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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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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他是老花蝴蝶的兒子(求月票求打賞求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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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飛逝,轉眼又是一年的清明,這次時間緊,明家人沒有在完縣過夜,掃完墓便趕回了保定。

回來的路上,明大老爺叫了明卉和自己同坐一駕騾車。

“前不久,大哥讓阿興去了一趟衛輝,這才知道霍譽早已不在那裡了。”

明卉眨眨眼睛,前世明大老爺也派人去過衛輝,不過不是現在,而是兩年之前,那時霍譽還在衛輝,依然是飛魚衛的百戶。

這一世發生了很多事,明達沒死,她親自向霍譽退親,後來她又住進道觀,因此,明大老爺派人去衛輝的時間也推遲了兩年。

“大哥是要為我退親嗎?”明卉輕聲問道。

“是啊,雖然這門親事是父親訂下的,但是你不想要,大哥和你二哥三哥商量過了,我們也覺得你和霍譽不合適,現在看來,霍譽並沒有把明家放在眼裡,否則他調到京城,這麼大的事,為何沒有告知咱們?明家是他的岳家,於情於理,他都應寫封信說一聲......”

如果說當年,對於退親這件事,明大老爺還有些猶豫,那麼現在,他巴不得立刻退親。

做為準女婿,這兩年多以來,無論是春節還是端午中秋,霍譽既未送過節禮,也沒有寫過隻言片語。

明家不貪圖女婿的節禮,哪怕只是幾包點心幾斤豬肉,那也是一片心意,而霍譽卻是一點表示也沒有,不要說他離得遠過不來,他若是真心想送禮,派個手下過來,或者託鏢局帶過來都是可以的。

可他什麼都沒做,連一封信也沒有。

這隻能說明,霍譽眼裡,根本沒有明家這個岳家。

既然這樣,趁著孝期還未過,那就退親吧,兩不耽誤。

明大老爺越說越氣,明卉卻在想,要不就讓她來個死遁,她換張臉,帶上師傅悄悄離開保定,訂親後男的死了,女的有望門寡一說,男人可沒有望門鰥,多則一年,少則一個月,該訂親就訂親,該成親就成親。

所以說,她是死是活,對霍譽沒有影響。

明大老爺說著說著,便發現自家小妹的眼睛越來越亮,不知為何,明大老爺心中有不好的感覺。

莫不是自己說的這番話,加強了小妹要出家做道姑的決心?

那可不行!

明家出過一個道士,可不能再出一個道姑,那以後保定府的人提起西城明家,豈不是就會說:明家?哪個明家?開道觀的那個?

不行不行,那可不行。

明大老爺用力搖頭,明卉一臉關切:“大哥,您是頭暈嗎?”

說著,明卉便去翻隨身帶的布包包,這個布包包是僧尼和道士們出門常帶的,土黃色,能裝很多東西。

明大老爺看到這個布包,頭真的疼了,誰家十四五歲的小姑娘會用這個?這是真要出家了啊!

“你帶這包做甚?”明大老爺心情複雜,這包裡裝的該不會是經文吧,走到哪兒唸到哪兒,說不定念著念著就是九道驚雷,然後飛昇成仙了?

呸呸呸,什麼飛昇成仙,讓雷噼成黑炭炭吧。

明老太爺半截入土,想修仙就去修吧,可是小妹還是小花骨朵般的年紀,讓她去當道姑,這是造孽吧。

明卉頭也不抬,繼續在包裡翻找:“我正在和青風道長學針法,還沒有用過,大哥頭暈,我正好可以練練手。”

明大老爺......好吧,學施針總好過學煉丹,萬一小妹從那布包裡掏出一顆大丸子,大哥,這是妹妹親手煉的仙丹,您服下後立刻羽化成仙......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銀針起了作用,明大老爺想著仙丹,就睡著了。

再次睜開眼睛時,明卉已經不在騾車裡了,換成明達坐在他對面。

“你小姑姑呢?”明大老爺問道。

“小姑姑已經下車回慧真觀了,阿爹,您睡了一路,現在咱們已經到了城門外了,阿旺拿了您的名帖去叫門了。”明達撩開車簾,天色已黑,城門前灑了一地的燈光。

明大老爺緩了緩,他居然睡了一路,而且沒有做夢,人到中年,睡眠就不太好了,這一覺竟是他近幾年睡得最好的一次,神清氣爽,疲憊全消。

次日一早,明大老爺就把阿興叫過來,又仔細問了一遍,想了想,再次修書一封,讓阿興送到官驛寄往京城。

這封信卻不是寫給霍譽的,而是明大老爺寫給他在京城的同窗好友,在禮部做員外郎的祁文海。

霍譽以前在衛輝的飛魚衛百戶所,阿興去了衛輝,隨便找個人打聽,就能知道飛魚衛百戶所在哪裡,可是京城不一樣,誰知道霍譽被分到哪個營哪個所,若是霍譽被分到詔獄了呢,那這信怎麼送,能送進去嗎?

祁文海雖然官職不高,但他是京官,已經在京城待了五六年了,多多少少有些人脈,明大老爺請他幫忙打聽,霍譽如今在哪裡任職。

這封信寄出去,明大老爺第二十五次抱怨自家老父親,您老人家都要昇仙了,臨走時搶月老的差事牽得哪門子紅線,這不是給兒女找麻煩嗎?

明大老爺的一番苦心,明卉暫時還不知道,她把退親這個大煩惱甩給明大老爺,便開開心心地讓汪海泉去順德府看鋪子去了。

香鋪裡賺的錢,加上萬蒼南和柳三娘給她的酬勞,足夠她開上兩三家分店了。

順德府的新鋪子,明卉給萬蒼南和柳三娘算了股份,以後每年的分紅都給他們存起來,有機會見到他們時,一併給了。

待到十月裡,明老太爺三週年時,花千變的分號已經開進了洛陽城,而與霍譽退親的事,卻仍然懸而未絕。

明大老爺把祁文海的信拿給明卉:“唉,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小妹,這封信你也看看吧。”

明卉有些詫異地接過信,一目十行地看完,她也想嘆氣了。

霍譽竟然是長平侯那個老花蝴蝶的兒子?

而且還是嫡長子!

霍譽調往京城不是升官了,而是認祖歸宗?

明卉怔了怔,繼續往後看,這位祁文海也是個妙人,居然長篇累牘,寫了整整五頁紙,都是長平侯那隻老花蝴蝶的荒唐事。

除了明卉先前就聽說過的那些以外,更多的都是她沒有聽過的。

什麼喝多了在長安街上撒酒瘋,什麼輸了錢就把賭坊給砸了,什麼接連十五天在牡丹樓為花魁娘子慶生......最超凡脫俗的,是他從牡丹樓贖了兩個花娘,送去給他的老岳父做壽禮!

可想而知,明大老爺看完這封信,臉都綠了。

這是人能做出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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