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來爭去的,最後還不是成為了一場空?”
陳落笑著拒絕了云溪道友的提議。
“咱家啊,還是當一個閒散之人好一些,至於別的,便不參與了。”
云溪其實也只是問問、
天下之人誰不知道公公性格?
如今自己邀請他去水泊梁山去爭奪那不知兇險的事情,他如何能同意?
若是真同意了,他也就不是不爭公公了、
陳落其實也不是說真對水波梁山沒興趣。
只是吸引他的,僅有真龍這一個傳聞罷了。
真龍,便為神龍。
作為傳說中的生物,陳落至今都沒見到過,如今有傳聞,心中自然難免有些蠢蠢欲動、
只是一想到背後的危險,陳落就放棄了……
大周和大秦所有修仙之人盡數在其中、
還有水泊梁山一百零八鬼王級別邪祟,加上還有十萬厲鬼……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昔日聽聞大周出現荒古合體境界強者的洞府……結果整個大周修仙界死傷慘重。
各大散修。
宗門。
強者隕落。
至於說最後這傳承被誰得走,尚且沒人知曉就是了。
但水泊的兇險可比那一次荒古合體秘境要兇險得多。
恐怕死的人不知道也要多出好幾倍。
陳落慫……
因為好奇陷自己於危險之中,這是不可取。
不在這話題上繼續聊下去,那就談談家常。
氣氛頗有些不錯故人相見總是高興的。
喝了酒,吃了飯,云溪帶領著神水宮的人便走了。
她和陳落並不順路。
咸陽在東……
而她欲往北而行。
故而眾人揮別。
和云溪的相遇是陳落沒想到的事情。
兜兜轉轉百年時間,一場隨心的旅行,卻能在茫茫人海中見到她,這不是緣分是什麼?
只是因為她的出現,範衍的心倒是有些靜不下來了。
陳落沒說話。
當做不知道。
但在第五天,範衍對著陳落道:“師尊,我想要去水泊梁山……”
陳落對這話並不意外。
他終究不是自己。
這些日子來雖然他慢上了一些、也學會了釣魚打掃衛生,偶爾的也會靜下心來和自己練練太極拳。
可範衍終究是範衍。
並非他陳落。
不爭不搶並非是他的道。
“決定了?”
陳落問著。
範衍嗯了一聲:“我的道是劍道……是一往無前的道……水泊梁山有著很多的機遇,我想要去爭爭。”
“哪怕會死?”
“我已經死了一次了,這樣算起來,好像並不怎麼可怕。”
“那便去吧!”
陳落說著:“但你要記住一件事情,師尊數百年來不爭不搶習慣了,這輩子也從沒得罪人,你這一去,不可報師尊的名字,若是得罪人,你且無法奈何得了他,那麼在將事情解決之前,便莫要回來了。”
沒辦法。
伱人沒搞死。
結果你回來了。
這事可就麻煩了。
自己好些日子不種桃樹了,暫且也沒這個想法。
故而……
還是和這孩子提醒下好一些。
範衍雖剛拜師,卻也知曉陳落的性格。
當下點頭。
“若非有絕對的把握,弟子絕對不會輕易出手,若是出手了,必然斬草除根,以除後患之憂!”
這孩子,還是有些聰明的。
知曉便行!
“不過你如今為鬼魂之體,這世道上,有些修士可不喜歡邪修。”
陳落說著。
一手朝著範衍點去。
他的身體變得越發真實。
就算是仔細檢視,也無法察覺出面前的範衍竟是一個鬼修。
“為師已經將你身上氣息掩去,除非元嬰境界,要不絕對沒有人能察覺,這可使你少了一些麻煩。”
說著。
陳落虛手一番。
手中出現了三柄白玉小劍。
“此為三道保命技能……元嬰境下,皆可斬,可助你殺人……”
範衍:……
虛手一翻。
又一枚玉佩出現。
“裡面有護體神光三道,可抵擋元嬰境下的致命傷,這些你都拿去吧!”
範衍:……
他靜靜地看著陳落拿出一件又一件的東西。
給了自己一個又一個的保命手段。
眼眶逐漸的紅了起來。
前一秒說著不許惹事,不可報出他的名號。
這裡呢卻是給了自己一個又一個的底牌。
“師尊…對不起…”
他說著。
陳落微微一愣。
看著面前的範衍,然後便是笑了起來。
“你的選擇並沒有錯……你和咱家有緣,且不淺,故而咱家收了你為弟子。
但咱家也僅只是收你弟子,並非將你當為傀儡。
咱家的道是不爭之道沒錯,可這也僅僅只是咱家的道而已,誰都沒有權利強制讓你也走上這一條道。
它太難!
也太枯燥無味。
你的道是御劍之道。
在於爭!
也在於搶!
故而,你道便是在江湖,更在修仙界……
走出去,站出去,這才是這一條道的根本。
對不起?
從而說起?”
陳落停頓了下又道:“至於那些保命手段什麼的,僅僅只是作為一個師尊所能做的罷了。”
……
範衍離開了。
背上了劍。
一個人離去北上。
也要去見識下那的水泊梁山的震撼。
陳落收他為徒的時候,也想過會有這一天,只是他原本想著,最少也要等到他進入了築基再讓他去走自己道。
卻哪想,他只是剛入凝氣境,便開始踏上了歷練之路。
不過這樣也好!
早些歷練,那麼這道到時候也將變得越發的穩固的。
“又剩下咱家一人咯!”
陳落感嘆著。
“哼哧哼哧。”
身下傳來六代小紅的聲音。
“抱歉,倒是忘了你了……”
一人,一驢……
就和當初第一次出京都的時候,是一模一樣的。
人家白馬鮮衣出京都。
而自己卻是一匹毛驢走天下。
逼格明顯不是一個檔次的。
不過……
“總也有不一樣的韻味的。”
他笑著。
繼續北上咸陽……
他想要去看看石橋,看看石橋下的那一個石人石橋。
聽說,他還沒見到要見的人。
還當真有些惋惜了。
幾日後。
陽光正午。
裊裊炊煙直入雲霄。
一股肉香瀰漫出來,只是一聞,陳落便是吞嚥了下口水。
“野外有人造飯?”
咕嚕!
陳落捂著自己的肚子。
“他和咱家有緣,當去蹭飯!”
陳落騎著小紅,朝著那炊煙方向而去。
遠遠的。
他便看到了了一道士正在那裡烤著肉。
肉是山羊肉。
一整隻架在火上……
那架子無風而動。
肉香便溢位,擋都擋不住。
陳落的到來一下子吸引了小道士的注意。
他抬起頭,和陳落招呼著:“道友,一起吃點?”
“好!”
陳落點頭:“本就是聞著香氣來的。”
“看來你我有緣、”
“還不小!”
說著,兩人都是笑了起來。
人生最難便是有緣……
兩人坐於火堆邊,手中不知道何時已經出現了一把刀。
刀不大。
小小的。
陽光下散發著寒光。
陳落和道士就拿著刀,從烤羊身上切下一片肉,扔進嘴裡,談笑著,偶爾喝上一口酒,便滿口都是肉香和酒香。
說來也奇怪。
這烤羊竟沒有一點兒羶味。
這是難得的。
“倒是忘記了!”
陳落拍了下腦袋,拿出了一個碗。
碗內有紅色的不知名東西。
切下一塊烤肉,裹上一裹,這味道就變得更好了,
“只是什麼?”
“辣椒麵。”
陳落說著:“給你一碗?”
“那來一碗?”
道士一試,果真有不一樣的體驗。
……
這是一個有趣的妙人。
陳落很少遇見這樣有趣的人……
一問。
小道士名為:方行……
道號為玄行。
名字不錯,有神遊天下,玄門之正的意思在其中。
問了下宗門。
小道士便笑著道:“人生若是相識,又何須在意道門跟腳?”
陳落點頭、
“這倒是咱家著相了!”
出身於什麼門派,倒是一點也不重要了,有緣就好。
“你呢?叫什麼名字?”
小道士問著。
陳落道:“陳落。”
陳落?
小道士愣了下,隨即驚訝了起來:“你便是陳落?”
人的名,樹的影……
不爭之名,天下皆知。
哪怕只是陳落二字,便聞名於此間。
倒也不虧自己這些年,為了這人設不斷的努力了。
現在看來,還是很值的!
於是陳落微微一笑:“正是咱家。”
“採花大盜,夜間君子,閨房密友,筠州君子?無數筠州男子,還是各大紳士都想要殺的陳落?那一個壞了無數大家閨秀清白的陳落?”
咔嚓。
陳落臉上的笑容剎那凝固了起來。
採花大盜?
夜間君子?
閨房密友?
筠州君子?
這特麼的都是什麼稱號?
“你可能認錯了,我並無去過筠州,怎麼可能做出這些事出來。”
“你來自大周?”
方行問著:“曾在京都居住許久,也曾遊歷江湖,有一把劍叫做天授,是一個太監?人稱不爭公公。”
“是我!”
“那就沒錯了!”
方行道:“筠州君子就曾說,他乃是大周不爭陳落!”
這一刻。
陳落的臉徹底黑了下來。
咱家一個太監,不爭不搶的,這一輩子也沒得罪什麼人。
你倒好了。
用咱家的名號在大秦給咱家搞事……
這就算了。
瞧瞧做的都是什麼事、
筠州君子?
採花大盜?
你讓一個太監揹負這種罪名?未免欺人太甚了一些吧!
“筠州在哪裡?”
“往北三百多里外,有一座城……朝著北方前進,你便會看到一懸崖……站在懸崖邊,遙望而去,你就能看到那筠州城。”
方行忍不住問著:“你當真不是筠州君子?說真的,我起初聽到這個事情的時候,還有些好奇,你說一個太監,怎麼毀人清白?”
陳落嘴角抽搐著。
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
挺不好的意思的哈。
這個問題咱家現在也不知道,等知道了後,咱家再告訴你,你看怎麼樣?
小道士從筠州來。
而陳落現在卻是要前往筠州、
“下次若是再見,咱家請道長喝酒!”
“好酒?”
“自然!”
“那有緣再見。”
兩人拱手,道別。
和小道士的相遇是一個插曲。
一個本是美妙,最後卻變得極其不好的插曲。
但也幸好遇到了,若是沒遇到,陳落還真就沒能想到,遠在萬里的大秦中,竟然有人冒充了自己名字,敗壞了自己的名聲。
不可原諒。
陳落看了下儲物袋中的鋤頭。
剛換不久,尚且耐用。
桃果裝滿了整個儲物袋……
種上幾萬株也都不成問題的。
……
路有數百里,陳落也不急。
一如之前。
晃晃悠悠。
當然也不是不想快一些,實在是小紅走的不快的原因。
旅途中的時候,甚至還走錯了方向。
陳落察覺不對,於是招來了一些野獸,稍微詢問了下,果然偏離了一些路口。
好在最後,終於見到了小道士口中說的那一個懸崖。
站於懸崖上遠眺。
數十里外的筠州城便匍匐在那裡。
不大不小。
氣勢頗有些不錯,有些像是匍匐的一條巨龍。
這城……有些不簡單啊。
笑了笑。
騎著小紅,也不繞路,便從那數百米的懸崖上躍下,最後輕飄飄的落在了下方的道上,晃悠悠的,朝著筠州城去了。
陳落是在黃昏落日,這天光已經暗淡,甚至城中都已點燃了燈火的時候,才抵達的筠州城。
筠州城外有一石碑。
碑上寫有筠州城三字……而背面便是密密麻麻的一些記載、
大抵便是記載著這筠州城建立的緣由。
任何一座城的出現都有著他們的理由和原因。
筠州也是。
京都也是。
咸陽城也是、
陳落遊歷這些年甚至聽聞過有一城,名為龍城!
說是這龍城便建立在一隻真龍的屍體上的、
但後來這龍城好像換了名字,具體現在變什麼名字就沒有人知曉了。
欲要入城。
卻被守城計程車兵攔住。
說是需要官引。
不僅如此,還需銅錢三枚……
這是一直都需要的。
倒也什麼不妥,只是入了城,這天色也便晚了起來。
陳落站在大街上。
望著四周那絡繹不絕的人群,又看了下這筠城,陳落有些頭疼了起來。
無他……
尋不到客棧了!
這是令陳落意外的。
他是真心沒想到,今日這筠州城會這樣熱鬧。
“這都是因為觀劍派仙人收徒!”
“方圓百里中,所有村落,各大城鎮的少年俠客,或是百姓們,可全都來了!”
“筠城中哪裡還有什麼客棧有房間。”
“沒辦法了,你若是要住的話,得自己去找一個地方了。”
“我估計這城中的破廟都住滿人了!”
小二對著陳落說著。
陳落又說了些,說若是願意的話,可多給一些錢。
他倒不是非要住。
平時以地為席,以天為被的習慣了,若是睡在大街上,倒也不是不可以,昔日自己還曾做那乞人呢。
只是若是可以,找個地方這遮風擋雨的,那自然更好了。
小二道:“這實在是沒辦法了,城中這幾日人多,但凡有個房間早早就被定走了,公子如今才來,實在是沒辦法,若是早上半個時辰,客棧中的柴房倒是可以讓公子遮蔽下風雨。”
陳落:……
連柴房都沒了。
這還真的是……不巧啊!
“公子是江湖中人吧?”
陳落點頭。
佛羅道人是江湖人!
百姓商賈是江湖人。
自己一個太監自然也是江湖中人,這自然沒毛病。
“如今看樣子那破廟公子去的話,也是沒有落腳之地,倒是城中還有一處可去,那地方房間也多,只是那地方很邪門,也不知道公子敢不敢去?”
“願聞其詳。”
小二解釋著。
大概的意思便是城中有一院子。
曾是城中富貴人家的院子……
只是後來那一家子死了,院子也便荒蕪了、
曾經於有人想要去買,可是那院子邪門得很,聽說鬧鬼。
白天也好。
晚上也好。
時常見到那院中有人出沒。
後來倒是有高人前去收服,可結果是高人進去了,就沒出來了。
漸漸地,那地方就越來越邪門了。
小二本來是不想說的,奈何陳落問著住的地方,又加上他是江湖中人。
乾脆便說說。
至於最後他是去還是不去,這就是他的事情,和自己無關了、
“鬧鬼嗎?”
陳落點頭。
“不知道那院子在哪裡?”
“城東衣柳巷三十號…你去的話看下就知道了,很明顯的。”
的確是很明顯。
夜色下。
明月垂空。
一座佔地頗大的院子便坐落在那裡。
只是門前早已荒蕪,雜草爭先。
院前坐著兩尊巨大的石獅子……
整個大門滿是歲月滄桑。
腳下的落葉,更是堆積滿了一層厚厚的枯葉。
“看來他倒是一點也沒錯,這院子是真的很久沒人住了。”
陳落說著。
突然愣了下,看著這院子。
一種很是怪異的感覺出現了。
院子還是院子。
裡面的確也有著邪祟的氣息。
可這氣息,竟然有些奇怪,自己竟然有種熟悉的感覺。
“大抵是猜錯了吧。”
自己認識的人中,哪有什麼精怪鬼神。
除了吳阿斗。
除了範衍。
“或許是錯覺吧?”
牽著小紅,推開門,走入了院子……
院中依舊滿是枯葉。
裡面的盆景比人還高。
還沒走幾步。
便有一股氣息出現。
那是一個老人。
白髮飄飄的。
從天而落。
帶著陰冷,卻也帶著一種說不來的出塵。
明明是鬼。
可卻有一種仙人的錯覺。
尤其是加上那一身白衣,更顯幾分。
然而在看到這老人的時候,陳落呆住了。
那老人也呆住了。
忽的。
陳落咬著牙齒,一字一句的道:“咱家問你,筠州君子,採花大盜,閨房密友,這特麼的是怎麼回事?”
老人臉色變得無比的嚴肅。
“老朽不知道你說什麼……那是陳落的做的事情,關我李淳罡什麼事?”
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