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校場的展銷會結束,各大商人都很滿意今天的結果。初步跟各國的使團談了一下生意。
這也是徐欽為了讓他們交錢的時候痛快一點。
接下來的一天就要在榷場內開始收錢劃地盤了。因為榷場現在只有大門。其實就是兩根柱子。
榷場內部的商鋪還要這些商人自己建造,先交錢的可以先選擇位置。而且這些商鋪雖然在榷場內,卻是屬於商家自己的。
徐欽真是敲骨吸髓把省錢做到了極致,但是商家自己也願意。
大明朝的商人雖然未必有經濟特區這種概念,但是他們的嗅覺都是敏銳的。
榷場建在這裡,而且還是朝廷的旨意,是陛下恩設榷場,這裡會成為各國的交易地點,一切都會繁榮起來,這裡的鋪子將會很值錢。
所以商人只會擔心給的地盤小,誰也不會擔心自己的鋪面太大。
當著朱棣的面徐欽很不開心,但是朱棣走了之後他回到自家的鋪子,要了一瓶好酒自斟自飲慶祝一下。
喝的微醺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小校場的商家陸續的離開了。
徐欽也在徐富貴的攙扶下鑽進了馬車,斜倚在溫暖的車廂內,他昏昏欲睡。
馬車沿著大街朝著魏國公府走去,羅忠本來要帶著五十個人跟著。徐欽把他們打發回去了。
因為明天才是重中之重,今天晚上有徐富貴帶著幾個護衛在,不會有大事情。
馬車一路順著大街行駛,伴隨著馬蹄在路上的噠噠噠的聲音,徐欽感覺睡著了。
突然外面一陣呼喝聲音,徐欽一驚醒了。把手塞進作為下面。
哪裡有一張勁弩,他迅速上弦。
等了一會兒徐富貴敲了敲馬車的車廂。
“小公爺,是雲鶴。”徐富貴悄悄的說道。
徐欽開啟車廂,掀開簾子,一個冰冷柔弱的女子鑽了進來。
正是眠月樓的花魁雲鶴,嘴角破裂帶血。兩隻腳光著,只披著一件大氅,裡面卻是貼身的小衣服。
“小公爺,沒想到還能活著看到你……”雲鶴見到徐欽悽慘的一笑,那瀕死的堅強和柔弱讓人心疼。
“雲鶴,誰欺負你了,怎麼如此狼狽?”徐欽趕緊抱緊她冰冷的嬌軀問到。
雲鶴拼命的搖頭,只是依偎在他懷裡,感覺很辛苦。
“死在你懷裡,我很滿足……”雲鶴一句話人事不省。
“回魏國公府,不要停留。”徐欽吩咐著,一邊放下手中的勁弩。
馬車一路向前走,迎面正好碰上眠月樓的老鴇子眉笙帶著一群打手在追。
眼看著要宵禁了,老鴇子眉笙急的滿頭大汗。
“徐爺,來路可曾看見一個女子跑過去?”眉笙一看魏國公府的馬車,正好徐富貴也在趕緊問道。
“女子?這大晚上冰天雪地的,那來的女子,眉笙,眠月樓姑娘跑了?”
徐富貴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兒,看來是雲鶴從眠月樓跑了。而且就在小公爺的車上。
不過他必須裝作什麼也不知道,一臉驚訝的問道。
“嗨,別提了,改日再伺候徐爺喝酒。”眉笙說著趕緊帶人繼續追。
徐欽聽得清清楚楚,不過他的身份,對於眉笙這樣的老鴇子自然不必搭理。
到了眠月樓可以相互應承,開個無傷大雅的玩笑。但是在外面的差距就是天與地。
馬車一直進了魏國公府。徐欽親自抱著雲鶴回到了後宅。一路上很多丫鬟婆子看到。
但是沒有一個敢多嘴的,徐妙錦治家如同帶兵打仗。內宅之內誰敢胡說早被打死了。
四個丫頭一見小公爺抱著一個女子,不由得大驚失色。而且看著女子幾乎是赤身裸體,身上還有傷。
不過的更加奇怪的看著徐欽。
“什麼眼神,不是我乾的。這是眠月樓的雲鶴。”徐欽說道。
一邊把雲鶴放在床上,用被子蓋好。
雲鶴始終死死的抓住徐欽的衣服,不肯鬆手。生怕一鬆手就不見了。
四個丫鬟趕緊張羅熱湯,洗臉,給她處理傷口。
這時候才發現,雲鶴另外一隻手死死的抓著一根鋒利的簪子。上面還有血跡。
這把四個丫鬟嚇一跳,這是怎樣的女子,竟然有拼命的架勢。
徐欽已經猜測了大概,不由得感嘆自己果然是個大渣男。伸手把簪子從雲鶴手中取了下來。
雲鶴終於醒了過來。
“今天媽媽安排我接客,我的身子是小公爺的,不想讓別的男人碰,我就刺了他跑出來。”
雲鶴顫抖著說,驚得四個婢女捂著嘴差點叫出聲。這可是為了小公爺拼命了。
不由得都看著徐欽。
徐欽伸手摸了摸她嘴角的傷痕,心中十分的難受和感動。沒想到世上真有這麼痴心的女子。
明知道她經歷了悲苦寂寥,竟然還拿那首詞去撩撥她,現在的雲鶴是用命在賭。
可想而知自己今天要是拒絕她上車,應天府恐怕又多了一具傷心的屍體。
她寧可死也不會讓眉笙抓她回去,那簪子能傷別人,恐怕也可以自殺。
“放心,有我在,誰也不可能再傷害你。”徐欽輕輕撫摸著她的額頭說道。
雲鶴這才悽然一笑,嘴唇的傷口再次撕裂留下血漬。
“是韋醇,我刺了他那裡,以後他都不能人道了。”雲鶴笑的悽美。
徐欽差點笑出眼淚來,這個傻女子啊。
“你真棒,替我把想要乾的事情都幹了。”徐欽笑著說道。
“會不會給你惹麻煩,他姐夫是漢王。如果實在不行,你就把我交出去。我能見你最後一面,死了也值了。”
雲鶴反而擔心給徐欽惹麻煩。
“真是個痴女子,盡說痴話,別說漢王就是太子也不能把你帶走。放心,好好睡一覺,剩下的事情交給我。”
徐欽溫柔的說道。一個女人肯為自己死,這種絕對的柔情怎麼能辜負。
雲鶴真的筋疲力盡了,在徐欽的安撫下睡著了。
四個丫鬟已經哭的淚眼滂沱,這世上真的有這樣痴心的女子,竟然為了小公爺寧可死。
這一夜雲鶴就睡在徐欽的身邊,整夜徐欽都在安撫她,她總是在睡夢中驚醒。
看到徐欽之後又安心的沉沉睡去,徐欽沒辦法最後只能給她唱搖籃曲,唱兒歌,終於讓她完全深入睡眠。
第二天徐欽帶了徐富貴和家裡三十個彪悍的侍衛,直接來到了定淮門外的榷場。
他來的早,那些商人來的更加的早。
今天是繳納保證金和劃分鋪位位置的時候,共有六十多家商鋪到來。每家五到十萬兩不等。
繳納的比例是寶鈔和白各一半。洪武年間銅錢是禁止流通的,主要用寶鈔。
只不過朱元璋同志從蒙古族那裡學的不夠,元朝發行寶鈔是按照國庫的銀子發。
老朱同志是看心情發,導致永樂年間的寶鈔大量貶值。現在已經到了三十比一的地步。
而明朝政府也想盡辦法回收寶鈔,這繳納保證金其中一半就是寶鈔。
繳納保證金,驗銀子和寶鈔這些事情都有夏先生來負責,徐欽不過是吉祥物。
蓋著裘皮大氅,躺在躺椅上曬太陽,昨天晚上沒睡好,現在正好補個覺。
羅忠等五百個神機營士兵,就是為了這一百多萬兩白銀而來。
一方面是給這些商人看,二來也是為了保證這些人的安全。
一時間榷場就是金山銀海,白花花的銀子,黃橙橙的金子,還有成捆的寶鈔,堆成一座大山。
經過洪武朝的休養生息,大明朝的商人已經初具規模,隨便哪家都能拿出錢來。
另外這是百年難遇的一次出海機會,各家就算是傾家蕩產都要爭取到手。
保證金交完之後,明天榷場就會正式開始交易。外國使臣除了送給大皇帝朱棣的禮物。
剩下的就要在這裡賣給大明的商人,或者直接從大明商人手中換取貨物。
這個環節大明朝還要徵收百分之十的稅。
徐欽休息的正開心,一個陰陽擋住了他的臉。
“小公爺,代家的人到了。”徐富貴低聲說道。
徐欽既然答應姑姑給代家一個機會,自然會見一見代家的人。就看條件會不會讓自己滿意了。
“在下代德清見過小公爺。”代德清不卑不亢,風度翩翩。
“聽說你們兩淮鹽商家裡也是金山銀海?”徐欽學著朱棣的腔調問道。
敲竹槓這事兒,老朱家的人是行家。
“不敢,不過是世代積累的苦日子,比不得小公爺,揮手之間就是鯨吞海吸的氣魄。”
代德清客氣的很,不斷的自貶同時提高徐欽。
“我喜歡蘇明泉,代把賣身契拿來。出海的事情包在我身上。”
徐欽一點也沒有強佔人妾的羞恥。宋代人有互相送小妾的習慣。大明朝有沒有他都想試試。
他如此無恥的臉不紅心不跳,代德清反倒是放心了。喜歡女人就好說。
蘇明泉的確是在女人中罕見,不過終究是妾,哪裡有潔白無瑕的處女更吸引人。
“回小公爺,蘇姨娘是家父的妾。您就算是要家父恐怕也不能答應。這個傳出去有礙小公爺的名聲。我們代家就罪莫大焉了。”
代德清說著,從袖子裡抽出一個小盒子。
“這是代家送給小公爺的薄禮,一對處子,和南京城的一個院子。至於其他的照舊。還請小公爺笑納。”
代德清笑著說道。
“呵呵,不稀罕,我就要蘇明泉,名聲什麼的我不在乎。”徐欽一副王八吃秤砣的架勢。
“雙生姐妹哦!”代德清輕聲說道。
臥槽……
徐欽一下子從躺椅上坐了起來。
“當真?”徐欽吞了口口水。
“怎麼敢欺瞞小公爺,代家可是花了大價錢找到的,專門留給小公爺的。”
代德清看到徐欽的表現,就知道這事兒成了。
“那算了,蘇明泉還是留給你們老爺吧,這個我就卻之不恭了。”徐欽興奮地都流口水了。
姐妹花,還是雙胞胎。對不起蘇夫人你先等等,彆著急。
“小公爺,這入榷名單已經公佈。只是這代家怎麼進來?”代德清得問清楚。
“你有沒有想過,咱們陛下慷慨,回賜的額度是進貢的十倍。可是剩下的東西根本賣不出那麼多錢,他們拿什麼買東西?”
徐欽問到。
“難道可以找人借?小公爺是說代家可以做借貸業務?”代德清問道。
“不止,錢借給他們了,總不能等著他們主動還,所以代家是不是得派人跟著出海?出去之後這錢怎麼帶回來,是不是得帶著船去?你們代家有船吧。”
徐欽輕描淡寫的說道。
代德清已經激動的渾身顫抖了,竟然還可以這麼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