒啥區別,全部呆立不動。
絲線和鈴鐺發著炫目的金色光芒,流離不定。白荷顯然還沒意識到自己被困,她挪動腳步向陣外走去。
啪!
當白荷的身體跟那些絲線和鈴鐺接觸後,竟然冒出了股股青煙,噼啪作響。
白荷大吃一驚,她看著腳下的絲線和鈴鐺漸漸蹙起了眉頭。也就不到一分鐘的時間,白荷眉頭舒展,竟然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突然,白荷大喝一聲,“武士們!衝出去!”
那些樓蘭武士得到命令後紛紛向陣外衝去。
噼裡啪啦!
脆響不絕於耳,就像過年放的那種小串紅色鞭炮,還伴隨著嫋嫋升起的青煙。
武士們紛紛倒地,隨即變成了一具具乾屍。很快,乾屍就填滿了困妖陣。白荷輕笑一聲,原地縱起,她竟然踏著乾屍跳出了困妖陣。
“好一個牛鼻子老道,還真有兩下子,你敢過來找我決一死戰嗎?”眼看白荷就要隱入前方的黑暗中。
“師傅,趕快用五雷心法啊!這次她死定了!”胡定南的一名徒弟大聲喊道。
“好!我願意和你單獨較量下,休走!”誰知胡定南竟然沒理會徒弟的喊叫,而是迅速收起空中的金色符籙,舉著玉牌追了下去。
“師傅,您小心啊!”
“你們速速回房間等我,師傅殺了白荷即刻就回來。”胡定南也跟著消失在街道遠方的黑暗中。
我雖然不懂茅山術,但是也能看出剛才白荷已經受制於困妖陣,只要胡定南祭起五雷心法,白荷不死也會受傷。可是他怎麼就放棄了這麼大好時機呢?而且不顧危險隻身一人追了下去。我百思不得其解,莫非胡定南想感化她嗎?
我回頭看了看師傅劉伯溫,心道:他怎麼不解說了呢?
劉伯溫雙眼微閉,眉宇間透著一種焦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