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東方而入於西極。
當黎明的第一縷曙光破開雲層，東邊的太陽也慢慢嶄露頭角。
晨光熹微，雲蒸霞蔚。
高一（4）的位置處在教學樓一層。
門口是一棵鬱鬱蔥蔥的高大樟樹，樹下種著不知品種的五顏六色的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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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訓過後的學生們，個個滿血復活一般，關係也熟稔起來。
從真正意義上來講，今天是正式上課的第一天。
教室裡鬧哄哄的。
學生們穿著統一的校服，白色t恤，黑色短褲。
有人打鬧，有人補覺，有人唱歌，有人繞著桌椅追逐，有人折了紙飛機從教室這邊飛到教室那邊。
班級裡突然安靜下來。
所有人下意識的望向後門，在沒發現老師的身影后，相視一笑又繼續聊天。
賀隨從剛進教室開始，就趴下補著覺。
眼下烏青暴露了他打遊戲到凌晨的事實。
叢念也昏昏欲睡地趴在桌上，撥弄著前桌於星禾的髮尾。
她的頭髮長度剛好過肩，純正的黑色，柔順的可以去給洗髮水打廣告。
紮成一個高高的馬尾，乖順的垂在腦後。
而於星禾的頭髮是深棕色的自然捲，睡一覺起來會炸毛成小獅子那種，燙髮都不一定能燙成她這樣。
原本該是和她差不多長的，可現在……
“禾禾，你怎麼突然剪短髮了。”
摸著於星禾剪到剛剛過耳朵的短髮。
兩側還用粉色和藍色的大發卡夾住頭髮，防止被風吹成爆炸頭。
“哦，昨天跟我家那臭小子在醫院打了一架，頭髮被他扯掉了幾根。”
“再加上每天早晨梳頭都讓人無比煩躁，索性‘咔嚓’一刀剪了。”
於星禾翻著嶄新的課本，提前預習著下面的課，在書上用鉛筆圈划著可能的重點和語法。
沒錯，開學的第一節課就是英語課。
叢念用手指繞著於星禾的頭髮，打了個哈欠。
“嗒嗒嗒”的高跟鞋聲響起在走廊，有在門口當情報員的同學急急忙忙跑進來通風報信：
“快坐好快坐好！英語老師來了！”
剛剛還鬧騰的教室瞬間安靜下來，學生們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腳步聲近了，一個穿著一中白襯衫，黑色包臀裙工作服的女老師走進教室。
推了推鼻樑上的紅色眼鏡，用標準的英式英語打了個招呼：
“goodmorning,children.”
“goodmorning,teacher.”
簡單的問候過後，便用白色粉筆在黑板上寫下了自己的英文名：ve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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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睡醒的同學請旁邊的同桌remind一下，咱們要上課了。”
叢念坐起身，從包裡掏出英語課本，而後拍了拍賀隨的手臂。
“醒醒，醒醒，上課了。”
許是困得很，賀隨皺眉動了動，換了個方向對著牆睡去了。
vera老師的視線遠遠投了過來，同學們的視線也慢慢聚集過來，似乎都在等著他一個人。
叢念如芒在背，伸到桌子下面掐了掐他放在膝蓋上的手。
感受到痛，賀隨緩緩睜開眼，有一口氣堵在心口。
他有起床氣。
“上課了。”
叢念靠近他，偷偷指了指講臺上的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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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隨吸了吸鼻子，不情不願的坐了起來。
vera老師這才開始上課。
“好，同學們，please.turn.to.the.first.page,and.read.the.title.”
話音剛落，賀隨又癱倒在桌上，倒頭睡了過去。
叢念小心翼翼的在桌面堆了幾本厚書，試圖幫他遮擋一下老師的視線。
奈何於星禾的同桌暫時休學，還沒來上課。
前面空了一大塊，賀隨就顯得尤為突兀。
敢在課上這麼正大光明睡覺的人，估計也就只有賀隨一個人了。
不過英語老師似乎在看了座位表以後，便不再管他公然在課堂睡覺的事。
叢念鬆了口氣，認真在書上做起了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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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蟬鳴似乎比以往都要聒噪一些，樹枝野蠻的伸向天空，卻遮不住那烈烈驕陽。
第二節課下有將近半小時的課間操時間，不過由於開學第一天，並沒有去做操。
睡了兩節課的賀隨終於動了動。
叢念剛和於星禾從熱水間打完水回來，就見他正打著哈欠伸懶腰。
不禁有些羨慕起他來。
她昨晚也因今天要上課而翻來覆去很晚才睡著。
可她不敢像賀隨這般不把老師放在眼裡的明目張膽的睡覺。
“想不想陪我去辦公室？”
剛坐下，賀隨就湊了過來。
“不想。”
叢念想都不想的直接拒絕。
拜託，有這時間陪他去辦公室，她都能補上十五分鐘的覺。
再說了，辦公室又不是什麼娛樂場所，有什麼好去的。
胳膊一滑就趴在桌上，正要閉上眼，一個銀色物件就在眼前晃動。
u盤！
叢念睜開眼，看著賀隨用小拇指勾著u盤在她面前晃。
“去不去？”
賀隨單手撐頭，眨了眨惺忪睡眼。
如果不是要去把u盤交給教務處，他還能再多睡兩節課。
鬼使神差的，叢念跟在賀隨身後出了教室門。
順著走廊穿過一片小池塘，兩人走到了教師樓裡。
爬樓梯的時候，叢念突然反應過來。
不對啊，就算是為了u盤的事，那她跟過來幹嘛？！
u盤和她又沒有關係！
“我先回……”
轉身就想往回走，卻被賀隨眼疾手快的揪住衣領。
“來都來了，等會再走唄。”
叢念滿眼幽怨。
大哥，你是睡醒了，可她困啊！
奈何胳膊擰不過大腿，她被賀隨一路提到教務處門口。
這讓她有一瞬間的錯覺，彷彿犯錯的人是她而不是賀隨。
敲了幾下門，賀隨推門而入，徑直走到門口第一桌停下。
“啪”的一聲，u盤被他拍在桌子上。
趙主任正翹著二郎腿悠閒的抖著，就被進來的賀隨嚇了一跳。
戰戰兢兢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賀隨同學，請問你是有什麼事嗎？”
想到賀隨那個局長舅舅，趙主任笑得一臉諂媚。
“沒別的什麼事，趙主任不是說我沒證據嗎，聽聽這裡面的錄音。”
“我那裡還有備份，如果還是處理不好這件事……”
賀隨插著口袋，挑眉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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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讓我舅舅再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