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樓的時候跑的太快，還差點和一個正在上樓的男生撞個滿懷。
匆匆說了聲“對不起”，連頭都沒抬就繼續往樓下跑。
因此她並沒有發現她差點撞到的人是方荀。
也並沒有機會去感嘆“怎麼每次自己著急要去做什麼事的時候就會碰見方荀學長”。
方荀看著她的背影。
“小學妹”三個字還沒說出口，她就已經跑遠了。
他剛才還想提醒她“樓梯上不要跑這麼快，小心摔倒”，看來只能下次再見到的時候再說了。
叢念三步並作兩步，氣喘吁吁的跑到於星禾的考場後門。
第一場考試就快開始了，她得來確認一下禾禾有沒有事。
“禾禾，禾禾。”
扒著門框，叢念小聲的叫著坐在最裡面靠窗倒數第二排的人。
不知是不是禾禾太累了，此刻正後腦勺朝著她，趴在桌面上。
手裡還拿著一支筆。
叢念怕打擾到別的同學複習，只能悄悄溜了進去，蹲在於星禾的桌旁。
少女縮成小小的一團，因剛剛劇烈的跑動而小臉通紅。
說出來的話也是斷斷續續的。
“禾，禾禾。”
她扯了扯於星禾的衣襬。
沒有回應。
而後起身彎腰靠近，在看到禾禾雙眼緊閉時，才發現她似乎是睡著了。
可能真的是太累了吧？
叢念抬頭看了一眼時間，打算在考試之前叫醒她。
然而她還沒看清時鐘，教室裡的預備鈴響了。
還有五分鐘，考試就會開始。
得叫醒禾禾！
“禾禾，禾禾。”
叢念彎腰貼近她，胸膛隨著呼吸起伏。
她的語氣裡有些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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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幾個學生一直看著，也有些擔心的湊了過來，幫著她一起叫著。
然而於星禾還是一動不動的趴在桌上，眉頭緊緊皺著。
“這位同學，請你回到位置上去，要發考試卷了。”
講臺上，監考老師拆著試卷袋，語氣嚴厲的說著。
叢念又提高聲音叫了幾聲於星禾，還是沒能叫醒她。
該不會是暈過去了吧？
她抬手覆上於星禾的額頭。
好燙！
“老師，於同學看起來身體好像不太舒服……”
於星禾的旁邊位置，是一個看起來很文靜的女生。
她來考場教室來的很早，於星禾是在她後面來的。
一開始她還在好奇為什麼語文考試之前，於星禾還會算著數學題，後來沒一會就看到她趴在桌上了。
這一趴就是半個多小時。
本來以為她是睡著了，現在這麼多人叫了她那麼多聲，她都沒醒。
恐怕不是睡著了，而是暈過去了。
細思極恐。
監考老師走下了講臺，高跟鞋尖利的敲擊在地面上。
其餘幾個圍著的學生閃到了一邊。
“同學，同學，醒醒。”
監考老師的力道和她的嗓門一樣大，“啪啪”兩下拍在於星禾手臂上，叢念聽著都覺得疼。
下意識的擋在她身前，防止監考老師繼續拍她。
“老師，禾禾她發燒了，可能要去醫務室。”
雖然考試很重要，但是禾禾的身體更重要。
她現在這樣，根本沒法繼續考試。
“去醫務室？考試不考了？學不上了？你們這些女學生就是嬌氣！一點小病都能當成藉口往醫務室跑。”
監考老師犀利的眼光掃了一眼桌角的准考證，“於星禾是吧？去醫務室可以，後面的考試都不要參加了。”
桌面的筆袋被監考老師掃落在地上，裡面的筆散了一地。
這是監考老師的刁難。
作為年級第一，高一大部分學生都聽過“於星禾”這個名字。
那個從開學起，就霸榜年級第一的超級大學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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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羨慕她的聰慧，有人羨慕她美麗自信，有人羨慕她才藝雙全。
當然，也有人嫉妒著，等著看她被拉下榜的那一天。
“老師。”
有人舉起了手。
“考試已經開始了，我覺得不應該因為一個人而耽誤我們大家的考試時間。”
一旁有人小聲附和著。
“是啊是啊，她生病了不能考試，我們又沒有生病，憑什麼要替她背鍋。”
“我複習了那麼久就是為了今天的期中考試！”
“旁邊是她朋友吧？讓她朋友送她去醫務室就好了啊，不要影響大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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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考場內的聲音便一片倒。
監考老師譏笑著。
“那就請這位同學送這位於同學去醫務室吧。”
說完便轉身回講臺開始發試卷。
坐在旁邊的文靜女生成了牆頭草，剛剛還在幫於星禾解釋，現在就又趁亂嘀咕了一句：
“她不能考試最好，我名次還能再前進一位呢！”
這話被叢念聽到了。
像是一根小針，深深扎進了心裡。
她覺得有些心寒。
抿著唇，眼淚撲簌簌的掉。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有人暈倒了不僅不管不顧，還一個勁的潑涼水！
這考場之內的學生，都像是冷漠無情的學習機器，煽風點火，沒有一點同情心。
難道不是應該幫著她一起把禾禾送去醫務室嗎？
為什麼？為什麼要說這樣傷人的話？
她該怎麼辦？
教室前門，從隔壁考場走出來一個男生。
身形高大，神色不羈。
狹長的狐狸眼在看到那個無助的小身影時，眉頭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