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寒……”
在聽到這名字之時，龍烈不禁後退了幾步，呼吸急促，心中轟鳴，不可思議的看著蘇寒，宛若見到了這天下之間，最驚人的事情。
“不是……不是……”
龍烈搖頭，不敢相信。
這天下之間，有許多人都是重名，可‘蘇寒’這個名字不一樣。
整個星域，整個聖域，所有人都知道妖龍古帝，卻不知，妖龍古帝的真名是什麼。
只有有限的幾個人知道，這其中，便包括龍烈。
“你叫蘇寒又如何？”龍烈忽然反問道。
“看來你還是不信啊……”
蘇寒搖頭，他知道，龍烈不會相信自己，即便他知道，上一世的妖龍古帝，就叫蘇寒！
微微沉吟，蘇寒道：“應該是你十歲那年吧，龍家曾遭大禍，被許多大勢力圍攻，只因龍家的至寶，尋龍圖。”
“此事聖域當中許多人都知道，這不能證明你的身份。”龍烈道。
蘇寒沒有理他，而是接著道：“當時我曾出手，滅掉了七花宮的副宮主，擊殺了極夜海的冥輪法王，封印了萬妖宗的七大妖獸。”
“若我說的沒錯，直至如今，那萬妖宗的七大妖獸，依舊還在龍家當中，對麼？”
龍烈身體一震，沉默下來。
因為蘇寒說的沒錯，那七大妖獸，已經被其煉化，抹去了心智，宛如傀儡一般，為龍家所用。
“也就是從那一年開始，你逐步崛起，如耀眼的新星，橫空而出。”
蘇寒接著道：“所有人都好奇，當時龍家給了我什麼條件讓我出手，但龍家一直都未曾說明，這個條件，你應該最為清楚。”
“什麼條件？”龍烈繼續問道。
這個條件，他非常清楚，而整個聖域，也只有妖龍古帝和龍家知道，一直都未曾外傳。
“當時龍家拿出尋龍圖，讓我使用一千年。”蘇寒道。
龍烈雙瞳驟縮，再次後退幾步，他眸中的懷疑，已經消散了幾分，浮現而出的，是相信。
“但後來，我沒帶走尋龍圖，因為那是龍家的至寶，有了此物，龍家才能再次崛起，有了此物，龍家……才可以叫做龍家！”蘇寒道。
龍烈沉默。
整個聖域都知道，妖龍古帝已經隕落，魂飛魄散，永生無**回。
所以當今聖主，才會展現實力，橫壓當世，以無匹的手段，震懾整個聖域，令屠神閣支離破碎，令所有與妖龍古帝有著一切關聯之人，陷入追殺。
雖說龍烈等人不願意相信，但他們也不得不信，因為若妖龍古帝還存在的話，絕對不會這麼眼睜睜看著聖域被奪，看著那些曾經的心腹手下，至交好友，被擊殺而不聞不問。
也正是因此，龍烈才會一直懷疑蘇寒。
因為此刻的蘇寒，跟當初他所認識的那個妖龍古帝，在修為上面，差的實在是太大太大了。
妖龍古帝，鎮壓聖域數千萬年，所有人都將其奉為神靈，只要有他在，聖域便會永生不倒。
而蘇寒……
莫說是放在聖域，即便是對龍烈來說，也不過是一個能夠輕易捏死的螻蟻罷了。
“我倒是想起了一個有趣的事。”
蘇寒似乎想起了什麼，看著龍烈，忽然調侃般的笑道：“貌似在你十二歲的時候，曾跑到屠神閣，揚言要在我的頭上撒尿，後來被紫金軍擒下，帶到了我的面前，我要給你把某些地方割下來，你害怕的哭了三天三夜。”
若說蘇寒將此事說出來之前，龍烈也就對其有些懷疑的話，那此時此刻，龍烈就徹底的相信了。
因為這件事，只有他和妖龍古帝兩人知道。
這也是他一生到現在為止，最為尷尬的事情。
若是回到上一世，回到聖域，蘇寒提起此事，龍烈一定會暴怒。
但此刻，龍烈的雙眸卻是陡然血紅，他沒有絲毫憤怒的神色，有的，只是激動、顫抖，以及無法形容的複雜心情。
“聖主……”
龍烈緩緩的走上前來，目光死死的盯著蘇寒，似乎每走出一步，都耗費了極大的力氣。
這一刻的他，每一次腳步的落下，腦海當中，都會浮現出曾經妖龍古帝存在之時，那一幕幕的場景。
自妖龍古帝隕落之後，這些場景如同噩夢，一直都在龍烈的腦海當中徘徊。
縱然龍烈修為強橫，能夠毀天滅地，卻也總是無數次在這種噩夢當中驚醒。
他以為，妖龍古帝真的隕落了，再也不會出現了。
他以為，自己這苦苦的尋找，一直都會沒有盡頭。
他以為，那對自己來說，如師、如父，又如兄弟一般的身影，真的是成了永恆。
“聖主！！！”
龍烈驀然仰天嘶吼，其堅毅的眼眸不再堅毅，淚水如潮水一般，嘩的一聲流淌出來。
這淚水晶瑩剔透，每一滴的落下，都會化作江河，滾滾流動，仿若是積攢了無數年。
“你如此堅毅，不會哭的。”
蘇寒伸手，輕輕的抹去龍烈的淚水，微笑道：“你也曾答應過我，那三天三夜之後，永遠不會再哭，不是麼？”
“我不會哭，不會哭……”
龍烈哽咽著，竭力的不讓自己哭泣，但淚水，卻是不自禁的湧出。
連玉澤等人都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他們難以想象，方才還展現出那般強大實力的人，此刻竟會哭的如同一個孩子。
同時，蘇寒在他們心中的地位，又是拔高了無數。
他們覺得，只有蘇寒，才能讓一個如此堅毅的男子，哭到這種程度。
……
龍烈哭了足有半個時辰。
真的是半個時辰。
哪怕在聽到妖龍古帝隕落之時，他都未曾哭泣，僅僅是面色平靜，從未有人知道他內心到底是什麼想法。
這些淚水，真的是憋了太久太久。
他想止住，卻止不住。
在眾人的下方，有一片巨大的湖泊出現，那湖泊循著地面裂開的縫隙，朝著遠處蔓延，不知到了何方。
這湖泊，是龍烈的淚水凝聚。
他的修為，真的是太強太強了，一滴淚水，能凝聚江河，一指點下，能令山川崩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