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樹節之後放了兩天假,張浩南在“嘁哩喀喳”安排了一趟出差,兩組人分別去“沙城食品”和大橋鎮給當地員工培訓倉庫管理軟體使用。
郭威有過經驗,如今也算是老帶新。
這活兒對幾個大三老生來說是很有吸引力的,將來去IT大廠上班,就算技術崗混不下去了,轉技術服務崗也能輕鬆上手。
同時張浩南又弄了個大活給“嘁哩喀喳”練手。
“現在‘沙城食品’有財務系統的需求,想要定製一套,採購價八十萬。”
“臥槽,浩南哥,這又是個大活兒啊。”
“臥槽牛逼!”
“這得開發多久?”
因為知道“沙城食品”的董事長就是張浩南自己,所以“嘁哩喀喳”的牲口們也清楚這是張浩南自己掏錢養團隊呢。
就是該上繳的稅,那是一分都不能少,牲口們都覺得“浩南哥”那是真的豪橫。
億萬富翁就是這麼任性。
“具體需求,‘沙城食品’會派出財務專員配合研發。到時候他們就住隔壁樓上。”
“浩南哥,這八十萬……會不會有點高啊。”
“這是‘沙城食品’丁總參考國外先進軟體定的預算,照著十萬阿美利加元來計算的。我是無所謂,但這八十萬可不是我一個人出,賬是要算在‘沙城食品’頭上的。”
這話搞得牲口們有點小緊張,但也就有點,不多。
作為技術黨怪咖,沒兩把刷子不可能玩個性,“計算機愛好者協會”能夠存續數年而不倒,自然有獨特的吸引力。
“還是那句話,提前完成有獎金,現在嘛,趕緊開一局,打完了我要去婦幼保健院。”
遊戲真好玩。
玩了一小時之後,張浩南迴去帶著趙飛燕去做檢查。
要生不生,就是這幾天的事情。
下星期已經確定不去建藝上課,老師們也沒啥意見,畢竟學生有私事要處理,請個假很正常,哪怕是請產假,這也沒什麼嘛,都是假。
三月十七十八連著兩天都感覺要生了,結果還是沒生,張浩南索性在省人醫包了個房間待產,畢竟這邊婦產科醫生也都是建康醫科大出來,張浩南在建康高校圈現在就是極品凱子,建康醫科大也很欣賞這樣優質的新時代青年。
之前認識的產科醫生老公,在建康工業做冶金催化劑研究,吃了兩趟飯,也就混熟了。
關於趙飛燕自殺未遂這件事情,他是跟這位醫生說過的,所以三月十九號趙飛燕送進產房的時候,張浩南被她喊著一起進去。
“張先生在旁邊坐著就行了。”
“好的柳醫生。”
張浩南其實進來後有點小緊張,躺著的趙飛燕滿頭是汗,死死地攥著他的手,然後說道:“老公我有點害怕。”
“我在旁邊。”
“如果……”
“保大。”
“……”
“我會一直在。”
儘管戴著口罩,但張浩南的眼神卻非常堅定。
“嗯。”
趙飛燕不再害怕,她只是在哭。
他就像是一座雕塑坐在那裡,握著趙飛燕的手,指甲摳到他的肉裡,也是巋然不動。
趙飛燕痛苦的叫聲,也像是沒有聽到,只是她偶然間爆出來的胡言亂語,讓張浩南陡然心臟急促躍動。
痛到極致嘶吼出來的話,才是心底的真實。
唯一的真實。
“老公你不要走——”
他假裝沒有聽到這句話,只當忘了。
坐在那裡,像幻聽一樣,無數的畫面浮現,有重生前艱苦奮鬥的時刻,也有瘋狂加班的生活慣性,還有“求知樓”樓頂的那一夜。
他跟她其實素未謀面,在無數個時空之中的一個,才有了這次相遇,才改變了結果,改變了命運。
三月十九日中午十二點整,順產,龍鳳胎。
推出產房之後休息,柳醫生恭喜之後,問守在床邊的張浩南:“張總,看看孩子吧。”
“等會再看。”
頭也沒回的張浩南對趙飛燕道,“嬸孃燉了黑魚花生湯,應該蠻好喝的。”
“側切了會不會形狀變樣啊?”
“無所謂,反正只有我一個人看。”
“總歸好看一點才行吧?小姑姑說有的形狀像蝴蝶,側切了不就像斷了一個翅膀?”
“那要不叫醫生把另一邊也側切一下?”
“呸!”
臉色微白氣息虛弱的趙飛燕還有力氣啐他,看來身體素質是不錯。
“冷清了一些。”
忽然,趙飛燕情緒低落地說道。
“以後就熱鬧了。”
張浩南知道她終究跟自己不一樣,她還是渴望父母的關愛,她畢竟不是從泥巴地裡長出來的稻麥,而是精心呵護的苗圃中,開出來的一朵鮮花,只是被人一不小心,遺失在了自己所在的稻田中。
沒有長輩的祝福,對趙飛燕來說,是一種莫大的缺憾。
她無法做到跟張浩南一樣心硬如鐵。
淚點不知從何而來,趙飛燕緊緊地攥著張浩南的手,又哭又笑地說道,“我給你生了兩個,以後家產我要分最多的!”
“先獎勵你兩千萬辛苦費,有空多去大一點的城市旅旅遊,別天天就想著去步行街的購物中心,檔次也太低了。松江的建康路也要多走走,是飛機票太貴去不了京城嗎?護照辦了就跑倭奴江戶看一看,奢侈品買起來,我讓伱敗家,你要專業一點,這麼久才花個幾百萬,說出去別人會瞧不起我張浩南的。”
“噗……”
趙飛燕一邊哭一邊笑,而在一旁的柳醫生直接目瞪口呆。
襁褓中的雙胞胎已經證明過嗓子沒問題,此刻已經洗剝乾淨躺著熟睡。
先出生的是女兒,叫張瑾,這是趙飛燕選的;後出生的是兒子,叫張然瑜。
“你怎麼看著一點都不激動啊?”
“我不激動嗎?一想到一個將來要嫁出去,一個將來結婚要我準備彩禮,我的確挺激動的。”
為了以防萬一趙飛燕沒奶水,張浩南準備了羊奶粉,還聯絡過兩個奶媽,以備不時之需。
不過最後還是沒用上奶媽,一天後吸了兩下,趙飛燕就有了初乳。
現在的規模,沒有F也有E,餵飽兩個還能剩一點兒,挺厲害的。
多出來的都存放在了小冰箱中,一開啟全是貼了日期標籤的奶水瓶。
接下來的一個月,就不怎麼見客,也的確沒什麼人過來打擾。
月子媽也是個嬸孃,在沙城人民醫院做護士,專門請過來幫忙的。
產後恢復是個精細活兒,雖說不至於跟老一輩那樣弄得連水都不沾,但做得好就能省很多心。
“浩南,小燕身體素質蠻好,底子好,恢復起來也快。”
過來幫忙的嬸孃笑著道,“你好福氣啊。”
“哈哈哈哈,我有福氣,大家也有福氣。”
“說得對嘞。”
忙活起來的嬸孃點頭同意,她現在也是舒服得很,在單位原本還有人瞧不起她嫁到鄉下去,現在誰會嘲笑?反過來問她能不能介紹一兩個侄兒,說是有個好人家的丫頭……
她就笑了,她嫁到張家才牛氣了幾個月,自己都沒有消化完這些福利呢,輪得到別家小丫頭?
是她孃家人都死光了?一個像樣的小細娘都沒有?
她來了建康,才發現張浩南這個侄兒可不是隻有“沙城食品”還有大橋鎮的那點產業,在這裡還有公司的。
五家埭前途一片光明,豈能自家肥水,澆灌別人家的地?
門兒也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