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是伯爵夫人好心，看我和弟弟可憐所以讓我們暫時在這裡，真的不好意思……”
少女囁嚅著說著，似乎是因為寄人籬下這件事而感到羞愧。
則諾的視線放在少女泛紅的眼尾和鼻翼處，心中忽地癢癢的。
“別哭了。我又沒有說什麼。”他心虛地移開目光。
“既然是母親她讓你在這住，那你就安心在這兒住就是了，有什麼需要的東西可以跟女僕說。”說完這句話則諾就打算轉身離開。
“等等，你能陪我走走嗎，夜裡太黑了我有點害怕。”少女的尾音軟乎乎的，讓則諾聯想到小時候一隻很喜歡的貓，不過那隻貓後來因為他的病而被帶走了，後來的下落他也不清楚了。
這麼一下倒是讓則諾回想起了小時候和自己愛寵之間的溫情，他的面色緩和了下來，語氣也溫柔了許多。
“也行，正好我也不想這麼早就回去，那就一起走走吧。”
*
兩人圍著花園走，一路上有些沉默。則諾看著離自己好幾臂距離的南希，輕咳了一聲，立刻惹來女孩關切的目光。
“你沒事吧，是不是著涼了，都怪我，不應該麻煩你的，要不然咱們現在就回去吧。”
則諾最開始本來就是想要緩解尷尬所以才咳嗽了一聲，但是這嗓子真的咳起來卻是停不下來了，帶著撕心裂肺的呼吸聲，連他自己都得承認，這聲音任是誰聽到都會被嚇到，更何況是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
他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並無大礙，好半天才終於平復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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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你不用這麼擔心，我的身體情況我最清楚不過了，不過就是看著嚇人罷了，實際上好得很。”他不願意承認自己這副身體已經行將就木了。
“真的沒事嗎？”南希才不信，這人表現出來的面相明顯就是快不行了，但是很奇怪的是，她能感覺到這位少爺的命數早就該結束了，但是他竟然還活著，並且貌似還能再活一陣子。
——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為他續命似的。
續命，地下室，年輕屍體，身體不好的青年……這些詞在南希的腦子裡轉了一圈，讓她立即產生了一個猜想。
“真的沒事。對了，我們還沒交換名字吧，我叫則諾，你叫什麼？”
面前的青年真正的接觸起來並沒有他容貌表現出來的那樣高不可攀，反倒是有些自來熟，最開始的那些倒刺不過這麼一會兒就消失不見。
“啊？”南希裝作沒有反應過來的樣子。
“我是問你叫什麼？對不起，自從生病後我已經好久沒跟什麼人交流過了，所以我不太清楚外面的交友流程。”
則諾的這番話也算是變相地解釋了他最開始那副冷冰冰的態度的原因。
“不不不，你不用跟我道歉，是我先打擾到你的，還有我叫南希，很高興認識你。”
“南希。很好聽的名字。”說罷他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南希，露出了一個抱歉的微笑：
“我該回去了，再過一會兒會有人來給我端藥。”
“啊，這樣啊。”
“南希，明天這個時候我還可以見到你嗎，我想找人陪我說說話散散步。”則諾的聲音中含著些微不可察的懇求。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