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
賀隨靠了過去，用胳膊肘戳了戳她手臂。
“賀隨，癢……”
溫溫糯糯的聲音，讓他心頭一顫。
她的小臉通紅，隱約能看到下巴上，脖子上都有細小的紅疹。
胳膊上也被她抓出了幾道指甲印。
“自己做哈，不要交頭接耳，做不對也沒關係，就是看大家對所學的知識掌握了多少。”
陳妍珂朝他們的方向看了一眼，低聲提醒道。
“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擰眉，賀隨放下了筆。
他們兩的竊竊私語讓前排的於星禾也轉過頭。
“怎麼了嗎？”
在看到叢念紅的都有些腫的臉之後，頓時緊張起來。
“是不是吃什麼東西了？”
叢念淚眼汪汪，渾身又癢又痛，讓她特別不舒服。
“好癢……”
於星禾迅速起身，舉手向陳妍珂示意。
“陳老師，叢念同學不舒服，我們帶她去醫務室可以嗎？”
陳妍珂走了過來，看了一眼叢念露在外面的面板。
心下了然。
拍了拍一旁賀隨的肩膀。
“應該是過敏了，快送去曾老師那邊看看，我一會就來。”
曾老師就是之前叢念她們口裡的校醫姐姐。
賀隨不敢怠慢，抱起人撒腿就跑。
要不是於星禾運動細胞很好，險些都要跟不上他。
“這是食物過敏了，還好，不是很嚴重，開兩副藥就可以，一個內服，一個外塗。”
“記得別用手抓，不然好不了。”
校醫在單子上快速寫著什麼，而後風風火火的出了門，去旁邊的藥房拿藥去了。
兩人鬆了口氣。
賀隨走到床邊，輕輕握住叢唸的手，防止她沒忍住再抓破自己的手臂。
看著她躺在病床上不舒服的樣子，內心自責極了。
是他沒照顧好她。
“你給她吃什麼了！”
於星禾瞪了一眼賀隨。
聽早上念念說的，這幾天就只有他們兩個人在家。
念念不會做飯，那就只有賀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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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吃什麼啊……”
賀隨表示很無辜。
他一共才做了兩次飯，一個昨天的晚飯，一個今天的早飯。
他都跟著一起吃了，為什麼他沒有過敏？
“寶貝念念，你有吃了會過敏的東西嗎？”
走到病床另一邊，於星禾附在叢念耳邊輕輕問道。
身上又刺又痛的感覺讓她的反應都變得有些慢。
她平時不挑食，什麼都能吃。
長這麼大唯一一次過敏還是小時候的事，那時候是吃了什麼東西來著？
叢念努力回想著。
“……沙拉醬。”
對了，小時候媽媽帶她去吃漢堡，吃完她就過敏去了醫院。
查了過敏源以後，發現是漢堡裡的沙拉醬。
賀隨身體一僵。
是他早上給她做的三明治裡面，加了一點沙拉醬……
“對不起……”
執起她的手，放在臉頰蹭了蹭。
這一聲道歉，讓於星禾和叢念同時一愣。
平時趾高氣昂的賀隨，竟然在給她道歉？
“沒關係的，是我忘了告訴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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叢念屈起手指，輕輕蹭了蹭賀隨的眉眼，算是安慰。
“那你還有對其他東西過敏的嗎？”
等林霜霜回來了，也得告訴她一遍。
這個愛哭的小包子，還真是讓人放心不下。
“沒有了。”
叢念搖了搖頭。
似乎有他們倆的陪伴，身上刺癢的感覺減輕了不少。
於星禾嘆了口氣，拉過椅子坐在了一邊。
這兩人惺惺相惜，互相安慰的模樣，倒顯得她是個多餘的了。
不過念念沒事就好。
“這個藥，一天吃三次，一次兩粒。然後這個藥膏，塗在起紅疹的地方，就沒那麼癢了。”
校醫拿著兩盒藥進來，放在了床頭。
“陳老師和我說了，你就安心在這裡休息。”
朝叢念溫柔的笑了笑。
而後看向一左一右坐著的兩個人。
“但是你們兩個，回去認真上課，這裡我來照顧就行。”
叢念拍了拍賀隨的手，示意他放開。
“那你好好休息啊，中午一起去吃飯。”
於星禾拍了拍她放在床褥上的手。
而後將捨不得走的賀隨拎出了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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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脫衣服吧，我給你塗這個藥膏，塗了能好受點。”
校醫拉上室內所有窗簾，又走過去門邊把門反鎖上，而後開了燈。
“好。”
雖說都是女生，對方還是個校醫。
叢念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等塗完藥，已經過了半個小時。
期間於星禾給她送來了上節課的課本和她做好的筆記，看著她恢復的差不多了才放下心。
後來陳妍珂也來了，詢問了校醫關於她的情況。
還順帶問了她數學課上有沒有什麼沒聽到的內容，叢念靦腆的搖了搖頭。
可能人在生病的時候，總是會脆弱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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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她鬱鬱寡歡的神情，陳妍珂思索了一會，離開了。
翻開於星禾帶給她的筆記，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開啟手機，點進媽媽的聊天框，想問問她有沒有在忙。
然而打了幾個字就慌忙刪掉。
國外有時差，這個時間點，媽媽那邊應該是深夜吧？
還是不要打擾媽媽休息了。
剛要放下手機，電.話鈴聲卻突然響了起來。
正疑惑著是誰這個時候會給她打電話，在看到來電提示時，委屈瞬間攏上心頭。
接起電話，叢念吸了吸鼻子。
“媽媽。”
“念念，陳老師和我說你過敏了？難不難受呀？”
許願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帶著急切的關心。
聽到媽媽的聲音，叢念頓時泣不成聲。
“我沒事，剛剛校醫姐姐幫我塗過藥膏了，現在已經不難受了，你怎麼這個時候打電話來。”
女孩兒的聲音斷斷續續，帶著委屈的鼻音。
上一次和媽媽打電話，還是她來林阿姨家的那天。
為了不讓媽媽擔心，騙她說已經到了，實則還在路上迷路。
雖然林阿姨對她特別特別好。
但是每一個夜深人靜的夜晚，她還是會想媽媽。
“媽媽放心不下你呀，在林阿姨家有沒有乖乖的？”
“有。”
寥寥幾句話，女孩兒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
有句話在心裡憋了許多年沒有說，叢念攪動著手指，將心意傳達：
“媽媽，我想你了。”
多虧遇見了於星禾和賀隨，讓她變得比以前更勇敢了。
幾秒的沉默過後，許願的聲音笑中帶著哽咽：
“我也想你呢，寶貝。”
“等這次外派回家，我和你爸爸就不用那麼忙了，可以多陪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