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陽有些錯愕。
緊接著就是哭笑不得。
“大哥，你可別說這是你第一次殺人？”
“那不然呢？”朱高熾苦笑著道，“我可是溫文爾雅的書生！”
蘇陽徹底震驚了，神色複雜地看著大胖胖。
良久之後，他突然伸手拍了拍大胖胖的肩頭。
“為什麼要這樣做？”
“這是準備強行將我蘇陽與燕王府綁在一起嗎？”
聽見這話，朱高熾臉色微變，有些慌神。
這怎麼看起來好像還適得其反了啊！
“不，你誤會了！”
“從一開始，燕王府就只是想平息你的怒火！”
“因為你蘇陽一人，對燕王府而言，遠比那呂震要重要得多，就算當真殺了呂震給你洩憤，只要可以讓你消氣，燕王府也絕對做得出來！”
朱高熾這也算是坦誠相待了，直接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
他之所以要發狠殺人，就是想要平息蘇陽心裡的怒火。
一個謫仙人蘇陽，和一個能力不錯的呂震，這二者孰重孰輕，朱高熾還是分得清楚的。
所以在得到道衍和尚的提點之後，朱高熾這才做出了方才之事。
哪怕他現在回想起張鶴那死不瞑目的模樣，還是有些反胃後怕，可朱高熾依舊沒有後悔。
蘇陽有些無話可說，只是怔怔地看著大胖胖。
呂震，在歷史上可不是什麼小人物啊！
因為其早早地北平投降了燕王朱棣，所以一躍成為了從龍之臣。
朱棣靖難成功之後，呂震也跟著水漲船高，不到幾年時間就升為禮部尚書，位列朝堂公卿。
再者呂震為人陰險，極盡諂媚奉承之事，所以很是受到朱棣重用，成為了朱棣的寵臣。
其權勢滔天的時候，滿朝文武都不敢得罪，囂張氣焰可見一斑。
這麼一個人，就因為張鶴這件小事，就被燕王府給放棄了。
一時間，蘇陽覺得有些茫然。
他好像當真在改變大明王朝的歷史軌跡啊！
朱高熾見他臉色陰晴不定，笑呵呵地開口寬慰道。
“妹夫你放心，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就算我今日當眾殺了那張鶴，呂震得到訊息之後，非但不會因此動怒，反而只會感到惶恐！”
“或許你還不知道，燕王殿下對你的重視程度，遠遠超過燕王府任何人，包括道衍大師和長史金忠在內！”
此話一出，蘇陽這是真的有些驚訝了。
朱棣就這麼看好他蘇陽？
難道是因為土豆這種戰略神器？
“為什麼？”
“我與那位燕王殿下，可還尚未謀面啊！”
朱高熾聞言神情頓時變得古怪了起來，還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還特麼地尚未謀面呢，你都當著人家的面兒，罵了他好幾回了！
“這話說起來，就很長了。”
“不管是先前的礦鹽提煉技術，還是現在的神器土豆，你蘇陽早早地就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價值！”
“而且可能你自己都不知道，因為你的幫忙，使得燕王府度過了多次難關，幫助燕王府解決了很多問題。”
“所以燕王殿下對你才會十分重視，不惜派遣暗衛和禁軍前來西山保護你，當然他們也要保護土豆糧種。”
這般說著，朱高熾突然有個想法。
要不要直接告訴蘇陽他的真正身份，跟蘇陽這小子攤牌？
若是能得蘇陽全心全意地相助，那有些事情就不用現在這麼麻煩了！
而且等到父王攻克了宣府大同回師北平，得知蘇陽已經成了燕王府的一份子，那定然也會很是高興。
一想到這兒，朱高熾就有些意動。
然而蘇陽接下來這句話，卻是給他潑了一盆冷水。
“大哥，你是瞭解我的，我無意步入仕途，更無意捲入爭鬥漩渦之中。”
“我這輩子，就只是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然後帶著小婉安寧幸福地過完此生，僅此而已！”
朱高熾:“！！！”
我尼瑪！
這就是謫仙人嗎？
自己還沒有開口，他就好像預料到了！
“妹夫，現在大戰既起，很多人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啊！”
“如若這是一個太平盛世，那你懷揣著這般淡然致仕的念頭，那自然無可厚非！”
“但現在正是天下大亂的時候，靖難之役也才剛剛進行到第一階段，誰知道這場仗會打多少年呢？誰又知道誰會取得最後的勝利呢？”
大胖胖苦口婆心地勸說道:“要不你就從了燕王殿下吧？”
蘇陽:“？？？”
從了燕王？
我從你大爺啊！
咋滴你丫還想逼良為娼啊！
這死胖子說話咋這麼膈應人呢！
蘇陽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雖然我看不起那新帝朱允炆，但是我也不太喜歡朱棣，更不可能直接就捲入燕王府這攤渾水之中。”
“你們渴望的從龍之功，對我而言毫無意義，所以大哥還是莫要再勸了，現在這種合作相處模式，其實就已經很好了！”
合作相處，各取所需，不必講感情，也不會有牽掛！
朱高熾深深地看了蘇陽，隨即長嘆了口氣。
“好吧好吧，既然你心意已決，那我也就不再相勸了。”
“不過我方才說的這些，可都是真真切切的大實話，燕王府的大門隨時向你敞開，只要你蘇陽願意，就可以立刻成為燕王殿下的座上賓！”
蘇陽不屑地搖了搖頭。
燕王朱棣的座上賓？
怎麼很是牛逼嗎？
哪有他帶著小媳婦兒遊歷天下來得逍遙快活！
“大哥，原諒我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
“……你咋還唱上了？”
“咳咳，情緒到位了。”
“真特麼難聽。”
“……”
二人簡單交談一陣，隨即朱高熾就告辭離去了。
他還要為此事做好收尾工作，至少要把呂震那廝召回來敲打一番。
看著蘇陽離去的背影，朱高熾臉色一陣陰晴不定。
道衍和尚與金忠長史也走上前來。
“世子爺，失敗了嗎？”
“嗯。”大胖胖點了點頭，嘆了口氣。
“他說……他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
道衍和尚與金忠長史面面相覷，隨後臉上充斥著敬仰之意。
“這就是謫仙人啊！”
“淡泊名利，超然物外，果真仙人也！”
“貧僧要是有蘇小友這般心態，只怕早就可以立地成佛了！”
“大師言重了，你與蘇公子道路不同，更何況蘇公子乃是謫仙人，所以才可這般超然！”
道衍和金忠不斷讚歎道，絲毫沒有注意到朱高熾發黑的臉色。
“喂喂喂，你倆夠了啊！”
“蘇陽那可是沒答應，你倆咋還誇上他了！”
道衍:“蘇公子淡泊名利，實乃仙人風範！”
金忠:“蘇公子超然物外，實乃仙人氣度！”
大胖胖:“……我去你大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