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不要打擾王爺，都退下吧。”
裴青禾出來，讓所有的侍女僕從都退下了。
給兩位聊天的好時機。
她轉過身，卻一眼對上了靠著柱子對她輕笑的漂亮眼睛。
他的目光柔和，眼裡都是開心。
“夢曦，聖女。”
蕭錦城開口，“可以一起走走嗎？”
裴青禾心裡嘆了口氣，該來的，總會來的……
她點點頭，“請。”
蕭錦城就走在她旁邊，安武王的王府早些年荒廢，前些日子才收拾起來，但也是很的。
月色下，蕭錦城看著裴青禾，忍住鼻尖的酸澀。
“夢曦聖女這幾年，過的好嗎？”
只這一句，裴青禾低下頭，心中多種情緒變換，最後她堅定的抬眼。
“好。”
她決定扮演蕭錦城的……裴青禾。
這是裴青禾唯一在世上的，最重要的兄長了。
裴青禾不能讓蕭錦城失望。
“那就好。”
蕭錦城偏過頭，深吸了口氣，卻還是紅了眼。
“夢曦聖女不知道，我這些年東奔西跑的，沒有停下來的時候，因為停下來了，就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
“每日睜開眼睛，卻看不到曾經的故人……”
蕭錦城嘆了口氣，“你看我說這些做什麼。”
“看到夢曦聖女過得好，過的不錯，蕭某也開心的很。”
裴青禾看著他，眼睛還是紅了，“蕭軍師天縱奇才，日後有的是機會在朝堂上……大放異彩。”
蕭錦城卻笑了笑，隨後搖搖頭，“蕭某一介殘身，已經沒有了為朝廷報效的能力了。”
“如今王爺也要歸隱，蕭某自然也想……闖蕩江湖。”
“一人，一書童，記錄天下人，天下事。”
裴青禾看著蕭錦城，“蕭軍師的志向遠大，很好啊！”
裴青禾說道，“若是有機會，夢某也希望自己有機會能如此自由。”
蕭錦城笑著看她，“有機會的，一定有機會的。”
兩個人就這麼面對面看著對方，明明什麼都沒有說，卻好像什麼都說了。
兩個人在外面聊了很久，分開的時候，蕭錦城看著裴青禾的背影，忍不住抬手捂住了胸口。
“阿禾……”
他吸了口氣，隨後笑道，“真好。”
裴青禾回到屋內，嘆了口氣。
沈丘走過來，“聖女，怎麼樣了？”
裴青禾坐在凳子上，“他不願意與我親近，是因為已經猜到了我的處境。”
“他要遠離這裡，讓我沒有後顧之憂。”
裴青禾還是抬手擦了擦眼淚，“有他這位兄長，是我的福氣。”
沈丘看著裴青禾，“蕭錦城也會這麼想的。”
裴青禾吸了口氣，“這些天不要讓某些人有機會到這裡來，我不想讓蕭錦城看到他們。”
沈丘點點頭，“好。”
深夜，皇帝回去了，安武王又把蕭錦城和裴青禾叫了過去。
“咳咳，本王阿，也沒想著要活多久，現在陛下問了我，我想去哪裡。”
安武王說道，“本王說了西南，那邊孱弱，沒有多少兵力，最是安全。”
“錦城，你可願意跟著本王？”
蕭錦城點點頭，“我隨王爺一同走。”
安武王聽了，心裡高興，卻又搖搖頭，“你不能和本王一起走。”
“好孩子，你實在太優秀，多少人盯著你呢，本王離開之前，你先離開京城吧。”
蕭錦城看向安武王，隨後還是點頭，“好。”
安武王這才看向裴青禾，眼裡都是感謝。
“夢曦聖女，多謝。”
裴青禾搖搖頭，“王爺對大慶鞠躬盡瘁，為我們守住邊疆，這些都是夢曦該做的。”
安武王卻看著裴青禾，“夢曦聖女所求，本王也知曉一些，蘭王如今風頭無兩。”
他咳嗽了聲，“本王想宴請他們，吃一頓飯。”
裴青禾頓了頓，卻聽到安武王說道。
“本王想看看這位侄子到底有沒有那些心思，敢不敢拿下本王這個功勞，為他所用。”
裴青禾明白安武王要做什麼了。
“王爺，不用。”
裴青禾卻搖搖頭，“蘭王要想登上那個位置，便需要……對戰王出手。”
她看著安武王，“我唯一想要的，是王爺您安穩歸隱，是你們不要牽涉其中。”
“戰王如今是我的人。”
裴青禾這句話讓蕭錦城一愣，也讓安武王一驚。
“蘭王所求，必然不會成功。”
安武王頓了頓，隨後笑道，“是本王狹隘了，聖女必然有所準備，不過聖女看本王這個宴會能做什麼，便做什麼吧。”
裴青禾卻頓了頓，“王爺，比起來這個，我更想要知道一些蘭王的過往。”
蘭王真是毫無存在感。
以至於裴青禾只知道他的母妃早亡，之後被慧妃養在膝下……
僅此而已。
“蘭王啊……”
安武王似乎想到了許多，便開口，“這孩子是個可憐人。”
裴青禾挑眉，坐在旁邊仔細聽。
“蘭王的生母身份地位並不高，其實是一個民間女子。”
民間女子！
“是皇兄在外的時候因為中了椿藥，才……”
裴青禾的眉頭微動，這樣的背景，她幾乎可以猜到在那樣的吃人的後宮裡，這位出身不高的妃子會經歷什麼。
“本王記得，她叫什麼來著，應該是……一個採桑女。”
時間過於久遠，所以安武王說的很慢。
裴青禾並沒有著急，讓安武王慢慢想。
蕭錦城在旁邊給裴青禾倒了杯茶，裴青禾對他點頭道謝。
“對了，她進宮之後不久，應該就意外流產了，之後又流產了一次，最後才有了蘭王。”
安武王想了想，“具體什麼原因本王也不記得了，只知道這件事情皇兄確實不開心的。”
還是很不開心的那種，才讓安武王印象深刻。
“奇怪的是，好像兩次流產都和其他人沒關係。”
裴青禾挑眉，難道這位，不想給皇帝生孩子？
和別人無關，就是她自己……
“後面生了蘭王之後不久，才幾年啊，她就沒了，之後蘭王就讓慧妃養著，慧妃雖然沒有兒子，但應該不太喜歡蘭王。”
“本王記得他七歲的時候，還小小一個，穿的衣服還打著補丁呢……”
確實是個很可憐的皇子。
慧妃後面又有了個公主，就算不是皇子，也是她的親生孩子，自然也比對蘭王的要好。
只不過……那公主夭折了。
那之後，慧妃便開始吃齋唸佛，不再理會外界事務。
這些裴青禾聽了之後，卻眯起眼睛。
怎麼覺得……哪裡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