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喜歡寒秋雨這個女主？”
顧傾城才不在乎什麼《射凋》，她只在乎禍水的態度。
她是多麼敏銳的人啊，如何察覺不到禍水對自己、以及對寒秋雨的態度有差別？
“也、也不是喜歡！”
禍水有些不太適應顧傾城這單刀直入的說話方式。
它彷彿感受到了這位人品值超級低的疑似反派的執行人的咄咄逼人。
“哦，我知道了，你喜歡的是所謂女主？”
顧傾城步步緊逼的問了一句。
“也沒有啦！”
禍水更加不自在了。
整個統都扭捏成一團。
好吧，它承認，剛才它故意提到寒秋雨，就是有點兒強行對比的意思。
它對顧傾城沒能像個瑪麗蘇女主般傾倒眾生，也有那麼一丟丟的幸災樂禍。
但它真的不是對顧傾城有偏見，實在是這位主兒剛穿來就把李家拖進官司的行為，把禍水給嚇到了。
這不是在後世啊，打個官司也就請個律師、花些錢、費些時間的事兒。
在這個亂世，故意挑起官司，有可能害得對方家破人亡。
禍水絕不是在危言聳聽，而是許多血淋淋的例子就擺在眼前。
為何古代有“滅門知府、破家縣令”的俗語？
還不是那些貪官過於囂張，壓榨百姓，以及到了敲骨吸髓的地步？
顧傾城一上來就要狀告李繼業，顯然就是知道衙門的尿性，這才——
禍水雖然是個智障，哦不，是智慧助手，但它也有著起碼的三觀。
它不太認同顧傾城的做法，這才故意多關注女主，抓住時機就想刺激、刺激顧傾城。
禍水沒有別的想法，就想讓顧傾城做個好人，不要一路朝著大反派的不歸路狂奔而去。
從機械音裡聽出了某個小智障的心虛，顧傾城沒有繼續追問。
她澹澹的回了一句，“沒有就好！寒秋雨是不是女主，她現在過得如何，跟我沒有關係！”
所以，不要用她來浪費我的時間。
至於什麼刺激？
呵呵，作為一個上輩子就成為人生贏家，連重生都不願意經歷的主兒，她的心理早已強大到禍水想象不到的地步。
她不會因為某個人，而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禍水：……嗚嗚，這人太敏銳了，太凌厲了。
難怪是搞朝政的，這氣場，就是強大。
禍水的cpu嚶嚶嚶，趕忙滾去角落，不敢輕易再冒頭。
至於寒秋雨，自家執行人都不關注，禍水也就只能默默圍觀了。
輕易pk了禍水，顧傾城臉上卻絲毫表露都沒有。
她跟拜爾先生約定了去馬場的時間，便與他告別。
顧傾城領著李耀宗的手，在大學堂的校園裡轉了一圈。
大學堂的房屋算不得新，也是比較傳統的建築風格。
如果但看校園，顧傾城還真瞧不出它是洋人辦的洋學堂。
至少跟瑰麗、華美，充滿異域風情的火車站相比，這所校園並沒有太多的“洋氣”。
禍水忍了又忍，它很想向顧傾城科普：這所醫道大學堂雖然是洋人辦的，但學校的舊址確實滿清時的一個學堂。
既然是前清的官員督建，自然是傳統的建築風格咯。
不過，剛才被顧傾城的氣勢震懾了一下，禍水不敢再隨意開口。
呃，反正也不是什麼要緊的知識，知道不知道，都不重要。
禍水卻小瞧顧傾城了，就算沒有它的科普，顧傾城在教學樓看到了校訓、建校史等介紹。
於是，這座大學堂的來歷，顧傾城有了大概的瞭解。
“這個大學堂還真的很不錯呢！”
大致瞭解了一番，顧傾城心中有了決定。
她熘熘達達的走出了校園，路過門口門衛的時候，她還特意停下來跟那位看門的老大爺寒暄。
“找房子？”
那位老大爺看起來五六十歲的樣子，一開口就是當地的土話。
聽到這位老大爺的口音，顧傾城就跟安心了：這是當地的老人兒，屬於坐地戶，或許沒有什麼富貴權勢，卻對附近的事兒門兒清！
“對。我剛從鄉下來，看著大學堂好，就想在附近租個房子。”
顧傾城笑了笑，她帶著面紗，但一雙眼睛彎彎的，顯是帶了笑意。
老大爺一雙略帶渾濁的老眼掃過顧傾城傳統守舊的服飾，以及她手裡牽著的大胖小子。
他在大學堂當差，也有些時間。
見多了鄉下的原配妻子找到城裡的場景。
什麼負心漢，呵呵，跟那些標榜大才子、好老師的男人比起來，真心不算什麼。
老大爺是個愛八卦的性子，只看顧傾城這“孤兒寡母”的樣子，就已經腦補了好幾段狗血戲碼。
嘖嘖，這是跑到省城來找丈夫了？
結果丈夫不待見，可她又不甘心回去，就想留在丈夫的學校外面租個房子，守著他？
顧傾城幸虧不知道老大爺心裡的想法，否則，定會“囧囧”有神的說一句：大爺，您這腦子，不去戲班給人寫段子都可惜了。
雖然不知道老大爺心裡的戲，但顧傾城還是看到了老大爺怪異的眼神。
她沒有多想，只當自己剛才跟拜爾先生聊天的時候，老大爺看到了。
顧傾城也沒有猜錯，老大爺確實看到了她跟拜爾先生聊天的畫面。
但老大爺已經腦補了一出又一出的狗血娘道劇，他沒有去想顧傾城如何能跟一個洋鬼子談笑甚歡。
老大爺只當顧傾城不愧是鄉下的大腳女人，膽子就是大，打聽路、打聽人的，竟然還敢找那些洋鬼子。
“大爺，我看您在大學堂當差，想來對這一片非常瞭解，所以就想請你幫忙想一想，看看附近有沒有合適的房子。”
顧傾城暫時忽略掉老大爺怪異的神情，繼續笑著說道。
“哎呀，你這話可是問對人了！”
老大爺腦補完狗血大戲，便把注意力都拉了回來。
他一拍大腿，笑著說，“說來也巧，我家就有一個小院要出租，就在大學堂對面的那條衚衕裡。”
“不過啊，我家這個是獨門獨院，有三間正屋，還有一個雜物間，算起來足足有四間房呢。”
“這價格嘛，就要高一些。我看你孤兒寡母的，日子也艱難，我不給你多要，一個月一塊大洋，至少租三個月，還有交兩塊大洋的押金。”
老大爺說完這一通話，就偷偷覷著顧傾城的臉色。
他怕自己要價太高，直接把這剛進城的鄉下女人給嚇跑了。
雖然他的院子真的不錯，但一個月一塊大洋的租金，也是真不少。
話說他在大學堂看大門，一個月也才兩塊大洋的薪水呢。
街面上那些拉黃包車的苦力，一個月累死累活，也未必能賺到兩塊大洋呢。
“大爺，我能先去看看院子嗎？”
顧傾城沒有急著議價，而是想先看看房子。
若是院子不錯，這個價格，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成！當然成！”
老大爺一聽顧傾城沒有顯貴，就覺得有門兒。
他趕忙跟校門口執勤的雜工說了一句，就領著顧傾城去了學校對面。
兩個大頭兵還在牆角蹲著。
這會兒看到顧傾城跟著個老大爺出來，先是面面相覷，然後趕忙站起來。
“顧女士，您這是——”要幹嘛？
顧傾城笑著對兩人說，“兩位軍爺，我覺得這個地方不錯，想在附近租個房子。”
“正巧這位老大爺家裡有閒置的院子，便想去看看。”
租房子？
在這裡？
兩個大頭兵相互交換著眼神。
“這位顧女士還挺雷厲風行的呀，租房子這種事兒，輕易就決定了。”
“估計她是想住在學校附近。這醫道大學堂可是洋人辦的，周圍洋人多，應該比較安全。”
“喲，這麼說，這位顧女士挺聰明啊。”
“肯定聰明，要不然咱們司令也不會這麼上心。”
兩個大頭兵無聲的交流了一番，然後屁顛顛的說，“我們兄弟陪您去。”
說完這話，他們又看向那老大爺，“老爺子，別欺生！”
不要瞧著人家顧女士是從外地來的，還一身的守舊服飾，就把人家當成好欺負的鄉下女人。
顧女士確實從鄉下來，可人家背後還站著馬司令呢。
老大爺：……出門還帶著大頭兵？呵呵，給我兩個膽子，我也不敢坑啊。
不過，他本來就沒有想著坑人，甚至覺得顧傾城“孤兒寡母”的可憐。
兩個大頭兵的出現，只是讓老大爺的“可憐”變成了“敬畏”。
“放心！軍爺放心！嘿嘿。老頭子我可是這裡的老戶兒，不會亂來！”
家業、親戚都在這裡，若是坑了人，惹了禍，還不夠丟人的呢。
老大爺一邊說著，一邊領著顧傾城等人去了自家的小院。
距離大學堂還真不遠，步行也就十來分鐘。
小院有些老舊，但房頂、窗子還算齊整。
小院打掃得還算乾淨，牆角、地縫裡沒有雜草。
三間正房坐北朝南，屋子裡很是亮堂。
雜物間應該是後來加蓋的，就在牆角，做柴房、做灶房，都使得。
“我們這兒離著趵突泉、大明湖都不遠，地底下都有泉脈，你掀開地磚，就有泉水冒出來！”
老大爺很是驕傲的介紹著。
他雖然沒能從顧傾城的眼睛裡看出是否滿意，但他的院子就是不錯。
這個鄉下女人若是瞧不上，要麼是沒眼光，要麼就是沒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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