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張遠行在身邊,白樸給徐欽派了六個出色的侍衛。就怕小公爺在外面出事兒。
這幾個人可都是魏國公府的精英,無論是身手還是警覺性都是一等一的。
徐欽讓人弄來炭爐和燒烤用具,在大樹下請魏初吃燒烤。刺客就吊在下風向,油煙氣都吹到她的臉上。
隨著一陣咳嗽聲她被嗆醒了。下意識地掙扎了一下,發現被捆住了,而且懸空吊在樹上。
“哦,刺客醒了!”
徐欽端著裝著紅酒的玻璃杯,另一隻手用匕首插著一塊烤肉,踱到了她跟前。
閔正英看了一眼徐欽手中的淨琉璃酒杯,就知道比大王用的那個還要好。
而且旁邊的桌子上放了至少五個,簡直是僭越,大王和自己的祖父都用不到這樣的,他竟然敢用這麼多。
徐欽喝了一口葡萄酒,潤了一下喉嚨。
“誰派你來刺殺我的?說出幕後主謀,我給你個痛快。”
閔正英掙扎了一下,卻發現捆得非常結實,掙扎也是徒勞。
“呸,你這好色無恥之徒,人人得而誅之。”閔正英故意嘶啞著嗓子說道。
她以為沒有人認出她來,可惜不說她那蹩腳的化妝,就剛才這句話,語氣生硬聲調彆扭。
但是她自己還非常不自覺。以為誰也不認識她。還義正言辭地怒斥徐欽。
徐欽吃掉匕首上的肉,點了點頭。
“有種,我就喜歡你這有種的好漢。”徐欽把匕首上的油在她的胸口擦乾淨。
“你,你幹什麼?不要碰我……”閔正英驚呼,一不小心變成了女兒聲音。
徐欽假裝沒聽到。
“我以為你是條好漢,原來是裝的,不想皮肉受苦就趕緊交代你的幕後主使是誰。”
徐欽拿著匕首輕輕地戳在她胸上。飽滿而有彈性,好像是故意用布纏了,但是依然堅挺。
“你這個混蛋,沒有主使,就是我想要殺你。”閔正英扭動著,尖叫著,想要躲開戳她胸的匕首。
可惜更像是一個大蟲子,根本躲不開。
“哦,嘴硬不招,我喜歡,我就喜歡這樣的,你可挺住了別太早屈服。要不就不好玩了。”
徐欽說著喝了口葡萄酒,踱回到了燒烤爐邊上。
視線跟隨著徐欽的腳步,閔正英才發現了打過她的女子,不過是一不一樣的兩個。
其中一個割下一條熟肉,直接用纖纖玉指捏著喂到徐欽的嘴裡。這時候她才相信了,那個看起來穿著高貴的女子,真是他的婢女。
“我知道一種刑法,在人身上割開一個口子,抹上蜂蜜,螞蟻就會被蜂蜜吸引過來,在傷口裡面爬啊,啃啊,最後螞蟻會鑽入人的面板下面,慢慢啃食,直到把人癢死。”
徐欽繪聲繪色地描繪著殘忍的刑罰。
關關和綰綰聽了不寒而慄,忍不住抱緊肩膀。閔正英想要捂住耳朵,可是手被困住了。
她已經感覺到螞蟻在身上爬,一種討厭至極的恐懼,從心底爬出來,瞬間在全身蔓延。
但是讓她崩潰的聲音還是傳來了。
“小公爺,我們帶蜂蜜了。”關關適時給出一擊。
而且還遞上一個罐子。
閔正英看著那個蜂蜜罐子,渾身忍不住顫抖起來,她人生第一次對自己的行為感到後悔了。
“不要,不要碰那個罐子……”閔正英驚恐地看著徐欽,心中不斷祈禱。
但是徐欽還是拿過那個罐子,帶著匕首朝著她走來。眼睛在她的身上逡巡。
就在她要崩潰尖叫的時候,徐欽停住了。
“這不扯麼,有蜂蜜有啥用,沒有螞蟻窩啊,他這個高度,等螞蟻爬上來都後半夜了。”
徐欽用匕首敲著蜂蜜罐子失望地說道。
閔正英終於鬆了一口氣。但是那個小魔女又開口了。
“要不我們把她換個有螞蟻窩的地方?”關關建議。
“不用費勁,換一個就是。折磨人的辦法我有的是,比如脫褲子彈他蛋蛋。”徐欽猥瑣的說道。
關關和綰綰不由得掩面而笑,魏初待不下去了。人家小兩口的事情,他在場不合適。
主要是徐欽這個小子太缺德了,這側室一定會出醜,自己看見了以後就沒法見面了。
所以他找個藉口走了。
閔正英對於蛋蛋這個詞沒感覺,她待字閨中,又是高門貴女哪裡知道這事兒。
但是脫褲子她聽明白了,不由嚇得臉色發白,已經不敢想這個後果了。
正在她緊張的準備表明身份的時候,徐欽又否定了這個想法。
“不太好,誰知道這個傢伙褲子裡面騷不騷?氣味太難聞了……”徐欽厭惡地說道。
閔正英要瘋了,她感覺這個混蛋的語言就是最大的酷刑。
“要不算了,直接灌尿吧,我先喝口酒多攢點尿,她來刺殺我,只能喝我的尿了。”
徐欽越說越噁心。
“徐欽,你殺了我吧。有本事你就殺了我。”閔正英終於崩潰了。
她終於承受不住了。徹底暴露了自己的聲音。
可是徐欽繼續裝糊塗。
“殺你還需要什麼本事?一刀就行,但是那多沒有意思。不讓你嚐遍十大酷刑,怎麼可能讓你死。”
徐欽冷笑著說道。
“徐欽,我乃是閔正英,朝鮮閔氏貴女,趕緊放開我,否則……”
閔正英表明了身份,在朝鮮只要聽到閔氏這兩個字,就沒人敢不低頭,甚至世子都要讓步。
無往不利的驕傲,此時彷彿乞丐的尊嚴一樣,啥用沒有。
“哎呦,裝,接著裝。冒充閔正英?你這蹩腳的刺客也配?別說你不是,就算你是又能怎麼樣?
閔家在朝鮮關起門來當螃蟹也就罷了,也好意思來大明顯擺,井底之蛙坐井觀天。
閔家算個屁,就算是朝鮮王李遠芳來了大明,敢得罪我麼?”
徐欽輕蔑的說道,憤怒地把一杯酒全都潑到了閔正英的臉上。
“徐欽你太囂張了,你如何敢,如何敢如此輕辱閔家,你怎麼敢輕蔑大王,你該死。”
閔正英甩著臉上的酒水,氣瘋了一樣想要撲過來。可惜被吊著毫無辦法。
“你一個刺客,倒是挺操心朝鮮的事情,放心等你享受了十大酷刑,我把你骨灰送到朝鮮去。
我又想到一個酷刑,把一個老鼠尾巴剪掉,然後扔進你的衣服裡,讓她咬你的面板,咬你的血肉……”
徐欽繼續嚇唬。
“不要,不要,你不能這麼對我,我是閔正英,我是……”
閔正英終於體會到叫天不靈,叫地不應的感覺。閔氏貴女好像不是在哪裡都好使。
就在這個時候,閔無恤來了。
“徐大人,我妹妹丟了,你能否讓人……”閔無恤話說到一半,看到了樹上吊著的閔正英。
閔正英在他住的地方消失兩天了,他找不到,只能來求助徐欽,沒想到看到這個場景。
“徐大人,這,這是何意?”閔無恤覺得做噩夢都不會有這種場景。
“哦,我正在審問一個刺客,她還冒充令妹。令妹會拿著刀趁我小解的時候刺殺我麼?”徐欽問閔無恤。
閔無恤腦門子一下子就冒汗了。上一次是徐欽故意潑髒水,他解釋得清楚。
這次他用後腳跟想一定是真的。閔正英一定是被聖旨刺激了,所以找機會來刺殺徐欽。
真是瘋了,胡鬧也有個限度。這是什麼?謀殺未婚夫麼?
“哥哥,救我,救我啊。他竟然侮辱閔氏是朝鮮的螃蟹,說大王來了也不敢得罪他,這是死罪,是死罪。”
閔正英尖叫告狀,希望哥哥帶著自己離開這個地獄,一定要大明皇帝殺了他。
閔無恤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他現在有些討厭這個妹妹了。
“我說錯了麼?”徐欽看著閔無恤問。
“妹夫,你們小兩口鬧著玩也有個限度,這光天化日,人來人往的。趕緊收了吧……”
閔無恤不接話,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這天剛開春怎麼這麼熱……”自言自語的,然後走了。
閔正英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