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一結束,朱秀才便癱坐在了地上,累的氣喘吁吁。
畢竟今天這一戰,對於他來說,真的是越級之戰,無論是肉體還是精神,都被壓榨到了極致。
秦少游上前檢查了一下,確定朱秀才的傷勢不算重,方才鬆了一口氣。
崔有愧終究還是沒有跳下樓,走過來說:“放心,我給他算過命,他沒那麼容易死。”
“老道,剛才謝謝了。”
癱坐在地上的朱秀才,沒有忘記向崔有愧表達感謝。
剛才要不是崔有愧及時出劍相助,他就算不死在阮香香的手裡,也會遭到重創。
秦少游則在好奇打量被烈焰覆蓋的法劍,他正想問崔有愧,戰鬥已經結束,為什麼不把法劍上面的火焰收起?
話還沒有講出口,就見法劍‘咻’的飛出暖香館,帶著一道火光,朝著飄香院大門的方向飛去。
恰好夜空中有一隻夜鶯飛過,朱秀才看見,忍不住大叫:“不好了老道,你的劍跟著鳥跑了!”
聽見這話,秦少游倍感無語:什麼叫劍跟著鳥跑了?你怎麼不喊小姨子跟著黃鶴跑了呢?
崔有愧更是滿頭黑線,瞪了朱秀才一眼,罵道:“你別瞎叫喚,我的劍沒有跟鳥跑,它是回劍匣去了。”
朱秀才尷尬一笑:“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你的劍拋棄你了呢。”
要不是朱秀才這會兒很虛弱,崔有愧都想要揍他一頓了。聽聽他說的都是什麼話?不知道的人聽見,還以為他崔有愧是被綠了,遭始亂終棄了呢。
此刻的暖香館,不僅破爛不堪,還有很多的汙血。
薛青山拔下自己的長槊後,就躍下樓,站在了院子裡。
秦少游也跟著跳了下去,他本想帶著朱秀才一塊兒跳下,卻被崔有愧搶了先。
自有趕過來的守夜人,帶著相關器物,衝進變成了危樓的暖香館裡,去搜集證物,以及可疑、危險的物品。
崔有愧跳下樓,到了院子裡後,將朱秀才往地上一扔,說道:“對了,你待會兒記得去謝謝之前收走我劍匣的那個護院。”
“為什麼?”
朱秀才不解的問,同時揉著屁股,表情呲牙咧嘴,有些痛苦。
原來,崔有愧為了收拾他,故意把他往一塊菱角分明的石頭上扔,若非他練過,這會兒就不是屁股痛,而是菊部出血了。
旁邊的秦少游看到這一幕,暗暗偷笑,同時也明白了崔有愧為什麼要搶在他之前,拎著朱秀才跳下樓。
為的就是這一刻的報復。
崔有愧這會兒也是心裡偷樂,但他臉上還是緊繃著,一副‘我們經過專業訓練,絕對不會笑’的表情,裝的好像把朱秀才扔到石頭上,只是一場意外。
聽到詢問,他解釋說:“要不是那個護院在之前開啟了我的劍匣偷看,我的法劍也來不了,更不可能救到你性命。”
朱秀才愈發困惑:“這不是你的劍嗎?為什麼護院不開啟劍匣,它就不會來?你還控制不了你的劍?”
崔有愧說:“我當然能夠控制我的劍,但是我無法開啟劍匣,只能由別人開啟。而劍匣要是打不開,我就無法取出裡面的劍來用……我這麼說,你能明白嗎?”
朱秀才點點頭:“有點繞,不過我還是能夠理解。只是我想不明白,既然護院都能開啟劍匣,為什麼你打不開?”
崔有愧無奈的嘆道:“因為我的劍是靈異物品,我打不開劍匣,是它自帶的一種詛咒。”
聽見這話,眾人都在嘖嘖稱奇,連薛青山也不例外。
如此古怪的詛咒,他們還是頭一回聽說。
朱秀才更是忍不住問:“你就不能換一個劍匣嗎?”
崔有愧道:“如果換劍匣有用,還需要你來提醒?我早就試驗過了,不管換什麼劍匣,那把劍都會飛回到它自帶的劍匣裡去。”
“還挺專一。”朱秀才感嘆道。
秦少游則想起了一件事:“難怪你在交出劍匣的時候,故意提了一嘴,讓不要開啟它。你當時就是想要激起護院的好奇心,讓他給你開啟劍匣吧?但你怎麼就確定,他一定會開啟劍匣?萬一他不開啟呢?”
崔有愧信心十足:“他一定會開啟。我可是會看相的,一眼就看出了那個護院好奇心很強,越不讓他做的事情,他就越好奇,越要去做。”
說到這裡,他瞥了朱秀才一眼,繼續道:“要是沒有這麼一個護院在,我就會讓秀才幫忙開啟劍匣。反正劍匣被人開啟一次,能管三個時辰,除非劍用過了,否則都不需要再找旁人幫忙開啟。”
朱秀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我說嘛……誒,你既然會看相,幫我看看唄?”
崔有愧搖頭道:“你不用看就是一副腎虛之相,沒什麼好說的。”
“滾蛋!”
朱秀才最聽不得的,就是腎虛兩個字。
他已經在山道年湯藥的調理下,恢復很多了好嘛!
聊了幾句後,朱秀才自告奮勇:“老道,你的劍威力確實大,就是詛咒有些古怪……不過沒關係,以後我來幫你開啟劍匣。”
“你確定?”崔有愧問。
見他表情有些古怪,朱秀才微微一愣。
秦少游倒是若有所悟,問他:“你那劍是靈異物品,開啟劍匣的人,是不是會遭受什麼副作用?”
崔有愧也不隱瞞,點頭道:“沒錯,開啟劍匣的人,都會被劍身釋放的烈焰灼傷。所以我才讓秀才去感謝人家,順帶送點藥膏、補品之類的東西。”
“這個沒有問題。”朱秀才點頭答應。
從某種意義上講,開啟劍匣的護院,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
別說是送藥膏、補品,給足醫藥費都沒有問題。
只是有一點,朱秀才想不明白:“你這麼做,不是坑了那個護院嗎?這種損人利己的行為,有違你們道門的規矩吧?”
崔有愧哈哈笑道:“如果我真的坑了那個護院,便確實違背了道門規矩。可問題是,我並沒有坑他,相反還救了他。”
“這話怎麼說?”朱秀才錯愕的問。
秦少游和薛青山也很納悶。
明明是灼傷了別人,卻說是在救人……這裡面難道是藏有什麼玄機?
崔有愧沒有賣關子,解釋說:“我看那人面相,近期將有血光之災,甚至會危及到性命,所以我引他去開啟劍匣,讓他被劍火灼傷,沖掉了血光之災。之後他再遇到危險,要麼是有驚無險,要麼不會傷到他的性命。你說,我這算不算是在救他?”
還能這樣操作?
眾人嘖嘖稱奇,感覺沒用的知識又又增加了。
崔有愧卻在這個時候問朱秀才:“你剛才說,以後幫我開劍匣,這話還算嗎?”
朱秀才毫不猶豫的擺手:“不算,你還是找別人吧!”
秦少游則好奇的問:“崔師兄,你以前都是找誰幫忙開啟劍匣的?”
崔有愧束手而立,昂然望月,緩緩說道:“我的劍匣,要麼是讓敵人為我開啟,要麼是讓有求於我的人開啟。”
“厲害!”
眾人齊聲感嘆。
他們不是在感嘆崔有愧牛逼,而是在讚歎崔有愧的臉皮有夠厚。
要是不知道前因後果,光是聽到崔有愧的這一番話,還真以為他是牛逼轟轟,連劍匣都不屑於自己開啟。
但事實卻是,崔有愧無法開啟他的劍匣……
朱秀才和崔有愧繼續聊,薛青山則數落起了秦少游:“你來飄香院,怎麼不叫上我?”
“嗯?”
秦少游聽到這話,眉頭一挑。
你說我為什麼不叫你?這話還用得著問嗎?
他用狐疑的目光打量著薛青山:“叫上你……你想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