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門們向肯恩致敬。
部落裡的人口不多,才剛剛熱鬧起來,幾乎每個村民都被分配了工作。
薩滿在他們當中挑選了幾個接觸過秘術的人,帶到了後方山坡上,似乎是在建造某種奇怪的秘術武器。
肯恩還沒有抽出時間視察過這裡。
他最近忙於處理桑頓卡亞周圍的野獸群。
那群漆冰使徒豢養的畜生,像冰錐那樣拔掉又長,根本殺不完,他有時候還得親自率隊戰鬥。
士兵們守在周圍幾條深入北地的路線上,保障部落安全,救助逃亡的流民,同時也能得到不同的程度的鍛鍊。
帕洛圖斯比古訓曾言:磨難和戰鬥是男人最快的成長途徑。
事實也是如此。
這群從杜瓦部落踏上遷徙的農夫,已經能在戰場上冷靜地揮動武器了,有時候甚至能在混亂之中創造出精彩的反殺。
【隊伍裡的民兵x25升級為“北地勇士”。】
肯恩眼前浮現出備註。
這支從【洛浚平原】歸來的隊伍經歷了一場苦戰。
他用意識隱藏掉資訊,專心地跨過山地中一座由木樁搭建出來的棧道。
“你挑的地方還挺隱蔽。”
這裡不僅沿途設防,最後的路段甚至無法讓軍隊透過,即便有敵人突破至此,也會被架設在周圍的重弩威脅。
“謹慎為好,秘術營地向來都是每個部落重點保護的區域。”
薩滿收起斗篷說道。
“接下來只能步行了。”
肯恩聞言翻下座鞍。
霏狼王負責探路,它幾步竄進了雪坡林地裡,這種帶淺草和苔石的泥土非常適合它奔行。
“呼,終於到啦。”
薩滿歉然地向戰旌說道。
他轉頭看去,才發現山地跋涉似乎對肯恩沒有造成任何影響——戰旌的體能和身體素質一直都是迷。
肯恩順著薩滿手指的方向前行。
他撥開掩體,感覺到一股細弱的魔法波動,和【百物架】的隱藏秘術有些類似,但雙者完全不是一個量級。
“原來如此,我說附近怎麼連只大點的蟲子都沒看見。”
肯恩不著急前進,他從枝葉和落雪間的敞口向山坡下觀望了片刻。
這裡正好能看見桑頓卡亞的【集會廣場】。
他曾在那兒接受舊神賜福,獲得了戰旌的身份。
祭壇現在已經完全交付給薩滿打理,此時,幾顆浮石沒有像以往那樣緩緩旋轉,而是懸停在空中,按照階梯狀排列。
肯恩展開灰色視界。
他看見土地裡蘊藏的魔法正在匯聚,能量被引導著湧向了山坡上的這處建築當中。
【地點:秘術工事遺址】
撥開遮掩物,一座石砌建築出現在他倆面前。
牆壁上面用鮮血畫著各種動物組成的圖騰,輔助支架已經被拆除,看來東西已經制作完成了。
一張獸皮鋪在桌面上,撐出模糊的輪廓,那下面就是成品。
“這就是你說的武器?”
肯恩說出自己的猜測,隨後看向薩滿。
對方掀開兜帽,一臉的虔誠,他先做了個灑靈的動作,才將獸皮取下來。
【防禦工事:獸號角】
【品質:精良】
【耐久度:95%】
它敞口細尾,像一隻肥美的藻螺。
“如果用霜皮犀牛的角來製作,效果會截然不同,現在材料有限,只能拜託阿瑟用烏鐵代替了。”
薩滿介紹道。
肯恩湊近觀察:顏色深沉的主體部分確實是金屬的,圖騰非常複雜,用血液勾勒出了線條。
他嗅到一股刺鼻的氣味,瞬間想到了林地裡的那個【煙傀狼人】。
他摘掉手套,用指尖輕輕觸碰,果然,毒液有腐蝕性。
“真好,材料都用上了嘛。”
肯恩站起身,繞著半人高的號角仔細觀察。
它側面開出兩排孔洞,用各種收集來的獸骨封堵得嚴嚴實實,乍一看,像是自然生長出來似的。
“如果不是遇到野獸群,想要收集這麼多種材料可是一件相當麻煩的事情。”
薩滿指向吹奏的位置。
“啊,尤其是這裡。”
它的嘴部是用整塊晶體雕刻而成的,收斂邊角,自然地鑲嵌在前端。
【蒼厝蛇晶核】
他一邊嘖嘖稱奇,一邊用細布擦拭著。
馴獸人都知道:【蒼厝蛇】性情暴烈,能凝聚出這麼大的晶核,必須要經過數次蛻皮。
捕獵這種魔物非常危險,很多材料都會在戰鬥中破碎損掉,所以收益很低,只有大部落才有需求,也才有底蘊去捕殺。
肯恩露出回憶的神色。
他運氣不錯,正好遇到蒼厝蛇最虛弱的階段,聯想到那漫天噴濺的血水和內臟,還是會忍不住泛起惡寒。
“萬物有靈,我們與野獸結伴,而不是奴役和操控它們!”
薩滿憤怒地說著。
【常識:牲性氏族以荒原冢為精神歸宿,對北境的每一個生靈都帶著敬畏之心,所以十分痛恨漆冰使徒的行為。】
肯恩點點頭。
他處理獸潮的底氣就是這位隨軍薩滿——對方來自淺霜部落。那裡是北境馴獸人的發源地。
“我很期待它的表現。”
肯恩撫摸著【獸號角】,越看越喜歡。
它用的材料如此野蠻,卻沒有給人血腥殘暴的感覺,而是透著一種威嚴,再仔細觀察,還能品味出花紋之間古老的沉澱感。
這件武器的款式和造型都參考了【伯克·巴特萊】的意見。
獨特的設計讓它體積更小,效果更佳,在隨軍移動和城防戰鬥方面都更具優勢。
薩滿見過無數只【獸號角】,是絕對的行家,但即便如此,當他第一次見到藍圖時,仍然倍感震撼。
“伯克他…他厲害得,讓人有些心驚。”
“呵,這是應該的。”
肯恩沒有介紹過,所以只有少數人知道伯克是【諾林王國】首席工程師。
這個人思維敏銳,建造知識淵博,而且冷靜得可怕。
他是這場保衛戰的底牌之一。
伯克讓桑頓卡亞的防禦力翻了數倍不止,他埋設陷阱,制定城防策略,規劃了交戰區,設計出防禦工事,從偷襲到巷戰都有所考慮。
北境部落的糙漢子哪見過這種思路?
除了戰旌,沒人能找到他規劃中的漏洞,甚至連提出意見都做不到。
“我回來以後,好像沒見過他。”
肯恩問道。
薩滿回憶著說:“他去驗收村外的一座哨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