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軍大帳。
蘇陽一說就停不下來了。
他從火器開始講起,然後講到步騎兵協同作戰,甚至都扯到了海陸空三軍配合上面。
連帶著蘇陽還講了一些練兵之法,比如說什麼體能訓練與戰術訓練等等,聽得名將張玉一愣一愣的。
這位打了一輩子的仗名將從來沒有想過,眼前這個年紀不足二十的市井小兒,竟然當真熟知兵事,而且還是一位練兵大家!
震撼!
難以想象的震撼!
張玉被蘇陽描述出的那支鐵軍震撼得無以復加!
令行禁止,法令嚴正,紀律嚴明,這是每一個將軍帶兵的追求!
偏偏蘇陽就給出了這樣的練兵之法,而且以名將張玉的帶兵經驗不難看出,按照他這練兵之法,絕對會訓練出一支令行禁止的強悍鐵軍!
而眼下燕王府恰恰就需要這樣一支鐵軍!
一想到這兒,張玉看向蘇陽的眼神瞬間就變了,變得無比熾熱!
“蘇公子,這練兵之法……”
蘇陽聞言一驚,立馬喝了口茶水,止住繼續出言。
他看向軍帳外面,眼見天色已經不早了,立馬起身告辭。
“張將軍,這些都是小子不成熟的想法,還請張將軍不要多想。”
“既然天色已經不早了,那小子就不過多叨擾張將軍了,這就告辭!”
“告辭?你哪兒別想去!”張玉急眼了,一把拉住了蘇陽。
“蘇公子堪稱兵法大家,張某痴長蘇公子些許年歲,願做公子門下走狗,奉公子為師!”
蘇陽:“???”
啥?
做我門下走狗?
還要奉我為師?
大哥你可是名將張玉啊,你要點臉吧你!
蘇陽一邊把頭搖成了撥浪鼓,一邊暗自大罵自己得意忘形。
上次也是這個樣子,說著說著就收不住嘴了,結果現在倒好,又逼瘋了一個!
“咳咳,那個張玉將軍切莫說笑,小子何德何能啊!”
“這天色真不早了,我家媳婦兒一個人在家裡……”
聽到這話,張玉臉色微變,有些不甘心地放開了手。
他太過激動,以致於都快忘了,蘇公子可是安樂郡主的相公!
“既然如此,那張某就先派人送公子回府。”
“張某還想與公子抵足長眠,如此只有等明日了!”
蘇陽一聽傻眼了,直接手忙腳亂地逃離了軍營。
這都是些什麼鬼展開啊!
老子瘋了才跟你張玉抵足長眠,回去抱著小媳婦兒睡覺不香嗎?
怎麼感覺這北平府的人都不太正常?
蘇陽苦笑著搖了搖頭,直接走出了軍營。
不過他剛剛走到軍營大門口,就見早已有人在此等候。
這是一個身穿甲冑的英武兒郎。
此人身材修長卻不文弱,哪怕穿著鐵甲也能看出來倒三角的體型。
面容剛毅冷硬,眼睛格外的明亮,他說不上有多英俊,但相對於蘇陽來說,他更具男人氣概。
“奉大將軍之命,護送公子回府!”
劍眉一挑便是刀鋒寒,張嘴說話便是金戈響。
好一個英武兒郎!
蘇陽聞言點了點頭,暗自讚賞了一番。
“敢問小哥貴姓?”
“張輔!”
“!!!”
與此同時,中軍大帳。
張玉瘋魔一般找來紙筆,然後將蘇陽所說的話全都記錄了下來。
譚淵和朱能剛剛走進大帳,瞧見張玉這副模樣,頓時被嚇得不輕。
不過張玉也沒有搭理他們,寫完之後,直接就將其收好,然後衝出了大帳。
“老張你這是去幹嘛?”
“燕王府!”
聽見這話,朱能和譚淵頓時就傻眼了。
這是咋回事啊?
張玉一向老成持重,很少會有這般衝動舉動啊?
而且這深更半夜地,他趕回燕王府去做什麼?
難不成是出了什麼大事兒了?
朱能和譚淵對視了一眼,立馬喚來了親衛詢問。
不過親衛守在大帳外面,他們也不知道蘇陽和張玉談論了什麼,只知道張玉接見了蘇陽。
“蘇陽?”
“哪個蘇陽?”
譚淵有些發懵,下意識地看向朱能。
朱能眯著眼睛想了片刻,然後猛地一拍大腿。
“蘇陽啊!”
“那個王爺的賢婿!”
“提出生產無煙煤的那個蘇陽!”
譚淵還是沒聽明白。
“那這蘇陽又怎麼了?”
“不知道!”
半個時辰後,燕王宮。
朱棣今天又出去發癲了一次。
徹底坐實了他燕王朱棣已經瘋了的謠言。
麼得辦法,道衍和尚盯著他,讓他天天出去發癲。
為了宏圖霸業,為了黎民百姓,朱棣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但是等他好不容易睡著,太監王狗兒便匆匆趕了過來,把他給喚醒了。
“出了何事?”
朱棣的語氣有些不耐煩。
換做是誰,剛剛好不容易才睡覺,又直接被人叫醒,都會生氣。
王狗兒硬著頭皮解釋道:“王爺出事了,張玉將軍連夜回宮求見!”
此話一出,朱棣立馬坐直了身體,臉色也變得陰沉。
張玉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在西山練兵嗎?
他一向老成持重,這個時候趕回來求見自己,那隻能證明三護衛出事了!
“快!”
“把張將軍帶到書房!”
“算了,直接把人帶過來!”
情急之下,朱棣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他現在只想確認究竟出了什麼事情,難不成周恕和暴昭對三護衛下手了?
很快張玉匆匆走進寢宮,一見到朱棣,立馬就跪倒在了地上。
見此情形,朱棣駭得臉色蒼白,不見絲毫血色。
“將軍快快請起!”
“到底發生了何事?”
“難道三護衛沒了嗎?”
張玉聞言一愣,隨即反應了過來,王爺這是誤會了。
“三護衛無恙!”
“王爺請看這本練兵之法!”
朱棣一聽愣在了原地,神情變得古怪了起來。
我尼瑪地,你深夜入宮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就為了讓我看這本兵法?
要不是張玉是朱棣最為倚重的左膀右臂,他真想把這廝吊起來暴打一頓!
畢竟是自己的心腹啊,還能怎麼辦,只有寵著唄!
朱棣嘆了口氣,隨即漫不經心地翻閱了起來。
然而很快他就變了臉色,眼神死死地盯著這本兵書。
“這是何人所寫?”
“這練兵之法本王先前聞所未聞,堪稱驚才豔豔!”
朱棣自己就是一個名將,以他的戰略眼光,自然不難看出這練兵之法的恐怖之處。
張玉也很開心地點了點頭,立馬回答道:“這練兵之法出兵法大家自蘇公子之手!”
“蘇公子?”
“兵法大家?”
“哪位蘇公子?”
朱棣聞言一愣,腦海中有個念頭正呼之欲出。
“正是蘇陽蘇公子!”
聽見張玉的回答,朱棣先是怔然失色,隨即仰天狂笑了起來。
“蘇陽啊蘇陽,你可真是本王的賢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