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克勤道:“是夾棍之類的東西?”
“對。”婁登閣道:“夾棍確實能夠造成這種傷勢。不過……戰場上什麼可能都會發生,是以……我確實不敢完的肯定。”
範克勤點了點頭,道:“其他的呢?”
他這個疑問,還沒等話音落下,婁登閣這一次好像是真的想起了什麼,瞪大了雙眼,道:“等等……長官,是了,應該是夾棍。因為他身上還有幾道成線狀的傷勢,也都成青紫之色。”
範克勤追問道:“什麼意思,鞭痕?”
“不,不!”婁登閣道:“是捆綁的勒痕。”
範克勤道:“那也就是說,他被人抓住,並且上過綁繩。”
婁登閣點頭,道:“現在想來,是這樣了。”
範克勤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又追問了一番細節後,就已經沒什麼要問的了。於是起身說道:“走,我帶去找孔科長報道。”
範克勤起身跟他來到了外面,直接領他來到了醫務科,跟孔三橋講了一下來龍去脈。最後在孔三橋再一次的叮囑中,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範克勤抄起電話,給安亭街的監視點打了過去,讓趙洪亮回來一趟。之所以不在電話裡說,是為了保險。雖然說情報處的線路,都是由電訊科的人檢查安裝,定期還有人檢查,但這些情況在電話裡說依舊有些不太合適。
大概不到二十分鐘,篤篤篤的敲門聲就響了起來,範克勤喊了聲進。果然是趙洪亮回來了。
老規矩甩了根菸過去,自己也點燃了一支後,範克勤說道:“老趙,梁夏的底,有了個新情況。是副座託了一個高階長官的門路,找到了二十二師原先給梁夏治傷的軍醫,根據他的反應,現在已經基本可以確認,梁夏曾經被捕過……”
接著,範克勤就將婁登閣剛剛和自己的交談,所反映的情況,講了一遍。趙洪亮聽罷說道:“科長,現在看起來錯不了了,梁夏必然是被小日本抓住了,而且很短的時間內就叛變了。小日本沒有殺他是因為他們想利用梁夏,不斷地為他們提供咱們國府的軍事情報。”
範克勤道:“沒錯,這是現在我們能夠梳理的,一個較為清晰的脈絡。”
趙洪亮道:“科長,現在動手嗎?我們已經基本確定,梁夏一定有問題,再加上那個神秘人劉興寶。兩個加在一起,一定有問題,正像您常常說的,世界上根本不存在這種巧合。”
範克勤沉吟片刻說道:“再等等,我去跟副座反映一下,最好能夠得到戴老闆的支援。”
趙洪亮略微一想,就反應了過來,道:“您的意思是,梁夏畢竟是作戰會議室的人?”
“對。”範克勤點了點頭,道:“就這樣直接說抓就抓,雖然有一定的根據,但作戰會議室的大佬們怎麼想?所以我們必須得到戴老闆的支援。”
趙洪亮道:“明白,那卑職,繼續保持監視狀態。”
範克勤道:“對,不光是太陽神飯莊,神秘人劉興寶,梁夏都要盯死。至於黃山區的迎客車行……也同樣如此。我現在就去找副座反映情況。你呢,負責把這些人和地點部盯死,絕對不能出現任何脫鉤的情況,等我命令列事。如果人手不夠用,可以讓馬超群支援。我曾經給他們打過招呼。”
趙洪亮點頭說道:“明白,我立刻回現場安排。”
兩個人隨即部出了辦公室,範克勤直接往樓上而去,結果迎面正撞見下樓要吃午飯的錢金勳。
於是範克勤立刻說道:“有情況。去我辦公室說一說?”
錢金勳聽範克勤這麼一說就知道,事情應該不小,於是也不去食堂了,直接再次來到了範克勤的辦公室。後者就將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講了一遍,最後說道:“最主要考慮的是,梁夏這小子是作戰會議室的參謀。所以,我認為有必要取得戴老闆的支援。”
錢金勳當即點頭,道:“處座在安局忙著呢,他既然說了由我權處理,那就事不宜遲,現在咱哥倆就去總部。”
兩個人立刻出了情報處大樓,開車來到了總部。軍統總部的情況,跟上次來沒什麼區別,依舊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相當之嚴。不過錢金勳屬於軍統高層之一,範克勤也是妥妥的中層實力派,是以出示證件,警衛哨卡雖然都認真過目。卻也都暢通無阻的一路綠燈。
等來到了二樓,範克勤曾經來過的那個辦公室外面,錢金勳對著秘書檯的一個穿著中尉軍銜的女秘書再次亮了亮證件,道:“情報處副處長錢金勳,有緊急軍情要向戴老闆當面彙報。老闆在嗎?”
範克勤注意到,這次的女秘書換了個人,不再是上次自己來時的那個了。要知道戴老闆還是很風流的,紅顏知己可是不少。就是不知道這兩個秘書,究竟是不是這些紅顏知己當中的一個了。
不過根據範克勤的觀察,眼前的這個女秘書到是不像,因為對方要背筆挺,無論是跟錢金勳說話,還是自己剛剛上樓,看到對方自己整理檔案時的姿態,都是一股濃濃的軍人作風,那英姿煞爽的勁頭,就是比華章都不成多讓,甚至還要更加英武幾分。畢竟華章是外勤,太過於軍人作風,有時候反而會壞事。
這女秘書透過蜂鳴器,跟戴雨農彙報了一下情況,那個之前範克勤聽過的聲音,說道:“讓他們進來吧。”
女秘書一點頭,朝著那個雙開的實木大門一擺手,道:“兩位長官請。”
錢金勳道了聲謝,帶著範克勤敲了敲實木大門,而後輕輕的轉動把手,將門推了開來。
戴雨農還是那個樣子,一身灰色的中山裝,打著髮蠟的大背頭梳的一絲不苟。聽見門響之後,放下了手中的筆,要背挺直,微微側身注視著前方。
錢金勳和範克勤兩個人用民人“開步走”的方式,齊刷刷的來到了辦公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