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美學以文學為主要解析物件,認為對文學的本性、特質的研究並沒有多少意義,而對“文學作品的存在方式”的研究才是重要的。姚斯把這種存在方式概括成一種“三角形”:
在作者、作品和大眾的三角形之中,大眾並不是被動的部分,並不是僅僅作為一種反應而存在,相反,它自身就是歷史的一個能動的構成。一部文學作品的歷史生命如果沒有接受者的積極參與是不可思議的。
文學作品從根本上說,註定是為接受者而創作的。
接受美學認為,未被接受的任何文學文字和藝術文字都不可能是獨立自足的,因為它們還遠沒有完成。不僅遠沒有完成,其實這樣的文字提供的只是潛在因素,只有透過被接受,潛在因素才得以實現。
因此,一部藝術史,就是一部被接受史、被消費史;或者說,是一部與不同時代接受者的對話史。接受美學家韋恩裡希說:
一部作品要流傳下去,它就得和不同歷史時期的讀者進行對話。寫一部文學史,就是寫一部這樣的對話史。
他們很不同意傳統文學史把各種文學事實收集、排列起來當作歷史的做法,因為這樣的歷史割斷了文學事實與接受者的互動過程,既片面而又虛假。姚斯說:
在傳統文學史中糾纏不清的、永無止境的、不斷增長的文學“事實”的總和……它僅僅是將過去留下的單方面資料進行收集並歸類,所以絕不是歷史,而是偽歷史。
總之,不管是一部作品,還是一部歷史,接受者也是創造者,因此只有在接受中才能完成,這就是它們真正的“存在方式”。
按照這個思路,接受心理的重要性並不低於創作心理,而且正是創作心理的一部分。創作心理前進的每一步,都離不開接受心理的推動和校正。
這就是說,接受美學為接受心理的研究開闢了道路。其實,它在創立之始,已經直接提出了屬於接受心理範疇的一個重大命題:期待視域(有時也被譯為“期待視野”、“期待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