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白豐臺將鋼筆還給了範克勤,問道“尊哥,您看我和員外選的這三個地方行嗎?”
範克勤拿過他畫的簡易圖看了看,尤其看了看對方最後介紹的塞納街,用手指了指兩側,問道“你說的是,這條街的兩側,都是那種七轉八繞的老巷子?”
白豐臺肯定道“對,我和員外在裡面也轉了轉,發現裡面住的人員情況,很複雜。說不得這其中已經有了日諜分子都不一定。”
範克勤點了點頭,道“這三個地方總體來講還是很不錯的,只是塞納街相對來說比前兩個要差上一點,不過也沒關係,我們可以在這條街的兩側分別成立一個觀察屋,這樣兩側的老巷子就可以收入咱們的眼底。小日本的伏兵若是在這些老巷子裡出動,我們還是可以觀測到的。這樣,選擇接應測試地點,儘可能的都選擇在三條街道的中心位置。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用最少的人力,做到最大的觀測。明天……你們倆不要去了,大飛和華章走一趟,她是女的,有天然的一層保護色彩。長租短租的都無所謂,只要儘可能的把觀察點和接應譯電專家的房子部拿下就好。這樣一來,我們憑空又能多了幾處安房。”
跟著範克勤又對著圖紙,將觀察屋和接應測試的地點範圍,也部講了一遍,最後道“我說的這些區域也只是最理想的狀態,但你們不用勉強,明白嗎?”
華章點頭,道“明白,一切以不引人注意為主。”
範克勤笑著道“就是這樣。”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再次一開,趙德彪從外面走了進來,康昌明給他拿過一份吃喝,後者西里呼嚕的吃完,一抹嘴叼上一支菸,美美的吸了一口,道“萬哥,那倆兄弟真是會享受啊。在下午四點來鐘的時候,薛家哥倆就離開了公司,卑職一路跟著他們到了大世界夜總會,哦,是在公共租界的蘭廷頓街,這兩個人還帶著七個保鏢,看體格應該有一定的身手,從他們走路時,卑職觀察到這些人身上都帶著短槍。”
說著他再次猛抽了口煙,續道“到了夜總會後,卑職沒有進去,一直等到了七點多,這哥倆才出來,而且每個人還帶著兩個陪跳舞的小妞。然後回了小南京路的一處大宅,三十八號。卑職估計這小子不會再出來了,於是就回來報信。”
範克勤聽罷點了點頭,看向了老齊與柯世龍,問道“白天呢?沒什麼情況?”
老齊道“上午卑職看到薛家兄弟,是差十分十點,才到了黃埔糧油公司。中午是,十一點四十左右,在旁邊的陸雁樓吃的飯,到了下午差不多一點回到了公司。也是有七個保鏢跟著。”
柯世龍道“下午薛家哥倆根本沒出來,倒是有一個保鏢出來了,但只是買了幾包煙就回去了。沒什麼特別的,然後五點半的時候,阿虎接的班。”說著,指了下趙德彪。
範克勤道“明天繼續觀察,還是按照今天的模式,他回到家裡就不要跟了。但明天要早點去。”
老齊三個人齊齊表示明白。華章這時候說道“尊哥,虹口區那面呢?”
範克勤皺眉道“那個地方有點風險啊,不能長期的在特高科門口監視……這樣,明天早點吧,我親自再去一趟。這個時間他們還沒上班,看看在上班的時候能不能觀測到目標出現,晚上的話,也要在觀察一下才行。少爺和員外那面房子的事情還沒辦下來,時間還是有的,所以不用太著急。”
身為上海特高科總長的渡邊十兵衛,以及特一課課長的南造玲子,他們的行程不像是薛大雙和薛大磊兩個商人那麼相對固定。更不可能現在目標都沒確認的情況下,範克勤就展開行動。好在現在時間還算是充足,畢竟測試和接應譯電專家的房子還沒備好,薛家兄弟也只是觀察了一天。現在做什麼決定的話,那就太早了一些。
跟著,範克勤再次給眾人詳細劃分了任務安排,租房子的是誰,監視薛家兄弟的是誰,誰留守家裡,怎麼換班,安排的很是細緻,說的很透徹。這是範克勤一貫的風格。他喜歡嚴謹,精確。
華章早早的回了房間,別看是特工,但畢竟是個女的,再者說現在也有這個條件,孫國鑫的老房子裡面的房間也不少,所以她自然要單獨住一個屋。
範克勤也是單獨住,不過他們倆住的都是最小的房間,將主臥室,二樓客房這種大屋子留給了其他人,這樣一來眾人絕對都能保證休息好。
到了第二天,範克勤五點來鍾就起來了,跟值班的姜斌打了聲招呼,直接洗漱完畢,找了個沒人的機會,到了外面的街道上。然後溜溜達達的穿過幾條巷子,就看在前方的街面上有個油條豆漿的早餐攤子。
範克勤坐下不緊不慢的吃了幾根油條,喝了一碗豆漿,這才開始往目的地走去。沒錯,依舊是小日本佔的虹口區,他昨天自己考慮了一下,覺得渡邊十兵衛還有南造玲子就算下班的時候不是固定的,但上班卻大機率不會耽擱。
不過在特高科門口晃盪可不是什麼好辦法,會被人注意上的,雖然範克勤換了身衣服,但他的個頭在這擺著呢。於是範克勤不在挺直身形,上半身放鬆下來,這樣呢,個頭就會縮短一些,低於一米八零。
剛剛轉過來,時間還是有點早,所以範克勤注意到,特高科總部的門口,有一些車子不見了。可能是還沒到呢,不過這也沒辦法,他不是神仙能夠未卜先知。而且早點來才能不錯過什麼東西,正想琢磨個什麼辦法呢,結果就看,不遠處有一個關東煮的車子,後邊還有一個穿著白色日本廚師服的老頭,正在不緊不慢的擦著桌子。由於現在天氣慢慢轉涼,是以這個攤子上正在飄散著白色的熱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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