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叢念頂著黑眼圈起床洗漱。
她實在是沒有料到，昨晚不經意的一問，竟然讓於星禾打了雞血一般，纏著她問東問西。
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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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星禾：答謝？當然是送禮最簡單啦！
於星禾：不過是哪個男生幫你了？！我怎麼不知道！
於星禾：老實交代！
這一句“老實交代”，像是魔咒一般在她的腦海盤旋了一整夜。
叢念看著鏡子裡憔悴的自己，一陣頭疼。
昨晚她做了噩夢。
夢裡是於星禾怪她不告訴自己和賀隨住一起的事，生氣了再也不理她。
全校同學都知道了，在背後嘲笑指責她，老師叫她去辦公室要她退學。
夢太真實，剛剛她都是嚇醒的。
拎著紙袋子下樓，叢念一路打著哈欠。
袋子裡裝的是昨天駱縈心借給她的白裙子，已經洗乾淨烘乾了。
賀隨已經被林霜霜從床上拎起來，坐在餐桌邊吃早飯。
身上穿著洗過了的軍訓服，衣服上都是薰衣草的清香。
“念念醒啦？”
林霜霜端出熬好的白粥，抬頭就看見叢念無精打采的模樣。
“怎麼了這是，沒睡好呀？”
“是不是賀隨這小子欺負你了？”
正在舀粥的賀隨聞言翻了個白眼，放下了碗。
“媽，我在你眼裡就是這麼十惡不赦的人嗎？！”
眼睛半眯，眼尾上揚，怎麼看都像是狐狸似的。
“難道不是嗎？”
林霜霜抱著手臂看著自家兒子。
賀隨無言以對，只得埋頭喝粥。
就憑那雙遺傳他爹的細長的丹鳳眼，看上去就跟個不良少年似的。
叢念坐在賀隨對面，呆愣愣的盯著賀隨的臉發呆。
該不該告訴禾禾這件事呢……
撒一個謊就要用無數的謊來圓它，哎……
“看著我做什麼，我臉上有東西？”
賀隨抬手摸了摸，摸了一手空。
叢念搖了搖頭，低頭喝粥。
“來，念念，喝碗紅糖水。”
林霜霜將鍋裡熱著的紅糖水端到叢念面前，憐惜的摸了摸她的臉。
“還不舒服嗎？要不阿姨跟老師說聲，咱們就不軍訓了吧。”
“咳咳咳……”
被粥嗆到，叢念猛地搖頭。
“沒事沒事，已經沒有不舒服了。”
事實上並沒有。
她的生理期，第二天第三天的時候會特別難受。
面色蒼白，雖不至於死去活來，但也會腹痛難忍，直不起腰。
以往都是忍忍就過來了，她一向不愛給別人添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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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
林霜霜站在賀隨旁邊，見他心無旁騖喝粥的模樣，恨鐵不成鋼地踢了下他的腿。
“嘶，幹嘛！”
賀隨抬頭，眉頭下意識的皺起。
“這幾天你多照看一點念念聽到沒有？”
林霜霜瞪著眼，警告著賀隨。
“你現在是個男子漢了，該有的擔當也要有了。”
“念念媽媽讓念念住在咱們家，就是對咱們家的信任，我們不能辜負了人家的期待。”
“我們……”
見林霜霜滔滔不絕，並且沒有停下的意思，賀隨連忙打住。
“知道了知道了，別囉嗦了。”
快速喝完最後一口粥，賀隨起身背上包，去也匆匆的踏出門。
“我走了。”
林霜霜在後面追。
“賀隨！你這臭小子！你不等等念念嗎？！”
回應她的是一聲關門聲。
林霜霜長嘆一口氣。
她就不該指望她家臭小子的腦袋能開竅。
走回餐廳，林霜霜恢復了滿面笑容。
“念念呀，賀隨這臭小子脾氣不大好，你不要生他的氣。”
叢念點點頭，也有了想走的意思。
“我知道的林阿姨，我跟賀隨是同桌，以後應該有很長時間可以慢慢相處。”
“同桌？”
林霜霜眼睛一亮。
這麼巧？
“同桌好啊，我們念念聰明又漂亮，賀隨這臭小子就交給你了。”
這架勢，怎麼跟嫁女兒一樣？
叢念叼著一片吐司起身。
“那我也先走了，軍訓要遲到了。”
“好好好，路上慢走。”
林霜霜來回踱步，回想著叢念剛剛的話，隨後一拍手，笑眯眯的收拾餐桌去了。
出了門，陽光正好，叢念抬手遮了遮太陽。
“一天到晚慢吞吞的，你是不是屬蝸牛的啊。”
賀隨坐在院子裡的鞦韆上，長腿放在地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晃著。
“你還沒走啊？”
他不是幾分鐘前就出門了嗎？
叢念將吐司全部塞進嘴裡，臉鼓鼓的像只小倉鼠。
“你別多想，這是我媽交給我的任務。”
賀隨從鞦韆上起身，往院門口走去。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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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稚。
叢念撅了噘嘴。
路上，叢念走在賀隨前面，低頭想著昨晚的夢。
她該怎麼和禾禾說她和賀隨住一起的事？
禾禾不會真的像夢裡那樣生她的氣吧？
嗚嗚嗚，她不要。
“嘀！”
車笛聲響起，喚回了叢唸的思緒。
賀隨一把提著她的後衣領，將人拎了回來。
“晚上不看路，白天也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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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不要就捐給別人。”
鬆開衣領，賀隨的眉頭皺的都快能夾死蒼蠅了。
幸好他這次走在她後面，不然這笨兔子又要出車禍！
叢念這才注意到他們已經走到了校門口的十字路口。
有些緊張的看了看馬路對面，在看到正等候在路邊的於星禾時，下意識的離賀隨遠了兩步。
禾禾應該沒看見她和賀隨站在一起吧？
綠燈亮起，叢念走向馬路對面。
“可算來了，我還以為你請假了呢。”
看到叢念，於星禾就撲了上去。
而賀隨目不斜視地和她們擦肩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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叢念鬆了口氣。
於星禾看著賀隨走遠，忙拉著叢念追問昨晚沒問到的。
“念念，快老實交代，到底是要給哪個男生送禮物呀？”
“好奇心真的要害死貓了！”
“該不會是方荀學長吧？！”
“方荀”兩個字一出現，像是磁鐵一般，吸引著周圍女生的視線。
叢念抬手捂住於星禾的嘴，將她拉到角落裡。
手指緊緊抓著衣襬，猶豫再三，叢念還是選擇了坦白。
“是賀隨。”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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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星禾驚了。
“昨天你不是才和我說跟賀隨不熟嗎？”
“他昨天不是幫忙抱我去醫務室嘛……”
叢念弱弱的開口，在觸及到於星禾震驚的視線時，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眶紅了。
夢裡的畫面歷歷在目。
於星禾指著她說她是騙子。
“還有件事我沒和你說。”
“什麼事？”
於星禾心頭一跳。
“我，我和賀隨……”
叢念正要坦白，話卻被身後一道柔軟女聲打斷。
“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