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走光了，你還準備蹲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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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隨勾唇，搓了搓她的手背，“才剛入秋，你這手就這麼冰了，冬天怎麼辦。”
冬天不是還有你嘛。
叢念笑意盈盈，一雙映照著秋水的眼眸靜靜地看著他。
可能這就是信任吧，信任他一定不會不管自己的。
冒著熱氣的水，偷偷塞到她懷裡的暖水袋，或是直接當她的小火爐……
讓她想想還有什麼？
還有必不可少的糖炒栗子！酸甜的冰糖葫蘆！還有入口即化的烤紅薯！
吸溜，光是想想就讓人胃口大開！
果真是一個吃貨能夠想到的東西。
叢念抿了抿唇，嘴角的小酒窩都盪漾著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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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剛懟方荀學長的時候，竟然莫名有點帥？！
“這麼白嫩嫩的手，冬天會不會成凍豬蹄了？”
賀隨朝她的方向歪去了一些，眼底的笑容壞極了。
撥出的熱氣噴灑在她臉頰上，帶起一小片酥麻感。
若是冬天的話，應該會出現一小片白霧。
“……”
像是一盆冷水，哦不，像是一盆冰水！
澆滅了她剛剛還在天馬行空的幻想。
果然這人就不能誇！
一誇就要上房揭瓦！
叢念嘟著嘴，氣呼呼的扭過身子，抽了幾次手都沒能從他手裡抽出來。
賀隨今兒個格外的欠，初步診斷應該是飄了。
“呦，怎麼了這是，生氣了嗎？”
細長的狐狸眼眯起，薄唇微勾，修長手指挑起她的下巴，被她抬手一巴掌拍開。
“賀！隨！”
小姑娘瞪圓了眼，張了張嘴想懟些什麼，卻在對上他視線的那一瞬間又軟下身子，偏過了頭不理他。
賀隨笑，舌尖輕掃過前排兩顆牙齒，“嗯，我在呢。”
這吊兒郎當的語氣，簡直……
“絕交五分鐘！”
叢念漲紅了臉，抱著膝蓋往旁邊挪了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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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隨被她可愛到了，終於捨得收回笑容，輕咳幾聲裝作一本正經：“那我可不能同意。”
絕交？
也只有她能想出這麼可愛的點子了吧。
“快起來吧，我餓了，咱們回家吃飯去，嗯？”
賀隨學著她的可愛樣子，嘟著嘴軟了語氣。
拽了拽她的校服衣袖，又戳了戳她軟嫩緋紅的小臉蛋兒。
小姑娘的表情有所鬆動，卻還是蹲在地上沒動。
“我……”
雖然現在操場上沒多少人了，但是她褲子溼了該怎麼回去呢……
賀隨這傢伙剛剛笑的那麼壞，要是知道了又要逗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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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就這麼正大光明走回去？
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她悄悄背過手摸了摸，果然一手溼。
這個舉動卻被賀隨看了去，挑著眉若有所思。
“你……”
難不成她一直蹲在這裡是有原因的？
他還以為她是喜歡這個姿勢呢。
她這個動作……看人屁股好像不是什麼會讓她同意的事兒。
難道是“那個”來了？
賀隨想了想，很快便否認了。
“那個”應該是下週，而且她臉頰紅潤，還有力氣瞪自己，不像是來“那個”的樣子。
那還有什麼事兒會讓她不願意起來？
頭頂的樹葉上滴落一滴水珠，就滴在他頭頂，沒入了頭髮裡。
福至心靈，賀隨朝她身後的草坪上看去了一眼。
只一眼，他就明白了怎麼回事兒。
只見那草坪上，有一個幾乎看不出來的塌陷的小坑，這讓他沒忍住笑出聲。
“噗嗤。”
這場秋雨下了足足一週，草坪的泥土都是軟爛吸飽了雨水的，輕輕踩在上面就會留下清晰的腳印，同樣的……
要是摔坐在上面，就會留下一個小坑。
“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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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隨再次握住她的手。
剛剛才給她捂熱了的手，現在就又涼的像小冰塊似的。
“我把外套脫給你，你係在腰上。”
叢念羞紅了臉，聽他這話就知道他肯定猜出來了。
只是她蹲太久，腿早就麻的動不了了。
“小笨蛋，再不起來我可就要抱你了啊，等會你可不許叫。”
手指點在她紅唇下方，他的視線輕輕落在她唇上。
叢念抿了抿唇，臉更紅了，猶豫了好久還是決定說出她的難言之隱。
“我……”
“我腿麻了……起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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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軟軟甜甜，越說越小聲。
說到最後，賀隨需要側過臉豎起耳朵才能聽得清。
嗚嗚嗚，她太難了。
賀隨笑。
難怪她一直蹲著不起來，原來是蹲麻了。
“抱住我。”
引導著她的手環住自己的脖子，賀隨手臂從她腰側繞了過去，將她扶了起來。
而後又快速脫下身上的校服外套，系在她腰上，遮住她校褲後面的泥濘。
叢念緊緊抿著唇。
從站起來的那一刻起，腳板底就又麻又痛，連帶著小腿和大腿都痠麻的動不了。
她感覺自己像是剛幻化出雙腿的小美人魚，每一步都走在刀尖上。
渾身上下都不敢用力，只能藉著抱住他分擔自己身上的重量，來減輕疼痛。
賀隨微微彎腰，將她抱了起來。
離開地面的那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就要離開這個美好人間了。
“啊！痛痛痛痛……”
接連說了十幾個“痛”字，叢念緊緊閉著眼，手指攥著他的領子，紐扣都被她扯掉一顆。
“痛就咬著我肩膀。”
賀隨不忍心看她受苦，用下巴摩挲了下她的臉頰。
明明是件很悲傷的事情，他卻莫名有點想笑。
嘴唇還沒彎起，報應很快就來了。
本以為她會沒聽見自己說的話，誰知她竟然毫不猶豫的隔著他僅剩的短袖校服，一口咬住了他的肩。
“嘶……”
賀隨抽了口氣，眉頭跳了一下。
身子軟軟的，牙齒倒是挺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