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目睽睽下,那原本發黑的銅爐,居然逐漸逐漸恢復了原本的顏色。
“我就說,我就說是真的,那個老頭就是個騙子。”那攤位姑娘激動的跳了起來。
馬元更是瞪大了眼睛,他是頭一次見到如此神奇的事情,再一次,他內心渴望去外面的世界。
“這也太神奇了,門先生,這…這銅爐怎麼會這樣?”那領頭警察也是一臉驚奇,算是漲了見識了。
門子建並不吝嗇,侃侃而談,雖然一如前面銅爐變黑一樣,很多人並不知道在說什麼,但還是忍不住點頭。
馬元在一側也是聽的滿臉崇拜,門子建講的對他而言,很多是屬於聞所未聞,但馬元就是十分喜歡聽別人講話。
這般,一如當日聽霍大山談天說地。
在門子建解決這場雞毛蒜皮的小事後,華貿中心又恢復了來來往往的熱鬧,各種各樣的聲音很快就淹沒了大家的好奇心。
但落在馬元的身上,顯然他並不會那麼快就忘記,甚至在門子建轉身離開的時候,馬元恨不得衝上去抱住他的大腿,厚臉皮求他收自己當徒弟。
只不過,馬建國絕對不會讓馬元一個人去溜達,偌大的華貿中心,丟一個人簡直是太簡單了。
在逛了約莫一個時辰後,倒是相中採買了些物件,且馬建國腿肚子走酸了,於是便準備回去歇著了。
誰曾料,馬建國二人出了華貿中心再次遇到了門子建,只不過此時門子建在一群人中間散發傳單,看的出來,那群圍著他的,應該是他的學生。
“鄉親們,現在南方在打仗,革命軍徵召有為青年參軍,各位家中有兒子的,可以看一看…”門子建此時不再是一臉微笑,而是十分嚴肅,與剛剛勸架的,儼然如兩個人。
馬元本就是心裡掛著事兒,此時更是管不住雙腿,徑直衝著門子建那邊走去,任是馬建國叫喊也無濟於事。
“這個,這個,能給我一份嗎?”馬元終是壯起膽子向門子建要了一份傳單。
怎奈,馬元雖是跟著馬建國算賬學了幾個字,但這傳單上有些字還是不識得。
門子建見的出馬元臉色不自然,放下手裡的傳單,“怎麼?你想要參軍?”
馬元一抬頭,見門子建滿面春風的看下自己,頓時間,臉上紅了一片,呢喃道:“這…我…不知道。”
“哈哈哈”門子建開懷一笑,“一看你還沒十六吧?年紀太小了,參軍也不會收的,不過你若是想為國家做貢獻,倒是可以考慮讀書,做個有文化的人,文化人也是可以靠筆桿子為國家做出貢獻的!”
馬元微微瞥見門子建微笑裡散發著的強大的自信,心底不由響起一個聲音,但最後還是因為緊張沒有能夠說出口。
就在此時,馬建國還是趕了上來,罵罵咧咧的,“你個臭小子,跑這麼快做甚?是來了城裡,長了見識,就不認你老子了?啊?”
馬元頓時顧不得回答門子建的話,急忙衝著遠處跑了過去。
馬建國這才是看到門子建,於是老臉上微微一笑,衝門子建點點頭,旋即便奔著馬元去了。
離去之時,馬元隱約聽得到,“若是想明白了,可以來曲河學堂找我,門子建。”
在回去的路上,馬建國不停的數落馬元,可馬元心不在焉,一句話都沒聽的進去,可以說,馬元的心丟在華貿中心了。
回去後,約莫是過了兩日,馬建群居然派了個腳伕跑過來讓馬建國父子倆,去趟馬記古董行,說是拖的事兒有訊息了。
“醜話說在前頭,你也別太高興,我找的這人,脾氣古怪的很。”馬記古董行裡,馬建群依舊是抽著他那大旱菸。
馬建國連忙應和,點頭,心裡盤算著,只要是能找到人,怎麼著也是行得通的。
“你呀,明個兒拿著我的牌子去曲河學堂找他,他是曲河學堂的主任,姓王,名沅。別怪我沒提醒你,求人辦事,總是少不得表示的,終歸這小子是我侄子,打斷了骨頭連著筋呢,說不定以後我也得指望他呢?”馬建群一口氣說了很多話,看似趾高氣昂,其實他心裡也在盤算,雖然他不承認本家,但他同意馬建國的一句話,上一代的恩怨是上一代的,畢竟自己也姓馬。
“好,好,好。”馬建國極為高興,能找到人,那就是非常好的,即便是花一些銀錢,馬建國也不在乎。
馬建國還想跟馬建群客氣客氣,但馬建群卻直接趕人,雖然馬建群說的都是心裡話,但他還是不想跟馬建國有什麼牽扯,人都是有感情的,說的那麼無情無義,其實心裡如唄螞蟻啃噬。
馬建國領著馬元回去,手裡頭緊緊攥著馬建群給的牌子,這也算了了馬建國此次來縣城的最大心願,馬建國想著待到找到門路把馬元送進曲河學堂,他就該回鄉下了。
次日,馬建國起了一個大早,特地去給馬元剃了個頭,換了身乾淨的衣服,吃了早飯,便帶著他去曲河學堂。
住的地兒離學堂約莫有三里地的路程,曲河學堂坐落在皋城十分繁盛的地段,學堂門前的那條路上有一顆槐樹,傳言是王青山種下的,有一百多年的樹齡。
晃悠了十幾分鍾,二人終於是到了曲河學堂的門前。
有些復古的學堂門庭,一塊硬匾上四個用燙金做的大字奪人眼目,在大門的一側,是一間木屋,木屋門前寫著:“閒人勿進”
馬建國正不知如何去找人探聽門路,只見得那木屋裡走出一老頭,年紀約莫已過古稀,但身子板兒看的出來十分硬朗。
“嗨,你們找誰啊?沒事別在這兒溜達。”老頭揮揮手,滿是不情願。
馬建國搓搓老手,“哎,這位老先生,我們是茴鄉來的,想來找一下曲河學堂的王沅主任的,不知道您這有沒有的通告一聲?”
老頭面無表情,“王主任?你這說找就找啊?領導他們可是大忙人咧…”
馬建國急忙從懷裡掏出馬建群給的牌子,恭恭敬敬的遞給了老頭。
老頭拿過牌子,翻著看了一遍,“等著。”,隨後衝著裡邊去了。
馬建國知道老頭這是通知王主任去了,一時不知所做,只能略有侷促的來回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