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崖王府,西廂房。
暗衛們動作快得驚人,在他們回來前,她原先租住處的那點小家當盡數復原在這裡。
此刻,溫時顏坐在自己的竹床上,慌得後背直髮冷。
這兒哪是什麼王府?
是土匪窩才對。
而梁絳就坐在距離她不遠處的茶桌前,一杯又一杯地往自己口中送水。
從她的角度,只能看清側臉。
“三殿下?”
只見媚藥的藥效已經逐漸上頭,梁絳臉頰與脖頸泛著不正常的紅暈,呼吸也粗重許多。
溫時顏暗道不妙,不能再和他共處一室。
趁著他現在還有些理智,是自己躲出去的最後機會。
這一聲輕喚如同螞蟻撓心,聽得梁絳額頭青筋直跳。
他燥熱地扯了扯領口,周邊的所有景象都變得虛幻,只有靠在牆邊走動的人,輪廓異常清晰。
“阿顏?”
溫時顏沒想到他會走過來。
她一隻腳剛踏出門檻,腰就被一把摟住。
整個人往後跌,房門在眼前被關上,最後一絲涼風被隔絕在外。
溫時顏嚥了咽口水,一動不敢動地繃直身體。
糟了,若被人知道他死在自己身邊……
“阿顏。”梁絳像一隻狡猾的貓,用額頭輕輕磨蹭她的耳後。
溫時顏被磨得沒法,“三殿下,你冷靜些。”
“阿顏。”梁絳不厭其煩地喃喃她的名字,像是能從這個名字裡獲取安心,“今天的酒有問題。”
他腦子還有點意識,但不多。
能感知到自己在做什麼,卻無法掌控。
溫時顏抿了抿乾澀的嘴唇,“怎麼會呢?是你喝醉了。”
“呵。”
這一聲哼笑觸碰到她的脖子,麻麻的。
梁絳翻手將她抱起,聲音沙啞,“你剛才又想離開我嗎?”
他帶著她往床邊走。
溫時顏心臟哐哐直跳,雙手撲騰拍打他,“你清醒點,我不離開,你離開,可以嗎?”
很快,她被塞到床上,而他也跟著上來。
“不,秉燭夜談吧,和以前一樣。”梁絳不舒服地調整了姿勢,再次將想要逃跑的人影抓回來,摁在自己身下。
溫時顏眼中漲紅,夜談?有兩人疊著談的嗎?
沒想到自作自受還能像這樣應驗,上天從來不公平。
“你放開我!”
啪!——
這一巴掌她沒留餘力,依然沒能將慾火中燒的人打醒,反而隱隱感覺更興奮了。
梁絳歪著頭,迷離了一會兒,接著,輕輕吻去了她臉頰上的淚。
“我是阿顏!”
溫時顏拼命抵抗,試圖用自己‘男人’的身份點醒他。
可她似乎錯了。
只見話音未落,梁絳就像是完全著了魔,深深含住她的嘴唇,一隻手抓住她的脖子,另一隻手去解她的腰帶。
動作實在稱不上溫柔,與記憶中那個弒父殺兄的殺神三皇子重合到一起。
衣衫褪落大半,梁絳突然頓了一下,“不……”
容不得他一秒鐘思考,猛烈的藥效再次以更加強勁的姿態衝撞他的理智。
只感覺下身像一隻餓極了的野獸,而眼前正好有一隻滴著鮮血的肥羊。
那種致命慾望堵住全身每一個毛孔,無處釋放又充滿誘惑,痛苦得讓他恨不得去死。
“呃啊!”梁絳一聲低吼。
溼濡著,卻如不敗的鬥士依然昂揚。
他跪下來,手心不受控制地朝前探去。
溫時顏的雙腿被高高架起,也被屈辱與不甘裹脅。
忽地,她後腦磕碰到什麼硬物。
猛然想起,從前她住的那一片鬧賊,於是那段時間放了一把匕首在枕頭下。
正好!溫時顏心念起,手迅速摸到了它。
一刀紮下。
梁絳吃痛悶哼,四散的魂魄也飛回來幾分。
趁著他低頭愣神看著深入肩胛的白刃,溫時顏趁機從他身下逃開,縮到角落。
應該把匕首拔下來才對,何至於現在她又處於劣勢。
正懊惱,梁絳接下來的舉動讓她呼吸一窒。
只見他抓住匕首末端,又狠又緩慢地扭轉。
極端的痛苦讓他找回了屬於‘人’的自己,他額頭的汗大顆大顆往下掉,整張臉扭曲猙獰,嘴角卻是抑制不住地咧開。
這不能稱之為笑,是瀕臨瘋癲而產生的快感。
自殘?
他寧願自殘……
溫時顏咬緊下唇,強迫自己不要心生憐憫。
相比於曾經自己拜他所賜的傷害,他現在所受的一切,不過九牛一毛罷了。
梁絳喘息著,血液不斷地從傷口中滴落,狼狽又凌亂。
他好似壓制住了部分情慾,視線再次轉向角落的人。
溫時顏防備地想要握住些什麼,可手能伸到的地方,除了毫無攻擊力的柔軟被褥,再無其他。
梁絳雙眼失神片刻,反應過來後咬破舌尖,強烈的刺激讓他不敢亂看,更不敢閉眼。
他用力將被褥揚起,兜頭將溫時顏遮蓋嚴實。
做完這些,立馬翻身下床,腳底的虛軟綿弱讓他幾乎支撐不住趴在地上,好想像瘋狗一樣行齷齪之事。
梁絳甩了甩頭,汗水從髮梢打到臉上,就像火苗點燃。
不行……
溫時顏掀開被子一角,慢慢挪動到床尾,拿到窗臺前的花瓶。
這東西就算砸不死他,也能讓他在暈厥中失血而亡。
燭臺下的影子漸漸拉長,一團黑色延伸到梁絳的頭頂。
“阿……顏。”他突然出聲,嘶啞得不像話。
溫時顏骨節泛白,她猶豫兩秒,決定不回應。
手臂高高揚起。
梁絳揹著身,半跪著,“別怕,我……”
溫時顏往下砸的動作頓在半空,一滴眼淚從下顎滴落。
就在這時,大門被猛地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