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游之所以這麼驚訝，是因為青煙中出現的畫面，正是他製作鬼汁、妖血旺和十三香時的情景。
原來香火煙氣還可以這樣用？還能播放監控錄影？
等等，監控錄影？
秦少游眉頭微挑。
據他所知，雒城鎮妖司裡供奉著的九天蕩魔祖師像，雖然有監控的功能，但作用範圍只在妖司內部，怎麼會有他在家中烹製妖鬼靈餚的監控畫面？
難道是蛇形木牌？
敢情祖師像給他蛇形木牌，不僅是為了要保護他的性命，同時也是為了要監控他，看他有沒有吃獨食？
這是不信任我啊！
我是那種吃獨食的人嗎？！
一想到自己被蛇形木牌監控，秦少游就有個衝動，想要把蛇形木牌拿出來還給九天蕩魔祖師像。
但最終他還是忍下了這份衝動。
靈異物品還有各種各樣的副作用呢，有些副作用強大的，甚至會對使用者的生命構成威脅。
相比起蛇形木牌的保命功效，它的‘監控副作用’都算是影響小的了，處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
同時秦少游還發現了一件事，大堂裡給九天蕩魔祖師像上香的守夜人，似乎都沒有看見這些由煙氣化作的‘監控畫面’。
他們還在討論著罐子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為什麼會這樣香。
秦少游不動聲色的瞥了眼左右，發現有縷縷青煙，瀰漫在他和九天蕩魔祖師像之間，將大堂裡的守夜人，都給隔絕在了青煙之外。
甚至就連站在秦少游身旁的孫顯宗亦是如此，被一縷青煙‘阻攔’了視線。
秦少游心思一動，試探著喊了孫顯宗一聲，後者能夠聽見他的話，還問他有什麼吩咐。
可是當秦少游轉而對九天蕩魔祖師像說話時，無論是孫顯宗還是大堂裡其餘的守夜人，就都聽不見他在說什麼了。
“這算是法術？還是結界？”
秦少游忍不住在心裡面猜測。
不管是法術還是結界，九天蕩魔祖師像使出這一招後，秦少游與它的交流方便了許多，不用擔心秘密會被旁人聽見。
但同時，秦少游的心中也湧起了一絲警惕。
因為細細想來，這一招實在有些恐怖。
萬一哪天祖師像看他不爽，用這一招來收拾他，他豈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周圍的人哪怕近在咫尺，也看不見他被收拾，聽不見他的呼救？
退一步說，就算祖師像不用這一招對付他，萬一以後遇到了同樣會這招的人，豈不是很危險？
“必須要針對這個情況做足準備，找到破解之法。”
秦少游下定決心，打算等會兒去藏書閣裡給安子苓尋找陷阱入門的書籍時，仔細翻閱一下鎮妖司裡前輩們留下來的日記與筆錄，看看有沒有應對這個情況的經驗與方法。
另外還要抽空去找玉皇觀的道長，以及羅漢寺的素全法師等人，向他們請教，聽聽他們的意見。
秦少游在想這些事的同時，也沒有忘記安撫不滿意的九天蕩魔祖師像。
“祖師爺您聽我給你解釋，首先是這個鬼汁，它效果一般，口感和味道還非常的古怪，我怕您老吃不慣，所以才沒有帶。當然了，如果您老非要喝，後面我也可以給您供上，讓您嚐嚐味道……”
給祖師爺供‘泔水’，這事兒不說有沒有後來者，但多半是前無古人了。
“至於這個妖血旺，您老不是已經吃過了嗎？呃……那什麼，您要是想吃，我明天就給您老供上。”
秦少游說到一半，忽然想起吃妖血旺的，是益州鎮妖司裡供奉著的九天蕩魔祖師像。
雖說這些九天蕩魔祖師像都認識他，但相互之間的口舌腸胃是否相通，秦少游也不清楚了。
萬一不相通，那他投餵了益州鎮妖司裡的九天蕩魔祖師像妖血旺，卻沒有給自家雒城鎮妖司裡的吃，確實有些說不過去。
所以秦少游及時改了口。
“至於十三香，那是香料，您老總不能夠就著香料下飯吧？而且在我供給您老的佛跳牆裡面，可是有撒十三香的。”
秦少游說完這些話，再看九天蕩魔祖師像，發現它老人家只是冷眼俯視，彷彿在說：“我就是喜歡就著香料下飯，怎麼，不行嗎？還是你不服氣？”
祖師像耍起了賴皮，秦少游還能怎麼辦？
只能順著他老人家的意思。
“服，我服。只是現在大堂裡這麼多人，我怕把十三香拿出來，您老人家還沒有享用到，就會被不長眼的混小子給搶了去。畢竟十三香奇香無比，難保不會讓人衝動。”
九天蕩魔祖師像聽到這話，神色稍霽，顯然是認可了秦少游的這番忽悠……咳咳，解釋。
但它並未就此放過秦少游。
雖然不會說話，可它眼睛看了看佛跳牆，又看了看秦少游，似乎在說：“你出去這麼多天回來，就只給我供一個菜，有點少吧？”
讀懂了祖師像意思的秦少游，立刻叫屈：
“您老明鑑，這可是用黑蓮教邪佛殘魂做的佛跳牆。雖然只有一道菜，但它無論味道還是效果，都要比以前供的那些靈餚強。沒錯，我這次去錦城，確實還得到了一些新的食材，只是我手裡面的材料有限，精力也有限，昨天晚上又忙了個案子，根本來不及做。不過您老放心，等後面我把這些菜做了出來，肯定都會給您供上的。”
九天蕩魔祖師像也不是不講道理，在聽了秦少游的這番解釋後，眼睛裡面的不滿情緒也隨之散去。
秦少游見狀，暗鬆了口氣，開玩笑的道：“再說了，什麼樣的條件能夠一天吃三道新菜啊？別說咱們這裡，就是州鎮妖司……不，就是京城鎮妖司也不行啊。”
讓秦少游沒有想到的是，九天蕩魔祖師像不僅沒有因為這句話生氣，還露出了贊同的眼神。
仔細看，一縷青煙纏住了供桌上的佛跳牆。
多半是九天蕩魔祖師像嚐到了佛跳牆的味道，覺得這道菜，無論是味道還是效果都很不錯，所以才認可了秦少游的說辭。
秦少游見九天蕩魔祖師像對佛跳牆很滿意，眼珠一轉，趁機提要求。
“祖師爺，您看我給您供上這麼美味的靈餚，您是不是也應該獎勵給我一些新的法寶？我這個人也不貪，蛇形木牌這種水平的便可以了。”
聽到秦少游這話，九天蕩魔祖師像明顯愣了一下。
隨後青煙在它的身前飛快湧動。
“這是真的要給我獎勵了？”
秦少游眼睛發亮，無比期待。
下一刻，青煙在半空中凝聚成了一個大大的‘滾’字。
秦少游懵逼了。
不給獎勵就不給吧，您老怎麼還罵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