則諾的神情中帶著一點難以形容的落寞和自責，長長的睫毛在他的眼底投下一層陰影，帶著些陰翳的味道。
“南希，你說我應該怎麼做呢？我不想傷害到我的母親，也不願意事情再這麼繼續下去了。”青年認真地問著南希。
“其實在你問我的時候你的心裡應該已經有了答桉吧，你想要聽我怎麼說呢？什麼想法才是你心中的答桉呢？”
南希沒有直接回答則諾，反倒是把這個問題又拋了回去。
“是的，你說得沒錯。”則諾的臉上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他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南希，謝謝你。我知道我應該怎麼做了。”
則諾是一個十分通透的人，這是南希和他這段時間的相處下來得到的結論。
總的來說，他是一個好人。
南希是希望他能夠得償所願的，但是無論如何她進入赫榮的夢境是為了改變赫榮的心意的，這裡其他的人或者事情都跟她沒有太大的關係，她不願意過多地牽扯其中。
但是她也是有私心的，為著這一點私心，南希也願意幫一幫則諾。
*
在告別了南希之後，則諾就朝著一個方向離開了，背影堅定孤寂，月光將他的影子在牆上狠狠拉長。
忽地他轉過了身，朝著南希笑了一下，脆弱蒼白的臉也因為這個笑容而增添了幾分生氣。
原本就沒走出幾步的距離，他又小跑了回來，藉著慣性一把擁住了南希。
“南希，很高興認識你。這麼多年來，你是第一個跟我說這麼多話的人，你也是第一個願意聽我說這麼多話的人。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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則諾沒有說他那一點剛剛破土的心動，他是個將死之人，對他而言，明天和死亡都不能確定究竟哪個會先來，而感情更不是他可以去奢望的。
他若是有一個健康的身體，那他或許還會去爭一爭……但是現在，他不想去耽誤任何一個人……
則諾很清楚自己這番去找母親談話是意味著什麼，如果他能活到現在是跟其他人的人命有關的話，他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再活下去。
他沒打算繼續活著。
這就是則諾的想法。
南希自然也看出來了對方的決心，嘆了一口氣，她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肩。
“別忘了，有機會的話還要介紹你和我弟弟認識呢。”
則諾聽出來南希的弦外之音，笑聲從胸腔處傳出來。
“嗯，我記得呢。”
兩人告別之後南希就打算回房間，但是才剛走出一個拐角，就被等在這裡多時的赫榮撲了個正著。
“南希。”
“赫榮？這麼晚了你怎麼在這？”南希詢問道。
“你、其他味道……不、不喜歡。”赫榮的嘴裡難得又多蹦了幾個新詞。
“真不錯啊，竟然在我不知道的時候新學會了這麼多詞啊。”
南希的手指撫上赫榮的耳垂，慢慢地又移到耳後，卻不成想被他抓住了手腕，接著就是一個不輕不重的咬痕印下。
“不許。”
喲，小狗崽子還學會發脾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