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於星禾抬眸，因剛剛的回憶而眼神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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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無盡的黑夜，讓人看上一眼就要陷進去。
周景言抿著唇，擔憂的看著她。
她剛剛皺著眉，整張小臉都陷入陰霾之中，像是被什麼夢魘困住，蒙上一層灰。
他叫了她好幾聲都沒有回應。
他其實不太喜歡這種被她隔絕在外的感受，那會讓他整顆心都揪起來。
“你剛剛……說什麼？”
她的嗓音有些啞，聽起來有些沉重。
偏偏那一雙的眼睛清澈，像是一眼就能看到底。
手機裡的影片已經播完了，停在暫停介面好久。
耳機裡也早已沒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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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覆在她顫抖的手上，溫熱的觸感從他的掌心傳來。
莫名讓她覺得安心。
看著他擔心自己的神情，這才意識到他剛剛好像和她說話了。
“我剛剛是說，姐姐是想到什麼不開心的事了嗎？”
周景言躊躇著，還是問了出來，“是想到……以前的事情了嗎？”
他的心悶悶的，動作因緊張而小心翼翼。
“我看你剛剛的表情不太對……”
以前的事，是她的逆鱗。
是她不願意去回想起來的。
甚至她都沒有和念姐說過半分。
不要問他是怎麼知道的。
他曾在她傷心難過的時候，旁敲側擊的問過送她回家的念姐，結果對方並不知道具體原因。
周景言靜靜的看著她，眼底的光澄澈。
他想要和她說以後有他，她可以不用那麼辛苦。
想要離她更近一些，卻只能停留在最禮貌的距離。
“姐姐，如果有什麼不開心的事，你都可以和我說的。”
周景言身體前傾，拍著胸脯保證，“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很多事情我都可以幫你……”
“……”
“別說了。”
於星禾打斷了他要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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蹙著眉頭，聲音冷了下來。
放在桌上的手緊緊攥成了拳頭，從他的掌心掙脫，抱在了草莓奶昔杯子上。
本想讓熱奶昔帶給自己溫度，沒想到卻已經涼掉了。
突如其來的冷漠，嚇到了坐在對面的人。
周景言愣住了。
嘴角的笑容僵住，眼尾開始變紅。
她淡淡吐出一口氣，垂下眼瞼沒有看他，而是又點開了下一個影片。
“我沒事。”
“剛剛就是在想這道題要怎麼做。”
她在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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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景言看著她白淨的小臉，心疼極了。
她每次說謊的時候就會看著別的地方，然後故作輕鬆冷靜。
見她真的開始看影片，許多話想要說出口卻沒有機會。
他不想讓她分心。
她學習有多努力多辛苦，他再瞭解不過。
周景言默默地，緩慢的，吐出一口長氣。
嗓子像是哽住一般，不停地要去咽一咽口水。
放在桌上她買給他的草莓奶昔他沒有動。
是怕她不夠喝，然後再把自己的這一杯給她。
至於為什麼不等她再想喝的時候直接買？
喝多少買多少的道理，是於星禾教給他的。
他一直都把她說過的話銘記於心。
他有些焦躁難安，時不時抬頭看她一眼。
萬一她繃不住然後傷心難過了，他可以第一時間送上自己的肩膀。
只是她看起來……
為什麼這麼平靜？！
難道是暴風雨之前的平靜？
於星禾當然感受得到他的視線。
在他不知道第多少次看向自己的時候，抬眸對上他的視線。
眼裡有嚴肅，像是在教導小孩子。
“你也好書吧，還有半年就中考了，要專心點，有不懂的就問我。”
她伸出手點了點他的書本。
周景言乖巧的點點頭，仍然在偷偷看著她。
攤開在桌上的書本上，工整的寫著許多筆記。
還有不同顏色熒光筆留下的痕跡，過了一年的時間，有些褪色。
都是她以前上初中時候的課本。
都說學神的筆記本重金難求，她做優秀畢業生演講的時候，曾有學弟學妹出高價想要和她買，她都笑著婉拒。
說是她的課本早有歸屬。
她考完的那一天，就把所有課本筆記本都移交到了他的手中。
希望能夠對他的成績有所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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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的那杯好久沒動過了，應該冷了吧？”
“要不要……”
他抬眸看她，眸光溫暖。
“喝這杯吧。”
周景言將自己面前的草莓奶昔和吸管推到她面前。
她一直咬著吸管，但是透明的吸管裡並沒有吸上來淺粉色的草莓奶昔。
顯然是並沒有在喝。
天氣冷，她的那杯應該已經冷了。
冷了再喝對身體不好。
愛操心的“周媽媽”又上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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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星禾鬆開了口中的吸管，已經被她咬的有些爛。
“好。”
若是自己不答應他，肯定還會纏上她好久。
那這大好的複習時間就被浪費了。
實在是不妥。
奶茶店不大，但很溫馨。
前不久應該剛剛重新裝修過，桌椅都很新，頭頂的吊燈也很明亮溫暖。
音響裡放著抒情曲，低啞磁性的男聲唱著年代已久的情歌。
還有穿著黃色或是藍色衣服的外賣員進進出出，門口的機械招財貓過一會便會說上一句“您好，歡迎光臨”。
午前的陽光被玻璃門隔絕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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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被擋在門外的，還有烈烈秋風，和數不清的愁緒。
像是書本上紛亂的線條，雜亂無章，擾人心房。
於星禾看著手機裡的影片，耳機裡有陳妍珂的聲音，還有學生們翻書時的沙沙響聲。
思緒卻好像飄到了十萬八千里之外。
不知為何，聽到他剛剛的話以後，她就無法專心了。
情不自禁的又開始咬起了口中的吸管。
以前的事……
她的眼睛一下子從迷茫變成警惕。
這是她要豎起渾身的刺的預兆。
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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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景言就住在她家對門，自然會對她家的事十分熟悉。
只是她從未向他提起過，以為他年少不更事，並不知道這陰暗的過往。
卻沒想到，他似乎是知道的？
她垂眸，眼皮微抬，像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過往，身體下意識的瑟縮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