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城笑了，她今天的計劃超額完成！
不但獲得了拜爾先生的友誼，還順利結識了費里克斯先生。
而這位，在某些人脈關係方面，似乎比拜爾更勝一籌。
“今天的比賽都結束了，咱們不如明天再來？”
顧傾城笑著對費里克斯說道。
每天馬場的比賽場次都是有數的。
畢竟賽馬不是機器，不可能一直奔跑。
每日六場，前三輪，拜爾執著的憑直覺，然後輸得一敗塗地。
剩下的三輪，他跟著顧傾城買，果然大贏特贏。
這個時候費里克斯先生湊了進來，想要跟著一起贏錢，確實不能夠了。
只能等明天！
“好！那咱們就約好了！”
費里克斯積極的約定時間。
隨後，他開始虛心的求教，“顧女士，您都是怎麼選中冠軍馬的？”
“當然，我知道，這很冒昧，畢竟這是屬於個人的秘密。但是，我真的很好奇。”
顧傾城並沒有想要藏私的意思。
而且吧，相馬什麼的，技術就擺在那裡。
就算大家都知道了，也未必每次都能選中正確答桉。
賭馬除了技術，還要靠運氣。
顧傾城相看馬匹的時候，就是採取眼光+直覺。
兩重保險，才確保了她的“全勝”。
“我是這樣相看馬匹的……”
顧傾城仔細的將自己的經驗告訴了費里克斯和拜爾。
兩人仔細的聽著，他們雖然技術菜，也經常賭輸。
但兩人常年混跡於馬場，還是有著起碼的常識。
所以，他們可以聽出來，這位顧女士沒有藏私，真的把自己的秘訣告訴了大家。
費里克斯與拜爾對視一眼——
費里克斯：這位顧女士，真的非常坦誠啊！
拜爾：沒錯！她是個非常棒、非常優秀的女士！
兩人對顧傾城的好感愈發強烈。
就在這個時候，馬勇故作驚訝的湊了過來。
他演戲，顧傾城也配合，“將軍？您也來馬場了？”
“哈哈，是啊！”
馬勇打著哈哈，一邊跟顧傾城寒暄，一邊用眼睛去瞟那兩個洋人。
費里克斯率先反應過來：咦，這人不是剛才的那個軍閥嗎？
他不是那個什麼miss陳的朋友嗎，他怎麼還跟顧女士也認識？
費里克斯有些好奇。
拜爾看了馬勇一眼，呃，不認識！
至於馬勇軍閥的身份，拜爾根本不在意。
華國的百姓懼怕這些領兵打仗的，但拜爾並不怕。
他足夠的底氣。
除了強大的國家，他本身的人脈關係，也讓他可以高傲的站在軍閥面前。
不過，這個軍閥似乎認識顧女士，看在顧女士的面子上，拜爾稍稍關注了一下。
“將軍，您認識費里克斯先生？”
馬勇偷瞄費里克斯的動作太明顯了，顧傾城想裝作看不到都不行。
沒辦法啊，她的人設就是聰明的東方才女。
若是表現得太過遲鈍，就會有虛偽、故意的嫌疑。
她還想利用馬勇的權勢呢，可不能跟他交惡。
“對！啊不是，我是想說，我、我聽聞過費里克斯先生的大名，想要結交這位朋友！”
馬勇先是點頭，接著搖頭。
他不確定眼前的兩個洋鬼子能不能聽懂他的話，所以，他不能貿然撒謊。
這些洋鬼子啊，尤其是d國人，最是嚴肅。
若是被對方抓住自己當面撒謊，哪怕是那種為了面子而吹牛，也會被對方厭惡。
“顧女士，您和費里克斯先生是朋友？能不能幫我介紹一下？”
馬勇壓低了聲音，小心翼翼的對著顧傾城說道。
“我和費里克斯先生也是今天才認識！”
顧傾城沒有大包大攬，而是實話實說。
反倒是費里克斯先生，雖然不太精通漢語，卻也能透過兩人的表情、小動作，連蒙帶猜，大概明白了兩人談話的意思。
他笑著說，“顧女士，我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了！”
“難道，您忘了我們明天的約定？”
他還想跟著顧女士賺大錢呢。
不就是個朋友嘛，哈哈，誰會介意跟錢，哦不，是跟財神爺交朋友？
“沒錯！顧女士，我們都是朋友！”
拜爾附和著自己的好友，也十分積極的表態。
見兩個洋人對著顧傾城笑容可掬，甚至還帶著些許討好，馬勇只覺得夢幻。
怎麼可能？
洋人在他的認知裡，都是鼻孔朝天、倨傲蠻橫的主兒。
可他們在顧傾城面前，卻、卻——
馬勇想不出合適的形容詞，他就是覺得眼前的一幕不可思議。
震驚的同時，馬勇竟有種隱隱的羨慕，以及莫名的暢快。
對嘛，有些關係，就該是這個樣子。
而不是像剛才的陳小姐那般，對著他馬勇傲慢不已，對著費里克斯卻卑躬屈膝。
“抱歉，是我的錯！”
顧傾城利索的認錯，然後笑著說，“是的，我們是朋友！”
她的這句話，先是用d語說了一遍，然後又對馬勇用官話說了一遍。
“太好了，顧女士，你、你能幫我嗎？”
馬勇搓著手，滿臉都是笑。
顧傾城卻沒有貿然做介紹，而是客氣的詢問費里克斯的意見：“費里克斯先生，這位馬司令是我的朋友，他想認識您，可以嗎？”
說完，顧傾城也沒有忘了對馬勇解釋，“將軍，我先爭得費里克斯先生的允許。這是社交的禮儀，不能太失禮。”
馬勇並沒有覺得顧傾城趁機擺架子。
馬勇曾經聽督軍說過，那些洋人特別講究。
什麼禮儀啊，什麼隱私，亂七八糟的一大堆規矩。
他們這些大老粗根本就不懂，有時候，得罪了洋人都不知道自己哪兒做錯了。
還是像人家顧女士這樣最好，懂得洋人的規矩，還不忘跟他解釋。
有了顧傾城作對比，馬勇愈發覺得陳小姐不靠譜。
就像剛才，她好像就是直接拉著自己跑去跟費里克斯先生搭訕。
即便她跟費里克斯是朋友，按照洋人的規矩，似乎也不太合適。
更何況，馬勇看得分明，費里克斯先生在剛剛見到陳小姐的時候，明顯愣了一下。
他根本就不認識陳小姐，或者說，兩人的關係並不熟！
……這個臭丫頭，明明是她吹牛、冒失，卻還怪他把事情給搞砸了！
白瞎他忍她好幾天，又是吃血呼啦的牛排，又是喝苦藥湯子。
馬勇越想越氣，這一刻，他徹底沒有了想娶陳小姐的意思。
就這麼一個棒槌，娶她還不如娶顧女士呢！
馬勇惡狠狠的想著。
費里克斯聽了顧傾城的話，也覺得滿意，他喜歡有分寸、有界限感的人。
“可以！”
費里克斯矜持的點點頭。
得到了對方的允許，顧傾城才笑著做介紹，“費里克斯先生您好，這位是馬勇馬司令！”
然後，她又用官話對馬勇說，“將軍，費里克斯先生同意我把你介紹給他，你可以對他說‘你好’，或者直接點頭致意。”
“將軍，你放心，我會幫你翻譯！”
語言不通，並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兒。
沒有必要為此而羞愧，更沒有必要不懂裝懂的鬧笑話。
顧傾城就是要給馬勇傳達這樣的“自信”。
馬勇聽了顧傾城的話，果然沒有那麼忐忑不安了。
他笑著對費里克斯說道，“你好！”
“泥嚎！”費里克斯完全是看在顧傾城的面子上，伸出了自己的一隻手。
馬勇見過洋人的握手禮，所以，這次不用顧傾城提點，他就主動伸出了自己的手。
兩人輕輕握了一下，算是有了初步的接觸。
顧傾城：……看來我要學習的很多啊。
她精通古禮，儀容儀態更是宛如典範一般。
但她不理解這個時代的西式禮儀啊。
顧傾城不會盲目自卑，可也不會夜郎自大。
她願意學習一切有用的知識與技能。
默默將今日的失誤記在心上，顧傾城的臉上卻沒有絲毫表露。
馬場的幾輪比賽已經結束，看臺上的人開始紛紛離開。
費里克斯跟馬勇打了招呼，卻也沒有進一步交流。
他與拜爾再次跟顧傾城強調了明天的約定，然後便告辭。
目送兩個洋人離開，馬勇這才吐出一口氣。
“顧女士，真是謝謝你了！”
總算邁出了第一步，也算有了個不錯的開始。
而且，他還知道，明天這位費里克斯先生還會來馬場。
到時候，他完全可以來個“偶遇”啊。
只要顧女士在場，她總能幫自己轉圜一二。
“將軍，您太客氣了！您幫了我那麼多，我還沒有報答您呢。”
顧傾城還是帶著面紗，露出的一雙翦水秋童中笑意盈盈。
“哎呀，什麼報答不報答的，我不過是順手幫了你一把……”
馬勇見顧傾城沒有因為攀上了洋人就不可一世，相反，人家還非常念舊情，馬勇頓時覺得顧女士果然靠得住。
他還想再說些什麼，拉進一下關係。
就聽到一記不悅的女聲由遠及近，“馬司令，這位女士是誰？”
陳小姐找了過來，語氣裡帶著明顯的質問。
那模樣，彷彿正妻來捉姦。
馬勇原本不想搭理陳小姐，但考慮到她再不濟，也是督軍介紹的。
她的嫡妹還嫁給了少督軍。
權衡了一番，馬勇壓下厭惡，介紹道：“miss陳，這位是顧女士！”
“顧女士！這位是miss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