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上了第一節地理課以後,馬元接著又上了一些其他課,不過大都是聽的雲裡霧裡,啥也沒有聽懂。
這些新式學堂裡的知識,對於馬元來說還是太過深奧。
不過倒是和一直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王弦搭上了話,雖然都是一個宿舍的,但馬元和王弦這也算是頭一次見面。
晚上下了學,王弦提議,三人一起去學校外面吃個飯,彼此之間也好熟絡熟絡感情。
在皋城的醉雲樓裡,三人挑了間包間。
“馬元,聽說你是茴鄉馬家的?”離了課堂,王弦變得十分活潑的,一下子開啟了話匣子。
馬元點點頭,雖然與王弦、侯辛傑已經熟識,但性子裡還是顯得有些拘謹。
“哈哈,我可是聽說著茴鄉馬家的大名的,馬家的木匠手藝即算是在皋城,也是十分有名氣的。”王弦也不在意,接著說道。
而侯辛傑則是一臉驚訝,他也是才知道馬元的家世。
“不過現如今,這世道變了,家家的生意都不好做,所謂錢難掙…唉。”王弦說著說著就喝了一口酒,嘆了一口氣。
任誰都聽得出來,王弦這是話裡有話。
侯辛傑是個精明人,直接問道,“怎麼?王弦你這是心中有什麼煩心事?大可說出來,我們二人也可以給你出出主意。”
王弦接著再次喝了一杯酒,眉頭皺的跟麻繩一般,思忖了片刻,這才緩緩開口說道。
“既然咱們也算朋友了,那我也就不瞞你們,但是今天我這話僅限於這間包間,希望二位出了房間以後不要亂說,否則會危及你們自己的性命。”
“王弦,你就說吧,我們保證不說出去,若是話從我們說出來,就讓我們遭雷劈,馬元你說是不是?”侯辛傑急不可耐的催促道。
馬元也是點點頭,王弦越是如此慎重,就越是引起了他強烈的好奇心。
王弦沉頓了片刻,似乎是理順了思路,緩緩開口說道。
“你們不是一直好奇我家中是做什麼生意的嗎?我今天就告訴你們,我家中是做軍火生意的!”
“什麼?”馬元和侯辛傑相視一眼,從對方臉上都看得出驚訝。
雖然之前略有耳聞,如今本人出口,還是有所意外。
王弦示意二人小點聲,進而接著說道,“現在外面的世道很亂,也就在我們皋城這個小地方還略顯平靜,但凡是你們以後出去了,就會發現這天下已經亂的一塌糊塗。”
“國外的一些人已經來我們的土地上欺負人,而國內有一些人也是趁亂鬧事,按道理來說,像我家這種做軍火生意的,這樣的時候才是最好的時候。”
“可是最近家中有一批軍火被城外八十里地的土匪給扣下來了,這些時日家中人都在為這事勞碌,與他們洽談,但不見有什麼進展,我也一直為此事而頭疼。”
馬元和侯辛傑聽的一愣一愣的,他們可是著實被王弦的話給嚇到了。
雖然說侯辛傑家中也是軍武世家,但常年是見不到其父的,所以侯辛傑對軍中的事情,知之甚少,甚至就是個小白。
而馬元更別說了,平日裡壓根兒是接觸不到這些,可以說是聞所未聞。
“王弦,既然你家中做軍火生意,那麼還要在這曲河學堂做什麼?直接去做軍火生意不就好了嗎?”倒是馬元不知者不知其輕重,先開口問道。
這話也就馬元問一問。
王弦淡笑了一聲道,“我家中人也是這般想的。但是我不想如此,我想建功立業,大丈夫生而在世,就應當立不世之功。所以,我想透過曲河學堂好好就學,爭取考取華立軍校,去參軍,去報國。”
馬元和侯辛傑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他們本以為來曲河學堂的人都是一些紈絝子弟,亦或是一些富二敗三。
但今日一見這王弦居然有如此豪情,二人十分動容,不禁為王弦的廣闊理想而感到佩服。
“二位,我與你們今日也算是交了心,我想我們幾人年齡相仿,不如我們就此做個約定,將來我們一起考入華立軍校,一起建功立業,為國效力,如何?”王弦見二人表情,便猜測到二人心中當是也如此想,不禁問道。
王弦如此一問,馬元和侯辛傑二人頓時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是沉默不發聲。
王弦見二人並不言語,似是心中還未想好,於是只得是打著哈哈說道,“哈哈,我就隨口一說,二位不要介意,再說了華立軍校招生還有一年之久,未來我們還有時間來做選擇。”
“王弦你別介意啊,不是我們不願意,只是還沒想好怎麼辦?畢竟像我是從茴鄉出來的,老爺子還指望我回去繼承家裡頭的木匠手藝,要是我去參了軍,整日裡打打殺殺,要是能夠封侯回鄉那倒也好,若是不幸死了,那祖輩上承下來的基業就煙消雲散了。”
馬元這個時候才感覺到自己不知不覺中有了這麼多負擔,與王弦的豪爽有天壤之別。
侯辛傑也是一臉糾結,他倒是有這心思去華立軍校,不過從他那親戚,再到他父親,都是在軍隊裡混生活的,已然見慣了軍隊裡那些個爭爭鬥鬥。
之前就有明確講過,讓侯辛傑好好唸書,以後做個生意人或讀書人就好,即便做個普通人也罷,總之不要入伍參軍。
“那你家中現在遇到的事,我們可以幫你什麼嗎?”馬元繞開這個話題,開口問道。
王弦端了一口茶,搖搖頭,“怕是不行,過兩日,我準備告假回去一趟,跟我二叔去趟土匪那兒,若是能夠協商把這批軍火給要回來,那是最好的,若是不能協商,那麼可能就要跟他們動武了。”
馬元陡然眼神放光,不由推攘了一把侯辛傑,“我們可以跟你一起去!”
“你們?”王弦有些吃驚。
“對啊,你不是說要我們報考軍校嗎?那有這好鍛鍊機會,不得去試一試?”馬元純粹出於好奇,他從來不曾接觸過這些事務,聽起來就覺得刺激。
侯辛傑也是點點頭。說實話,沒有一個男人對這些江湖打打殺殺不感興趣的。
“那也不行,你們當這是去玩嗎?”王弦頓了頓,“這次要是擺不平,雙方就會交火,十分危險,運氣不好的就會丟了小命,你們還要去?”
馬元和侯辛傑相互的看了一眼,雙方從彼此的眼神裡看出了激動、興奮及對這件事情的好奇。
“去!”二人異口同聲的喊了出來。
“那行吧,去也可以,不過醜話說在前面,你們二人必須要跟我們家的隊伍走,全程必須要聽我二叔的指揮,這也是為了你們的性命,玆要是你們應承下來這些,我就跟家裡說帶你們一起去。”王弦思索了片刻,鄭重其事的說道,語氣頗為凝重。
馬元二人知道王弦的好意,尤其是他們這種沒碰到這般場景的,定然是十分兇險,但是個人就壓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無論如何都不想錯過這次。
對王弦的囑咐,二人條條都答應,於是三人約定在兩天後的凌晨三點,在皋城的南門口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