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左良謀等人的接近,對面的五艘商船也發現了他們。可是有千里眼的幫忙,顯然左良謀這一支隊伍悄然佔據上風向。
滿載的商船跑的本來就慢,在左良謀這改良過的倭國戰船包圍之下,他們自己都知道逃不了。
看到倭寇的船不懷好意而來,五條商船上的人出現了慌亂。有的瑟瑟發抖,有的抄起武器準備抵抗。
“大掌櫃的,這裡怎麼會出現倭國的船隻,看這樣子是倭寇啊。”
為首的那條最大的商船上,一個老者急得直跺腳,跟一個四十歲左右,身材高大神態兇猛。
“怕什麼?倭寇又不是沒見過。讓夥計們做好拼命準備。發旗語跟他們談判。”
大掌櫃的冷靜的說道,但是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拳頭。
其實他心中也是驚恐,這條航線是安全的,怎麼會有倭寇出現?
而且上衫將軍被徐欽剿滅之後,大明海疆附近,就沒有大股倭寇了。
而這一股看著有一兩千人,難道是四國或者九州那個大名又假冒倭寇出來劫掠?臨時組織起來的倭寇,絕不會有這樣的船和這麼多人。
五條商船上的精悍夥計都抄著兵器,隨時準備戰鬥。他們曾經是走私者。
跟倭寇戰鬥,跟海盜戰鬥,甚至走私商人之間看準機會也相互劫掠。他們本身就是亡命徒,戰鬥力並不比倭寇差。
“將軍,對面打出旗語,說他們是受到大明保護的朝貢貿易商船。”
代德敏就站在左良謀的身邊,他曾經往返倭國三年。熟諳海山的一切,而且精通倭國和多國語言。
此時在海外,他自然要稱呼左良謀為將軍,而不能叫大人。每個細節都注意到了。
“五條船我們吃的下!”左良謀用生硬的倭國話說道。他現在正在學習。
代德清明白左良謀的意思,連船帶人都要了,於是立即讓人打出旗語。
神態精悍的掌櫃的,看到對面的旗語不由得握緊了刀柄。
“大掌櫃的,倭寇讓咱們留下所有大船,就放過所有人。”
白頭髮的五旬老者焦急的跟神態兇悍的男子說到。
他以前只大多在港口上盤貨和交易,這是多年來第一次出海就碰上倭寇,自然是內心驚懼。
“我沒瞎,他好大的胃口,就看他牙口怎麼樣了。準備戰鬥……”
神態兇悍的大掌櫃的下令。他要讓倭寇知難而退。
“大掌櫃的,你再想想。貨物和船沒了咱們還能攢,要是人沒了可就什麼都沒了。”
五十多歲的老者焦急的說道。結果話音未落,神態兇悍的大掌櫃閃電一樣出刀,還在叨叨的老者腦袋滾落甲板。
一腔血噴的到處都是。
“出海有應該有必死的覺悟,兄弟們跟倭寇拼了。”大掌櫃的舉著帶血的刀一聲怒吼。
“拼啦……”夥計跟著怒吼。大掌櫃的用時機行動表明了態度,再敢說投降的必死。
這一切都被左良謀看在眼中,立即指揮五艘戰船劃了一個弧線圍了過去。
這樣可以用自己戰船的最大攻擊面,擊中打擊商貨船。
雙方快速靠近,然後各自用弓箭開始射擊。這就是這個時代海戰的特點。弓箭互相射擊之後就是跳幫接舷戰。
直到把對方的人砍完了,或者一方投降。
船上沒有安裝大炮的時代,戰爭就是這麼沒有趣味。左良謀帶的都是精銳錦衣衛,徐欽給派的訓練有素的水手和士兵。
一陣弓箭對射之後,神態精悍的大掌櫃的意識到了不對。對方的羽箭太密集了。簡直是鋪天蓋地。
而且還有精良的盾牌,那些倭寇雖然穿著倭國的衣服,可是卻披著大明的甲。這是什麼情況?
剛要接舷開打,這些船竟然又離開了。等到回來的時候又是一陣羽箭攢射。把船上的夥計射的大片死傷,徹底抬不起頭了。
此時大掌櫃的更加驚懼,這些倭寇怎麼會有這麼多箭?如此富裕怎麼還出來劫掠?
而且這箭的質量也太好了,跟大明官軍的有一拼。開始他的夥計還能拿著弓箭還擊,很快膽子大的就被射殺了。
現在根本被壓制的抬不起頭來。
“這他孃的倭寇裝備也太精良了。”一個手下的小頭目罵道。
窮兇極惡才對,窮才出來搶劫。可是這些倭寇所用的箭的質量,還有滿天下雨的數量,都說明這些人很有錢。
那為什麼還要出來搶劫?
話音未落,船體跟著一陣劇烈顫抖,顯然兩船接舷了。
突然跳幫開始,倭寇已經跳過來過來廝殺。大掌櫃的迅速拔刀指揮戰鬥,然後他發現,這些人跟以前倭寇的打法不一樣。
不是雙腳一落地就揮舞著武士刀嗷嗷叫著衝上來拼命。
而是在船上立足之後,立即三五個組成一個小團,盾牌弓箭短刀長槍相互配合。小團與小團之間配合嫻熟。
很快就把他的夥計的戰鬥空間擠壓乾淨。那久經沙場兇悍的夥計,衝上去還沒等到跟前,就被一箭射殺。
另外一個終於朝著一個倭寇一刀劈下去,刀被盾牌的擋住,一條長槍刺中腹部。
第三個夥計看準機會,翻滾過去要開啟這個小團體。結果被裡面的刀手擋住。
另外一個刀盾手,反手一刀斬斷了胳膊。緊接著被抹了脖子。
四五個夥計兇悍的衝過去,不是被半路射殺,就是被這種三五人的小團體,已轉圈就給抹殺的乾淨。
攻防兼備,相互配合,甚至空間允許之後還瞬間融合成一個大隊,殺傷力更加的強。
這種戰陣可分可合,變換靈活,不斷吞噬這夥計的生命。
這樣的戰鬥在不斷的發生,精悍的夥計很快都變成了屍體。這些三五人的小團體簡直就是為了屠殺設計。
不但三五人之間配合默契,團體之間也配合默契。在船上這狹小的空間之內,夥計毫無還手的餘地。
這些小團體絕不冒進,站穩腳跟之後就緩慢推進。
船上的夥計被迫只能不斷後退,而這些倭寇就陸續放箭射殺這些夥計。
被逼無奈向前衝的,很快就被這種奇怪的組合給屠殺了。
而且隨著這些倭寇登上船的越來越多,他們空間越來越小。最後被擠壓在船尾一角,只剩下被屠殺的命。
五艘船接連如此,眼看跟著自己海上飄搖的兇悍夥計一個個的倒下。神態精悍的大掌櫃的終於繃不住了,因為他看出來,這些人不是一般倭寇。
雖然穿著倭寇的衣服但是絕不是倭寇。
“我願降!”大掌櫃的喊出來。
可是進攻沒有停止,彷彿他的話就是放屁。
一直到了所有船上都沒有反抗的聲音。原本抵抗的夥計剩下不足三分之一,進攻停止了。
大掌櫃的扔下手中染血的刀,身上插著羽箭被五花大綁。嘲諷的是,他的刀沾染的還是自己人的鮮血。
兩條補給船就在不遠處,看著這場戰鬥。張遠行的岳父洪老爺子,以及兩個徒弟都在。
他們曾經要求參加戰鬥,畢竟徐欽對他們有救命之恩。不出點力說不過去。
可是那個將軍輕蔑的拒絕了,他們開始認為這是瞧不起自己。可是看到了這場戰鬥他們才明白,他們朕的不行。
不是那些商船上的夥計不夠兇悍,有些人的身手和不怕死的兇悍,甚至不輸於他們師徒。
可是這種兇悍的個人勇武,在這種配合嫻熟的軍陣面前,加上這個戰鬥空間,就是不堪一擊。
他們不懂這些配合,上去只能擾亂軍陣的配合。洪老爺子一腔雄心壯志的悲憤,在看到那個首領投降之後,都煙消雲散。
因為船上一般不帶女人,所以他的妻子和兒媳都在一個秘密小島上等著。
戰鬥結束,所有的夥計被繳械關押在船艙裡面。而那些水手在不斷的打水沖刷甲板,處理是屍體。
“將軍,我願意繳納贖金,我和剩下的夥計,還有夥計的屍體。”
大掌櫃的跪在一身甲冑帶著面具的左良謀跟前。帶著面具倒是不奇怪,因為倭國的將軍們,這面具一個比一個奇怪。
這是倭國的傳統。幾乎所有的打仗的將軍,盔甲怎麼花哨怎麼來,面具怎麼奇怪怎麼搞。
“趙東潮,大通商行的大掌櫃的。廣東趙家的老二。我說的對吧?”
代德清站在將軍身邊,得意的問趙東潮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