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增壽捱揍了。
眨眼睛被憤怒的西山百姓揍得鼻青臉腫。
如若不是簡興發想留他一命,交給蘇陽公子審問,攔住了那些憤怒的百姓,只怕他現在屍體都已經涼了。
“你們太欺負人了!”
徐增壽一邊疼得嗷嗷叫,一邊忍不住破口大罵。
他好歹也是中山王徐達的親兒子,出身高門貴胄,前半輩子過得順風順水,還從未吃過這麼大的虧,被十好幾人圍著毒打!
這是什麼行為?
精神摧殘加肉體折磨啊!
簡興發聞言面無表情,只是冷笑道:“兄弟,不是我說,你真的太勇了啊!”
“竟然敢在我西山百姓面前,辱罵我家蘇陽公子,你是真不知道那“死”字怎麼寫啊!”
徐增壽愣了,但他還是覺得很委屈。
“你們這些蠢貨!”
“我可都是為了你們好!”
“那蘇陽肯定是白蓮教妖人,你們都被他給蠱惑矇騙了!”
簡興發:“???”
哈?
妖人?
白蓮教?
這是哪兒冒出來的瘋子?
一旁的將士聽了,又忍不住想對徐增壽動手。
好懸簡興發攔下了他們,避免這嘴賤的傢伙還沒見到蘇陽公子,直接就被打死了。
“你們南人細作,水平這麼低的嗎?”
“就算為了抹黑我家蘇陽公子,也不用汙衊他是什麼白蓮教妖人吧?”
白蓮教還是比較出名的,是以簡興發這種平頭老百姓都聽說過。
這玩意兒可是出了名的妖教邪教,大明鼎立之後就立刻將其打入了妖教榜單上面,對白蓮教進行死命打壓。
但是,蘇陽公子和白蓮教,這是八竿子都打不到的關係啊!
你丫好歹也是南人細作,來這西山燕軍腹地,不說藝高人膽大吧,總得帶點腦子吧?
哪有一上來就自爆身份,就差高喊你是“細作”的啊!
徐增壽人都快傻了,索性也不再掙扎了。
反正燕軍又不可能真殺了他!
估摸著姐夫應該會派人追過來這西山救他了!
到時候他身份得到了證明,定要當面質問那蘇陽一番,看看這個妖人還如何作答!
很快一行人來到了蘇陽小院,簡興發向馬三寶彙報了一番,後者驚疑不定地看了看徐增壽。
徐增壽這號人物,馬三寶還是聽說過的,燕王殿下的小舅子嘛!
只是他並不認識,也一直沒有見過,所以並不能確認徐增壽的身份。
思來想去,還是直接帶進去,讓公子審問算了。
當然,進去之前,徐增壽渾身都被搜了個遍。
這是以防萬一,避免有人威脅到蘇陽的安全。
歷經千辛萬苦,徐增壽終於成功見到了蘇陽,他認知裡面的白蓮教妖人。
只是當他見到蘇陽的一剎那,心中卻泛起了狐疑。
只因眼前這人,實在是太……平淡了。
沒錯,平淡,超然,行事不緊不慢,彷彿世間一切事物都與他毫無干係一般,也都讓他提不起任何興趣!
徐增壽眼睛都瞪大了,久久都回不過神來。
這世間怎會有如此超然物外之人?
難不成他真是謫仙人?
徐增壽驚了。
正當他愣神的時候,身後卻傳來了一陣聲音。
“小三寶,快讓老夫進去。”
“老夫為公子尋了一點好茶,武夷醉海棠!”
“袁老,您就別折騰了,你這個月都來了四十九回,公子也拒絕了您四十九回,您怎麼就不死心呢!”
“廢話,你這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大道就在眼前,老夫終生苦求都不得窺一門徑,現在好不容易遇到了先生,又怎會放棄?”
“趕緊讓開,若是擋了老夫的大道之機,跟你小子拼命!”
聽到這話,馬三寶只能搖頭苦笑,讓出了道路。
隨即一個大腹便便的道士走了進來,手中果真拎著一個茶盒,此人赫然正是名動天下的相術大師,袁珙!
“公子,這是武夷山的醉海棠,可是真正的好東西啊!”
“廷玉搜遍了整個北疆之地,也只找到了這麼三丸……”
蘇陽原本正在打量著徐增壽,他已經確定了這個傢伙的身份,可是緊接著袁珙就來了,倒是讓蘇陽很是頭疼。
只因為這位相術大師就篤定了他蘇陽是什麼謫仙人,非要拜入他門下不可,甚至還喊出了“寧做公子門下一走狗”這種話來。
蘇陽能不頭疼嗎?
這可是相術大師袁珙啊,史書上面都留有大名的那種!
要是真讓這樣一位傳奇人物拜入門下給自己當弟子,那不是會夭壽嘛!
袁珙本來年紀就大了,馬上就要到花甲之年了,按年齡都足夠當蘇陽的爺爺了,哪有這種離譜的事情嘛!
再者蘇陽自己什麼水平,別人不知道,他自己個兒難道還不清楚嘛。
別說什麼相面之術了,他連道家的東西都不太懂,哪裡有資格教導這樣一位相術大師!
簡直就是離了個大譜!
是以不管袁珙怎麼懇求,蘇陽都一直咬緊牙關沒有鬆口。
這個月袁珙都來了四十九次,蘇陽也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四十九次,絲毫沒有留情面。
嗯,主要是蘇陽怕夭壽!
“袁老,您真的折煞我了!”
“您乃名動天下的相術大師,蘇某對相術一竅不通,哪裡有資格成為您的先生啊!”
“拜師一事切莫再提,這醉海棠袁老還請收回去吧!”
聽到這話,袁珙如遭雷擊。
他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嘴唇蠕動了幾下,還是沒有說出口,最終只能黯然嘆了口氣,將醉海棠放在了案桌上面,然後就恭恭敬敬地向蘇陽一禮,這才轉身離去,背影很是落寞。
“等等!”
“您是袁老?”
“相術大師袁廷玉?”
徐增壽震驚了,難以置信地喝問道。
相術大師袁廷玉,竟然要拜蘇陽這個妖人為師?
真特麼地瘋了吧?
袁珙拜師不成,心情本就難受,一聽到這話,立刻滿臉不爽地看著徐增壽。
“你是哪裡來的後生?”
“不知道這是蘇聖清修之地嗎?”
“吵吵鬧鬧,成何體統……咦,你這小子面相很古怪啊!”
袁珙本來正想教訓徐增壽一番,然而當他注意到徐增壽的面相時,卻是忍不住大吃一驚。
作為一名相術大師,多少是有點職業病在身上的,袁珙這麼定睛一看,更是覺得難以置信。
此子面相太過奇怪了啊!
明明是個中年夭壽之相,卻在此刻隱隱發生了變化,那中年死劫好像消散了一般!
這……怎麼可能?
蘇陽聽到這話,也來了些興趣。
“袁老,你能看出他的面相?”
聞聽此言,袁珙心中一動,意識到這可能是最後的機會。
“公子,此子神氣嚴肅,印堂司空有紅色的氣息,這本是大富大貴之相,可那紅色氣息中卻隱藏著一股兇厲黑煞之氣,這是早亡之兆……”
蘇陽:“!!!”
牛逼!
不愧是相術大師!
徐增壽:“???”
臥槽?
說的是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