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端懷珈的聲音重新恢復元氣，“你喜歡就好，不客氣。”
然後又在某寶上下單了一條粉灰色相間的貓咪圖桉薄毯。
隨著懷珈去家政次數的增多，巫時仁的公寓內也漸漸多了許多不符合他氣質品味的東西。
毛毛的兔兔拖鞋，可愛的玩具公仔，軟萌的裝飾掛畫，以及柔軟的白色地毯。
而且無一不是惠嘉美買過或者用過的東西。
如果一件兩件還可以是巧合，那這麼多東西拼湊在一起，就算以巫時仁冷靜理智的大腦，也不由浮現出一個可怕的想法來。
這個世界的陳嬌，會不會和惠嘉美有什麼聯絡？
或者，陳嬌根本就是惠嘉美在這個世界的投射？
甚至有一天，巫時仁回公寓的時候正好碰到做完家政打算出門回去的陳嬌，她竟然脫口而出，“我走了哦學長，下次見。”
她叫他學長。
這個在原世界中，惠嘉美叫了他無數次的稱呼。
巫時仁一把拉住她，原本平靜無波瀾的眼底翻起波濤洶湧，“你叫我什麼？”
陳嬌有些迷茫地看了看他，“巫先生啊，有什麼問題麼？”
巫時仁的腦袋瞬間清醒下來，難道是自己太過想念惠嘉美所產生的幻覺？
他說了聲抱歉放開手，有些倉皇地快步邁入公寓關上門。
剩下懷珈在門外笑得一臉詭異。
魚兒就要咬鉤了呢。
季景琛的行程越來越緊，有時候只來得及跟懷珈說幾句話就要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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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懷珈在做暑假工勤工儉學，季景琛表示了不滿。
“姐姐是覺得我養不起你麼？”
“不是啊，”電話那端的懷珈一臉輕鬆，“暑假比較無聊嘛，你又不能天天陪我，我總要找點事情做。”
季景琛還是不贊成，“想把姐姐關在家裡，不讓其他人看到。”
這句話他不是開玩笑。
說不定在他不在的這段時間，姐姐會被其他任務者給盯上呢？
不行他已經很久沒見到姐姐了，必須要趕快回去才行！
***
這天懷珈按約定好的時間去公寓，巫時仁竟然沒出去工作，而是端坐在書房內看書。
印象中的巫時仁是一個工作狂，很少見他有閒下來的時間，懷珈除了在他的公寓內放一點代表惠嘉美的物品外，兩人幾乎沒什麼糾葛。
而這次卻特地留在了公寓內。
懷珈心中閃過一絲竊喜。
鋪墊了這麼長時間，這個巫時仁應該要有所動作了吧？
第一步他會做什麼呢？
會不會直接問她是不是惠嘉美？
嘖嘖嘖想想這個畫面就很赤雞呢。
懷珈一進公寓就盡職盡責地開始打掃房間，洗衣服，再把他原本晾曬乾淨的襯衫西裝拿下來熨燙後掛進衣櫃。
然後又從自己的包包裡拿出一瓶香水往他的衣櫃裡“嗤嗤嗤”地噴。
轉身的時候看到巫時仁在她身後一臉面色冷凝地看著她。
“啊巫先生，你嚇了我一跳。”懷珈故作驚訝地拍拍胸口。
巫時仁盯著她，那雙清冷眼眸深入寒潭，沁著冷意，“你在噴什麼？”
懷珈舉起手中的瓶子，“香水啊，去商場的時候聞到這個味道很不錯，想著很適合巫先生就帶來了。”她像是突然想起什麼，眼中閃過慌亂，“巫先生不喜歡這個味道麼？”
巫時仁上前一步，低下頭看著眼前的少女。
鼻尖縈繞的味道如此熟悉，以絲絨玫瑰與烏木為主調，帶著澹澹的柑橘香，正是惠嘉美最常用的香水。
在這樣的味道中，他眼前的臉和那張無比熟悉的臉所重合，讓他有一瞬間的失神，然後情不自禁地又上前一步。
少女似乎被他眼中劇烈翻滾的情緒嚇到，退後一步撞在身後巨大的衣櫃門上，水霧眼眸中帶著茫然和慌亂，如同森林中迷途的小鹿。
“你到底是誰？”他突然伸手，緊緊抓住她的手臂，“你想做什麼？”
少女皺眉，“學長，你弄痛我了。”
巫時仁身軀一震，眼中閃過不敢置信，“嘉美，真的是你麼？”
自從分手後，他已經很久都沒見過嘉美了。
她毅然決然地斬斷他們之間的聯絡，踏上了異國的飛機，音訊全無。
只有他留在原地，懷抱著過去緬懷。
少女的臉上露出受傷的神色，“你認錯人了，我是陳嬌，不是嘉美。”
她將手臂從他的手中抽出來，“原來巫先生是將我當成了其他人的替身，怪不得當初我開這麼高的時薪你也會答應，原來是睹物思人。”
她苦笑一聲，“是啊，我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得到巫先生的青睞呢？”
她一把推開怔怔的巫時仁，抓起旁邊的包瀟灑利落地走人，“不過抱歉，雖然我窮，但是還沒墮落到當別人替身的地步，告辭了巫先生。”
“看來我的工作也可以終止了，薪資結算後你可以透過微信轉賬給我，再見，巫先生。”
她說走就走，絲毫不拖泥帶水，像極了那時候利落分手不給他一點辯駁機會的惠嘉美。
巫時仁這才反應過來，急忙跟上已經走到門口的陳嬌。
“對不起陳小姐，是我唐突了，我並沒有把你當成誰的替身。”巫時仁終於冷靜下來，抓住她想要離開的手臂。
懷珈一點點掰開他的手指，“巫先生，我們只是普通的僱傭關係，我想你並沒有把我留下的資格。”
巫時仁的手中一空，懷珈丟下他離去。
公寓裡重歸寂靜，空蕩蕩一片，只有熟悉的香味將他包裹。
他倚在門口，看著電梯口顯示漸漸下降的樓層數字，陷入了沉思。
【大老，你就這麼丟下他走了？】系統十分不解。
剛剛巫時仁心神俱亂，不正是更進一步讓他放下心防的最好時機麼？
懷珈眨眨眼，“你錯了，巫時仁這種人，就算會在心神不穩下做出越矩的舉動，但是冷靜下來細想後，還是會對剛才發生的事情產生懷疑。”
“以他謹慎的性格，即使我親口告訴他我就是惠嘉美，他也不會完全相信的。”
“不如似是而非，讓他自己在迷霧中自己探索，用他的方法來證實自己的想法，他才會對我惠嘉美的身份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