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決定不需要陪跑以後，叢念蹦蹦跳跳去操場另一頭告訴了賀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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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隨表現的沒有於星禾那麼驚訝，表情很是波瀾不驚。
慵懶的眨了眨眼，然後摸了摸她的腦袋。
就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樣。
叢念還沒來得及多問幾句他都不驚訝嗎，穿紅馬甲的支援者就已經舉著喇叭提醒大家跟上了。
“比賽加油呀，小隨。”
某隻小白兔很是“哥倆好”的拍了拍他的手臂，因一時的忘乎所以而沒注意到對他的稱呼。
可某人注意到了。
賀隨挑眉，旁若無人的轉身將她抵在籃球架上。
叢念推了推他的胸膛。
太硬，推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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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看著呢。”
細弱蚊蠅的聲音飄了出來。
臉頰開始變紅，連呼吸似乎都重了一些。
賀隨半眯著眼，眼中有一抹危險氣息。
讓叢念恍惚以為自己是叢林中被盯上跑不掉的獵物。
“剛剛叫我什麼？”
他貼著她的耳根輕語，呼吸都鋪撒在上面。
周圍的學生們加快腳步離開，卻在經過他們身邊的時候探著腦袋想看的仔細一點。
“隨，隨……”
她剛剛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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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辜的睜大雙眼，抿著紅唇看著他。
那一雙水汪汪的眼睛裡寫著幾個大字：求、放、過。
“小隨？嗯？”
賀隨念著剛剛她說出來的稱呼，尾音上揚，狹長狐狸眼直直望進她眼底。
低下頭又湊近她一些，嗓音繾綣蠱惑。
“你可以叫大隨，但不能叫小隨。”
“因為。”
他笑容很痞，語速很慢，“哥哥一點都不小。”
“……”
叢念忽然覺得太陽好曬，曬得她頭暈目眩，心如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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曬得她都不敢睜眼看面前人的眼睛。
她就像只煮熟了的蝦子，蜷縮著腳趾，藉著身後的籃球架才能站穩。
賀隨抬手捏了捏她緋紅的臉。
“哥哥去比賽了，等我。”
他似乎在笑。
有淺淺的呼吸吹拂在她臉上，癢癢的。
等他離開了好一會，叢念才猛地蹲到了地上，兩手捧著自己滾燙的臉頰。
她的眼尾都被染紅了，張著嘴小口小口的呼吸。
直到腿都蹲麻了，才從地上站了起來。
籃球場入口處，參加800米的女生們也排著隊準備進操場。
叢念在最後一組，默默排到了隊伍最後面的位置。
前面的女生看到她的臉很紅，以為她是身體不舒服，扶著她詢問。
她只能抿著唇搖頭，溼漉漉的小鹿眼爬上一絲羞窘。
她總不能告訴別人她臉紅是因為賀隨調戲她吧？
片刻後，隊伍動了，一個接一個的往操場走。
等穿過跑道，走在溼漉漉的草坪上時，忽然聽到有人叫自己。
“念念加油！”
這聲音她很熟。
叢念走在隊伍最末尾，轉過頭去看。
只來得及看到於星禾快速跑過去的背影，帶著一股英姿颯爽的勁風。
竟讓她想到了替父從軍的花木蘭，應當也有著禾禾這般的英勇。
她把同組的所有人都遙遙甩在身後，包括那個很厲害的可能會和她搶第一名的體育生。
陽光蒸騰著，將她的輪廓都暈的模糊。
操場上所有人都站起身給運動員們加油，場面之壯觀，看得人熱血沸騰。
叢念莫名受到了鼓舞。
下意識的朝於星禾已經跑遠了的背影喊：“禾禾加油！”
她不知道禾禾能不能聽得見。
於星禾已經進入了距離終點的最後一個直道，需要全神貫注的衝刺。
她揮舞著手臂，兩手卻突然舉過頭頂，比了個大大的愛心。
操場上的人一陣歡呼，都在猜測這位高一的年級第一，天才小提琴少女在對誰比心。
叢念莞爾一笑，視線追隨著那道身影衝過終點線。
她知道這是禾禾在給自己加油。
她突然像是打了雞血一般，原地蹦了幾下，追上了前面的隊伍。
等她穿過人群，走到終點線的時候，恰到賀隨站上了跑道。
男子400米開始了，賀隨是第一組最外側的選手。
比起其他幾個運動員的躍躍欲試，有的還用上了助跑器，他顯得十分淡定。
淡定的讓叢念覺得他不像是來比賽的，倒像是老大爺在逛菜市場一樣。
而後她就被自己的形容給逗笑了。
“各就位。”
裁判員的聲音在她旁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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叢念瞬間捂住耳朵，往遠離訊號槍的方向跑。
賀隨似有所感。
在別人都繃緊身體，靜待訊號槍響之時就衝出去，他竟然還心有餘力的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裁判是個明眼的，舉著手遲遲沒有扣動扳機。
像是在默默等待著什麼。
叢念想提醒他專心比賽，但又不敢將雙手從耳朵上拿開。
萬一她拿開手，訊號槍突然響了怎麼辦？
她跑到了操場邊緣，賀隨都還在直勾勾的盯著自己。
有他這樣比賽的嗎！
叢念比他還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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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行動快過大腦。
她彎著腰，下意識的舉起手，比了個心。
當她意識到自己動作的時候，又快速收回手，緊緊捂住耳朵。
剛剛應該沒人看到吧？
她的心跳很快，偏過頭不敢再看他，也不敢看周圍的人群。
賀隨勾唇笑著，又看了她一會才將視線重新放在跑道上。
其他幾個運動員已經憋著一口氣保持準備的姿勢許久，焦灼的等待著，額頭都流下豆大汗珠。
尤其是雙手支在地上，繃緊腿踩在助跑器上的男生。
雙腿都止不住的哆嗦起來。
保持這個動作真的很累，他都快堅持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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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還不開始？
然而在他們剛剛鬆懈了一瞬時，訊號槍卻突然響起。
賀隨沒有受到絲毫影響，一馬當先的衝了出去。
而有的男生卻因為身體過度僵硬，在起跑時一陣腿軟而摔倒，真正跑出去的竟然沒有幾個。
他們通紅著臉，有人乾脆坐在跑道上氣憤的錘了下地面。
一切的遺憾只能留到明年運動會了。
圍觀的學生們一陣唏噓。
賀隨的速度很快。
叢念還保持著捂耳朵的動作，視線卻不由自主的跟著他的身影走。
只是操場邊的人太多，在他跑進操場對面的直道時，她就已經看不見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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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可以聽聲音。
因為他跑到哪裡，哪裡的女生們就會激動的尖叫。
而她，也被這樣的氣氛所感染，躍躍欲試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