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繫結系統的時候,系統曾提示過,宿主在後宮掙了積分,可以兌換物資、技能、特效、輔助英雄等。
杜僅言看看系統面板,有四百積分了,這些積分,除了侍寢掙的,其它都是零零散散累積的。
那就召喚個輔助英雄修弓吧。
召喚輔助英雄,需抽卡一次,抽一次40積分,不一定能抽中心儀的人物,100積分抽三連,必中心儀英雄。
杜僅言算了一筆帳。
抽三連划算。
抽中輔助英雄幫忙修弓,是一條捷徑。
在歷史的長河中,有各式各樣的人才可供挑選,武藝高強的,舞蹈精妙的,歌聲曼妙的,比比皆是。
事不宜遲。
杜僅言果斷花了100積分抽了個三連。
螢幕散發出團團流光,光芒四射,這團流光裡,出現了三位輔助英雄。
“輔助英雄已到位,請宿主選用。”
輔助一:潘金蓮
輔助二:唐僧
輔助三:魯班
輔助一潘金蓮?專業不對口。
潘金蓮長相貌美,業務繁忙,她不是忙著給武松做飯,就是忙著給武大郎熬毒,說不準也可能還在跟西門慶約會,或者在幫王婆做針線,她一個弱女子,不會什麼木工活,修不了御如弓。
輔助二,是唐僧。
以前只在電視裡見過唐僧。
系統裡,唐僧穿一件大紅色嵌紅寶袈裟,手握九環錫仗,低著頭拿袈裟擋著半邊臉:“貧僧唐三藏,從東土大唐而來,去往西天拜佛取經。還請女施主行個方便,早日換了通關文牒放我西去。”
系統裡的唐僧跟電視裡的長相不一樣。
但這羞澀的死出跟電視裡的一模一樣。
唐僧不會修弓。
所以不能召喚。
輔助三,魯班。
魯班,戰國時期魯國人,出身於世代工匠的家庭,從小就跟著家裡人做木工活,他曾幫著楚國製造兵器,創造了雲梯。
據說木工師傅們用的手工工具,如鑽、刨子、鏟子、曲尺等工具,都是魯班發明的。
杜僅言按了輔助三選項,果然就召喚到了英雄魯班。
魯班手藝精湛,看了杜僅言遞給她的弓搖搖頭:“這張弓,太古老了,修繕不了。”
溫遲如心裡一咯噔。
100積分是花出去了,牛也吹下了,如果魯班都修不好,那100積分可就打了水漂,皇上那也無法交待。
“不要擔心,雖然這張弓無法修繕了,但我可以再給你再做一張。”
說幹就幹。
魯班隨手帶著刨子、鏟子等工具,他找來合適的木料,量好了尺寸,便開始在太和宮幹活。
等做好了弓身,又雕刻了龍紋,然後把原來弓身上的寶石等鑲嵌上去。
最後再打磨,做舊,蹲在地上刨木頭,而且刨得很起勁,深一下淺一下,刨出來一堆木頭花。
時間一點兒一點兒流逝。
天亮時,太和宮傳來一陣哭泣聲。
皇上睡得正香,被這哭泣聲弄醒,掀開層層帷帳,側著耳朵細細聽了聽,是的,沒錯,就是哭泣聲。
一股不詳的預感籠上皇上心頭:“是不是那個女人把御如弓給修崩了?”
“是田答應在外頭哭呢皇上。”高讓已經去看了好幾趟,天矇矇亮田令月就來了,跪在太和宮外頭很傷心的模樣。
田令月穿一身素服,沒戴首飾,只在髮髻裡斜插著一支鵝黃色的桂花,更顯得她的臉蒼白瘦弱,她跪在冰涼的殿石上,眼淚不停地往下落,低頭間髮髻裡的桂花也不住地顫動。
高讓把田令月請了進去。
田令月俯身磕頭:“皇上——”
“發生了什麼事?”皇上有點心不在焉,他這會兒沒心情召見召見妃嬪,他滿心都是御如弓。
田令月的眼淚滴在太和宮厚厚的棕色絨毯上:“皇上,臣妾的母親不在了。”
“朕記得,前些天你父親不在了”
“是,母親思念父親,也去了”
田令月的父親死去的時候,田令月表面哀慼,心中毫無波瀾。
如今母親去世,流下來的每一滴眼淚,都是發自真心,自幼跟張氏相依為命,就連擋了張氏路的父親,她也能剷平,沒想到張氏無福。
短時間內失去雙親,田令月悽婉地跪在太和宮,等著皇上的憐憫。
皇上只是道:“朕知道了,高讓,著禮部,按著田答應的品級給田家賜喪葬銀子。”
只是按規制走,並沒有額外恩賞。
“人死不能復生,田答應,你節哀順變。”皇上又道。
皇上的態度有些敷衍。
田令月心細,當然明白。
偏殿傳出“吱吱吱”的聲音,像拉二胡。
隔窗看去,似有人影。
太監二條捧著一盒子如意糕送了進去。
透過開啟的房門,能看到杜僅言正蹲坐在地上,身邊刨的都是木頭花,木頭花像飽滿的泡沫將她包裹起來。淡黃色的木頭花裡,她赤金的鐲子發出黃澄澄的光。
“原來是杜姐姐在呀。”田令月起身抹了抹眼淚:“臣妾看杜姐姐很忙,好像在做木工活?”
“恩,她閒來無事,把太和宮的桌椅板凳打磨打磨。”
“杜姐姐還有這手藝。”
“恩,朕也才知道她有幹粗活的天份。”
“臣妾無能,不能給皇上分憂。”
“都是些粗活,不用幫襯,你先回去吧。”皇上嘴角帶著三分笑意,一雙深沉的眸子透出清澈而寵溺的光,他看田令月的時候,可不是這種眼光。
田令月敏銳地覺察到這一點,行了禮退出了太和宮。
沿途風雪撲臉。
颳了一陣西北風之後,雪又下起來了。
皇城東北角的摘星樓上已經是白茫茫的一片。
八角宮燈快要被風給撲滅了,光線暗淡。
一百二十級青石臺階,每一層上頭都覆著雪,溼滑難行。臺階之外,已有冰凌。這年的冬天格外的冷,整個皇城似乎快要被雪給淹沒了。
田令月提著層層裙襬,抬階而上,一直走到了摘星樓上。
摘星樓是先帝時候所建,年代已久。
當年皇城裡沒有更高的建築,這個摘星樓,也算是半個瞭望臺。
站在摘星樓上,向外望,能看到陳國京城的繁華,街道四通八達,酒肆、茶坊林立。護城河,運河碼頭,往來運貨的船隻,捲起褲角扛貨的縴夫,一覽無餘,晴好的天氣,甚至能看到遠處山腳下,長街之上的行人和車馬。向內望,能看到大大小小的宮殿,東西六宮皆收眼底,太和宮的殿堂,光潔的殿石,暗黃色琉璃瓦殿頂,幽深的宮門,就在腳下。
田令月望著宮外,那片不算繁華的鎖子街盡頭,便是田家,如今父親沒了,母親張氏竟也死了。她費盡心機想給張氏謀一個晚年,不料張氏無福。
田令月並沒能見張氏一面,張氏臨死,讓伺候她的侍女給田令月遞了封信。
信上張氏說,當年她還年輕時,遇見了田光,這一生便是為田光而活。
田光從孤身一人,成親結婚,後來又謀了官,還娶了幾房小妾,生下了幾個庶出的孩子,田家也算是支撐起來了。
雖然後來田光他寵妾滅妻,對小妾好過對髮妻,但張氏自知容顏不在,試問京城的官僚,有幾個不疼小妾的呢,田光一直保留著她正室的位置,便是顧念當初他們的初遇之情。且自己病體沉重經常臥床不起,田光也沒休妻,便是很大的恩德了。
不想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田光跌入護城河死了,小妾們被髮賣,興旺的田家一下子散了。
“我這輩子,無非是為你跟你爹而活,你已進宮,自有好前程,你爹死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如今病體沉重,決心不治隨他而去,令月自當好生活著。”
田令月當場就把信燒了。
她接到信時,張氏已死。
她一邊燒信,一邊笑。
她也不知道為何而笑。
或許是為張氏,被自己父親苛待一生,卻願意為他去死。
或許是笑自己,間接害死了她最愛的母親。
太和宮掩映著厚厚一層雪。
杜僅言在太和宮裡還未出來。
宮裡人都說,杜常在沒日沒夜地在太和宮待著,跟皇上沒日沒夜地歡好。
田令月只是不信。
如今瞧過了,也信了。
什麼幹粗活,即使是幹粗活,皇上也願意用溫柔的目光看著她幹粗活。
“皇上只惦記著杜常在,一點兒也不關心主子,主子的母親沒了,正是傷心的時候,皇上也沒有多加安撫。”山竹將披風給田令月繫上:“摘星樓上風大,主子回吧。”
本來約定的工期是三天,杜僅言提前了兩天。
第二天,御如弓就修好了。
修好的御如弓漆黑閃耀,流光四散,弓身黑氣環繞,似有黑龍透雲而出。
皇上摩挲著御如弓,卻頭一回見到它這般的耀目。就連弓身上的龍,都似活了一樣,龍身上的寶石,黑得透著寒光,就像最暗時分天際那抹雲,黑得讓人敬畏。
這樣一張弓,不負寶弓的稱號。
原來斷折的地方,竟連一點兒縫隙都看不到了。
不是說破鏡難圓,損壞的東西總歸會留下瘢痕嗎?
御如弓竟比原先還閃耀。
皇上簡直是愛不釋手。
在這張弓上,似乎又看到了先祖們當年的廝殺跟千軍萬馬的氣勢。
這手工活,很穩當。
杜僅言在皇上心裡的地位蹭蹭蹭又升了一個臺階。
這可是會幹木工活的常在娘娘。
稀缺資源。
這手工活,比內務府那幫奴才都厲害。
“皇上,杜常在真讓人刮目相看啊。”高讓捧著御如弓:“瞧瞧這活計做的,太廟祭祀一事,皇上再不用發愁了。杜常在這本事,真是深藏不漏啊。”
杜僅言還在偏殿用功。
剩下一點兒木料,魯班幫她雕刻了個木頭人。
木頭人只有手掌那麼大,卻很精緻。
鬆鬆的交領袍繫著玉帶,玉冠束髮,眉如刀刻面若桃花。
這麼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的人物,竟好像在哪裡見過,皇上一眼就看穿了。
皇上隔窗道:“杜常在,你竟對朕愛慕至此。”
皇上總是老孔雀開屏,自作多情。
杜僅言擦擦小人上的木屑:“皇上何出此言?”
“你這是做了個朕出來啊。”
“是。”
“朕天天陪著你還不夠,你還要雕刻個朕陪著你。”
“臣妾是要把它送給皇后娘娘。”
皇上
皇上以為杜僅言愛自己愛得深沉,專門拿木料做了個自己的人偶。不料杜僅言準備把人偶送給皇后。
這個永福殿的杜常在,是準備左手抓皇上,右手抓皇后?兩手都抓兩邊都拍馬屁?
皇上有些失落:“杜常在,你就沒想過,自己留著?”
皇上的話外之意,杜常在,你就不在乎朕?就這樣把朕拱手讓人了?
杜常在脫口而出:“沒想過。”
皇上
杜僅言細心地給木偶擦臉,對皇上都沒這麼上心過。
皇上的心一抽一抽的:“杜常在,你真的就沒想.”
“想了,皇上富有天下不會賴賬的吧。御如弓修好了,一錠金子皇上會給的吧?”
她竟然只惦記金子。
就無情。
這個輕重不分的女人,玉樹臨風的皇上就在跟前她表現得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一錠金子她記得很清。
這腦子,分明是一點兒都不顧及皇上的心態。
這樣的腦子是怎麼攀上皇后娘娘的。
皇上嘴上雖沒有誇獎杜僅言,但系統給出了反饋:
“做好御如弓,獲得皇上好感,宿主積分+50”
嘩啦啦.
雖然這次掙了五十積分,但召喚輔助的時候,花了一百積分,算算賬,還賠進去五十積分,在宮中行走,需要用積分的地方很多。
不能懶惰,要好好掙分。
請安的時候,杜僅言將木偶送給了皇后。
這個小木偶很實用。
沒事就可以放在手裡盤,越盤越亮,像盤核桃一樣。
這可把皇后高興壞了。她跟皇上不是擦肩而過就是在擦肩而過的路上,如今這麼生動的木偶獨屬她一人,這真是太好了。
上次皇后在永福殿裡拿了包括葫蘆娃和爺爺等四五個玩偶,擺放在景仁宮一天看好幾遍,現如今杜僅言推出了新款,栩栩如生的皇上,真是讓人愛不釋手啊,總覺得這木偶比真皇上都招人待見,畢竟真皇上會訓人,可木偶不會。
“杜常在,本宮才知道,你還有木工手藝。”皇后誇讚。
皇后一誇,杜僅言就得了兩積分。
嘩啦啦.
東西六宮也羨慕壞了。
誰不想單獨擁有個皇上擺件。
這個栩栩如生的皇上,把那些不出名的,天天潛水摸魚的娘娘都炸出來了。以前這些娘娘都是來景仁宮吃個瓜,喝個茶,如今也搶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