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朕教你日理萬姬

報錯
關燈
護眼
129、青樓進行時
書籤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書架

大宅裡, 年輕的將軍正在與自己久別重逢的老母親用飯。

“法生, 以後你管管稚兒,少去那種地方。”老婦人嘆了口氣。

老婦人年屆六十,身材微胖, 卻神情堅毅、精神矍鑠,一點也不想世家大宅裡其他弱柳扶風的老太君一般。

她雖不美, 眉眼不細緻, 可行坐都是氣場,一看年輕時候便是堂堂噹噹的女紅豪傑。

她稱【法生】的男人簡單束了個發, 白衣白袍,正往嘴裡塞一塊紅燒肉。

他正是清河王沈南風, 沈南風,字法生。

一般人們只敢尊稱他一聲清河王,或是將軍,很少有人能夠直呼他的字。

他聽完婦人所說,無奈地眨了眨眼睛,“乾孃, 你管得住他麼?”

老婦人是昨日才到的建康, 歷經長途跋涉,身子還沒有完全恢復,只能汲了一口稀粥,“管不住。”

沈忌從小就是清河的土霸王,連襄王司馬越都打過,還有誰不敢打的?

妓院這種地方, 他從小就喜歡進去聽評書、看熱鬧,一眾妓子見他就像老鼠見了貓一般,哪個敢做他生意啊,全都陪著他玩清水遊戲。

所以就算沈忌進了這種秦樓楚館,家裡的兩個大人也依舊穩坐泰山。

尤其是這位乾孃,一點也不像其他家裡的老太君這樣,見到孫兒不上進就慌得一逼,無法管住家裡小霸王的老人家,深深相信時間的力量會感化這位小少年。

多少年過去了,小少年從清河的小霸王,變成了整個江東的混世魔王,老人家也只得帶著無奈地淡淡承認,這也算上進的一種吧。

“這次他是奉旨逛那秦樓楚館,跟平時不一樣。”清河王安慰乾孃。

“你們現在那皇帝,跟以前還真不一樣。”乾孃淡定道。

沈南風:“挺好的。”

乾孃幽幽覷了他一眼,語重心長道,“挺好的就安定下來吧,她走了很多年了。”

“養大這孩子也算安定了。”沈南風夾了一塊鱸魚給乾孃,他知乾孃又想要給他張羅婚事了。

“兒子也沒為她守身如玉啊,只是兒子不想成婚罷了……”沈南風道。

“唉……她當年……你們……唉……”乾孃想到了什麼,想到了很遠很遠的過去,那些說不明理不清的情緒,都隨時間淡去了,“要是你真的想娶,哪裡還找不到人,只是誰也不是她罷了。”

前幾個月,沈忌為京口招募了足夠的流民之後,就把爛攤子丟給了沈南風,北上至清河境內去接留在那裡的幹奶奶過來。

沈南風本就甚少回家,一直戍守邊關。

這幾年沈忌也被沈南風提了去,沈南風沒有納妾,家中女眷也只剩下小時候認的乾孃,也就是沈忌的幹奶奶。

那幹奶奶姓賀,是一戰死將領的家眷,幼子沒保住,婆母也死了,自己孑然一身。在沈南風還年幼的時候接濟過他,便被他尊為了母親,好好侍奉。

沈家在建康安定過後,沈忌早打定了注意去接幹奶奶賀氏回來住。

此時長江以北大部分地區已被周滿佔領,沈忌帶了一支小隊,潛行北上。

幸而那周滿還念著之前對沈南風的保證,沒有動過清河境內的一草一木,那賀氏本想留在清河安享晚年的,她本就孤身一人,既然沈家父子走了,她也自坐庵堂,用餘生為他倆祈求平安。

沒想到沈忌竟然冒著萬分危險前來,賀氏果斷捨棄了王府裡的金銀財產,只匆匆帶了從前的一些舊物,便與沈忌一同偷偷南下。

又是歷經了多方險阻,才終於到了建安。

今日原本小皇帝召見沈南風前去的,可沈南風說了要陪伴相別多年的乾孃,隨手支使了閒下一日便愛逗貓惹狗的沈忌代替他過去。

“你們這皇帝的愛好還挺特別的。”賀氏嚼了嚼玉蘭片,不由說道。

以前那個女皇帝,頂頂的壞,賀氏本就是女中豪傑,很看不慣雲帝一些陰私做派。

不過這個聽說只得十六歲的小皇帝倒是挺好玩的,竟然專程通知法生陪他逛妓院。

沈南風:“……”

“乾孃,小皇帝事出有因。”沈南風抹了抹頭頂的汗,乾孃啥都好,就是有些時候,太直白了。

“乾孃懂,你們男人嘛,幹這種事總是迫不得已,事出有因的。”賀氏很理解地拍了拍沈南風的肩膀。

畢竟南羽軍的將士到沈家來,賀氏還要給他們準備秦樓楚館一日遊呢。

他們這種有今朝沒明日的人,何不活得再逍遙一點呢。

“不……真的不是……”沈南風扶著額頭,企圖微弱地辯駁。隔牆有耳,這種事情是不能對阿孃講明的,這種特殊時期,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

“老闆,一間房,三個姑娘。”前面開路的僕從朝老鴇比了一個手勢。

這個手勢其實就是“三”這個數字,不過小拇指像是閉合不了一般,翹起了一個獨特的幅度。

在一般人看來,這是每個人的習慣差異。

風情萬種的老闆一瞧,神情在彤彤燭火中燃起了鎏金的光芒,她意味深長地瞧了後面的司馬沅一眼,輕輕點頭,像是在確認示意。

隨後旋即笑開了,“春花兒,帶幾位貴客去眀嵐間。”

小案擺滿了花枝,青絲地毯鋪就,博山爐中燃著讓人興致勃發的薰香,這是這家花街畫舫最好的房間。

三個男人坐上了桌椅,表現卻是大不相同的。

沈忌大大方方地橫著椅子坐下去,捻起一枚茴香豆,嚼得咯吱咯吱響,“三位姐姐坐呀,不要客氣,一人邊上坐一個。”

三個男人中,只有沈忌沒有易容,故而沈忌看起來長得是最好的。

一個與沈忌年紀相仿的小姑娘羞羞澀澀坐到了沈忌身旁的繡凳上。

“他近日與妻子鬧了矛盾,須得一枚解語花似的姐姐,才能得安慰。”沈忌笑嘻嘻地指了指司馬沅。

司馬沅雖是易了容,那通身的氣度令人折服,那冷然的氣場又讓人不敢靠近。

“嘖嘖嘖,你們看看,與我家姐姐絆了幾句嘴,便臭臉子了。”沈忌大聲一笑,從兩個姑娘中挑了個較為伶牙俐齒的,“去陪陪他,教他知曉別的女人有多好。”

“你真是個壞東西!”那一股機靈勁兒的姑娘逗弄著點了點沈忌腦袋,“自家姐姐牆角都要撬,你姐姐聽了該多傷心。”

“非是如此,我不過是讓這榆木腦袋懂得哄女人罷了……”說著他一個勁兒,將那姑娘推向司馬沅懷裡。

司馬沅一避,順手著了姑娘衣領一提,將那姑娘提到繡凳上坐好。

“嗤嗤,還害羞呢。”姑娘打了打司馬沅。

少年有些嫌惡,卻還是沒有說話,緊緊皺著眉。

剩餘一個較為沉靜的女郎,小步子自顧自地坐到了自進房間以來,最為安靜的男人身旁。

那男人著了一身黛色袍子,整個人坐在最角落裡,他高高的,臉上有著半明半暗的光彩。雖是容色一般,卻有一種飄然出塵的味道,那種味道蘊含在了他的骨血裡。

“要不要喝酒?”女郎問道。

就在沈忌開玩笑說著司馬沅與其妻子關係的時候,女郎敏感地察覺到身旁男人周身氣場輕微的改變,他整個人都怔然一繃。

原本沉靜的男人朝前面摸索了一番,沒有找到酒杯。

“你……你你看不見?”女郎震驚了,眼前的郎君怎麼看也不該是瞎子啊……

“嗯。”郎君答道。

一看,他就不同於來此的兩個少年,他是個男人,就像是兩人的老師一般,是個沉穩、成熟而又溫和的男人。

她忙找了酒杯,又斟了一壺梨花釀,遞到他手中,“郎君,咱們這裡的酒有些醉人的,少飲一點。”

她說話的時候,甜甜的,吳儂軟語。

男人也勾了勾唇,“好。”

……

門口的人貼著門,靜靜聽著門裡的動靜,待知悉之後,躡足去了相隔好幾間的另一間房。

“主人,那房間裡不過只是幾個年少輕狂的小子,礙不了事。”暗衛說道。

“吾一開始便說,吳王多慮了。”一個身穿硃紅長袍的中年男子道。

他細長眉、丹鳳眼,臉上敷著厚厚的粉,美須倒掛,一看年輕時候便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

“小心駛得萬年船,吳王想得沒錯。”一個略顯敦實的藍衣男子道,他雖不甚,卻打扮得華貴又幹淨,整個人凸顯出一股威嚴感。

“王家主說得對。”硃紅長袍的男子連連稱是,他是皇帝敕封的民曹尚書,靠著美姿顏與察言觀色升上來的,他還有一個好姓,姓庾。

姓庾名閔,新野庾家。

而那敦實的藍衣男子,則是當今江州牧、元陽郡公,琅琊王家的家主王裳。

在坐還有幾名要員,皆是為上首的王裳與吳王翎是瞻。

吳王翎身著一身黑衣,臉上戴了一個遮蓋全臉的白玉面具,他坐在上首,聽著下面人的恭維,手指敲打著桌面。

和在場所有以風流恣意著稱的世家貴族不同,吳王翎穿著謹慎,連手腕也牢牢實實包牢,即便是這樣,還是看得到手指斑斑駁駁的刀傷。

這便是當初判斷失誤,前往長安,最後被周滿捉住所留下的恥辱的痕跡。

沒人知道他到底受了多少折磨,只是被清河王沈南風救出之後,他整整四個月沒有出現在眾人面前。

當再次出現之時,他已經成了這副鬼樣子了。

“幾個年少輕狂的小子?!”司馬翎訕笑,彷彿對一切正常人都懷著深深的惡意,“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你須得時時刻刻監視著他們,這才能保證萬無一失。”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大家,卡卡卡卡卡文了……昨天去上了香,走了太多路,就睡著了……

狗子在努力碼字中,爭取不卡文,每章都多多多多字數……給大家鞠躬了,愛你萌!!!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18374876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ooooooops 206瓶;清風徐來 50瓶;言實 20瓶;辰墜 10瓶;jiajia、四月 5瓶;南嶼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援,我會繼續努力的!

書籤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書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