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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康熙家的嬌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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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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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的時候宮裡忙,瑤令那會兒身上差事重,自然是不得出宮的。

況且也沒有宮女能這樣出宮的先例,這是康熙私底下給她的恩典,就不能讓人發覺了,所以要趕在中秋之前悄悄的出去。

對於要穿著太監服打扮成小太監跟著採辦太監們出去的法子,瑤令沒有任何的反感,同行的也就只有採辦太監張鴻緒知道她的身份,她裝得像,別人是一概不知情的,只當她是御前哪位公公的乾兒子。

她家裡倒是住著離皇城根不遠的地方,就在多粥衚衕裡頭。

這一帶住著的多是正白旗人,也有包衣出身的旗人,也有普通旗人。

從順治爺那會兒開始,她家裡就住在這兒了,祖上傳下來的宅子,她阿瑪自小在這裡長大,在這兒住著辦差也方便,一直就沒有搬。

瑤令回來不是大張旗鼓的,當然也不可能提前通知家裡。省得驚動了街坊四鄰節外生枝。

宮裡採辦的馬車將她送到了地方,其餘的小太監早就沿途辦差去了,張鴻緒送她到了門口,便低聲道:“姑娘莫誤了時辰。兩個時辰後,奴才來接姑娘。”

瑤令道:“好。有勞張公公了。”

這位在御前和趙昌是差不多的身份。

這會兒正是晌午十分,日頭正盛,各家都在歇晌,外頭沒人走動,瑤令等著張鴻緒去遠了,才輕輕叩響了自己家裡的門。

一別兩年,這門口還跟記憶裡的一樣,一點兒模樣沒變,讓瑤令覺得很是親切。

她額娘瓜爾佳氏正在院子裡的青磚上撒些清水洗一洗,聽見院門響,心裡倒是納悶,過去將門一開啟,看見一個嫩生生的小太監站在門口。

瓜爾佳氏就是一愣:“您……找哪位?”

瑤令莞爾一笑:“額娘,是我。”

“瑤兒?”瓜爾佳氏又驚又喜,忙將女兒迎進來,見外頭沒人注意,又利索關了院門,這才道,“你怎麼穿成這樣就回來了?”

這進了宮的宮女,沒聽說兩年就能回來的。瓜爾佳氏很擔心。

瑤令牽著瓜爾佳氏往屋裡去:“主子許了的。許我回來看看阿瑪。額娘別擔心了。阿瑪呢?他好不好?”

瓜爾佳氏遲疑了一會兒:“你阿瑪他,還挺好的。”

瑤令只聽康熙說博敦沒事了,不知道博敦真正的情形。聽見瓜爾佳氏說博敦還好,她也放心,結果見了博敦趴在床榻上的樣子,倒是嚇了一跳。

“阿瑪,您受刑了?”

女兒這時候回來,博敦第一反應也是擔心,聽瓜爾佳氏說了才知道緣由,見女兒眼睛都紅了,忙道:“不打緊不打緊的。也沒打壞,就是看著嚇人。”

“那事兒要是不做個樣子,外頭差事上是說不過去的。刑司的人也沒下狠手。”

博敦在內務府當差也有許多年了,又是採辦的差事,這裡外的人際關係都處的好,打他的人是按規矩來的,畢竟他下來提審了,不可能一點皮都不破的。

但也拿捏著分寸,真沒下狠手,休養個半個月也就差不多了。

“主子沒和我說這個。”

博敦瞧著兩年不見出落的越發水靈看著也長大了沉穩了的小女兒,滿懷欣慰和高興:“主子許你回來瞧一瞧,這就是恩典。和你說多了,不是招你多想麼。”

瑤令沒帶什麼貴重的東西回來,素日裡康熙賞她的東西也不好帶出來,那都是宮裡用的,在外頭他們這些家庭裡也用不上,也沒人敢拿出去用。

銀錢家裡也是不缺的,博敦三令五申不許她帶錢回來補貼家裡,只許她留著。

瑤令就把她做的新鮮吃食帶回來許多,給博敦和瓜爾佳氏嘗一嘗。

博敦還在養傷要忌口,瓜爾佳氏就吃上了,博敦羨慕極了,看瓜爾佳氏啃辛辣肉乾啃得歡實,饞得不得了。

“你做的這個味道,你哥哥肯定喜歡的。”瓜爾佳氏笑道。

博敦感慨:“瑤兒真是能幹了。還能做出來這些吃食。”

博敦很是感性,想著自己如同掌上明珠一般的女兒明明進宮前不會這個的,結果兩年回來手藝都熟練了,這伺候人得吃了多少苦啊,他就忍不住心疼女兒抹眼淚。

瑤令連忙岔開話題,不能再讓博敦這個感性的老爹這個哭下去了:“哥哥呢?怎麼不在家裡?”

瓜爾佳氏道:“他都十八了,哪能天天在家呢?你回來的突然,咱們也不知道。他一大早就出去替你阿瑪辦差去了。那頭有副手頂著,但你哥哥提前熟悉熟悉也好。他在家也是閒著的。”

說起大兒子費揚阿。

那個老大難的成婚問題又擺在了幾個人的面前。

瑤令一看就知道了:“哥哥的婚事還沒有說成?”

瓜爾佳氏道:“要不然你想想能有什麼法子。”

正白旗從前的旗主是多爾袞,多爾袞死後順治爺收編,這才有了兩黃旗和正白旗一同編入上三旗。

但這歷史原因是抹不去的,這也沒過去多少年,兩黃旗還是不怎麼拿正白旗真真當做一家人。

正白旗的適婚青年很少能有娶到兩黃旗的姑娘的。

似瑤令家這樣的包衣奴才出身就更不容易了。

姑娘們先要備著內務府小選,選中了就不能婚嫁。費揚阿這樣的出身就這麼一年一年的給耽誤下來了。偏偏有過出宮的宮女不能要,到了年歲出宮的宮女年紀又有些大了。

下五旗的姑娘們,又有誰願意一嫁進來就做包衣奴才的呢?人家的出身,都是可以選秀做嬪妃的。

要是太普通的旗人身份,怕是也撐不起家裡的這些人際往來。

這一來二去的,就耽誤到了現在。

瑤令倒是想了一個法子:“宮裡的宮女必得到了年歲才能出宮,但王府的侍女卻不一定如此,有些蒙恩也能提早出府的。這樣的女子若是願意,倒是可以尋一尋。若是兩下都願意,哥哥也就能成婚了。”

瓜爾佳氏倒覺得是個好法子,她現在也不拘兒媳婦是個什麼出身,只要兒子能有個歸宿著落,兩個人和和美美的過日子,那就是好的。

說起瑤令在宮中的生活,博敦與她道:“你這回處置的很妥當。外頭的事你幫不上什麼,就該從頭至尾都不理會的。”

“你如今暫領掌事宮女的職責,這一二十年怕是都難出宮。和宮裡上下打交道,都要用心。”

瑤令眼睛都瞪大了:“阿瑪,您別嚇唬我。”

博敦嘆道:“皇上要是不肯放你出宮,你怎麼辦呢?咱們家是包衣奴才的出身,凡事都得聽萬歲爺的。萬歲爺就是要咱們的命,那也都得給出去。”

瑤令心裡嘀咕,二十年就二十年吧,二十年後她三十六,還很年輕,出宮了還是可以吃香喝辣瀟灑度日,只要她把身體養的棒棒的,就什麼都不用愁了。

博敦瞧著女兒又喜滋滋起來,心裡倒是嘆氣,小女兒這個性子倒是好,在宮裡不吃虧,想得開,這樣才能長久,否則宮裡那樣的日子,遲早將人憋悶死。

瓜爾佳氏說:“聽說烏雅氏那邊在鬧著要搬家,動靜還挺大的,咱們這邊都知道了。”

正黃旗包衣不住在這邊,離著倒也不遠,那邊也是祖上傳下來的宅子,真要搬走,也確實瞞不過眾人。

瓜爾佳氏說:“你在御前當差,咱們也不問宮裡的事情。只烏雅氏自個兒傳出來的,說德嬪受寵,將來烏雅氏是一定會抬旗的。不做包衣奴才了。”

從包衣奴才變成正經旗人,這身份自然就更不一樣了。

按說抬旗,這頭一個便是萬歲爺的親生額娘孝康皇后。從漢軍到滿洲,最後成了滿洲鑲黃旗的。但現如今,還是漢軍鑲藍旗到漢軍鑲黃旗。

瑤令就想起來,她和德嬪照面不多,上一回德嬪說那些話,叫她回過去,德嬪就不說話了,但顯然是不痛快的,還被宜嬪明裡暗裡嘲諷一番。

但德嬪顯然還是受寵的。

從南苑回宮後,瑤令就聽說了,溫雅被送到了永和宮伺候戴佳氏和七阿哥去了。

對上博敦和瓜爾佳氏的眼神,瑤令意味深長地道:“德嬪在宮裡,生活的很好。”

只這一句,博敦和瓜爾佳氏就懂了。烏雅氏一族且靠著德嬪還有好日子的。

瑤令難得回來一趟,費揚阿不在,一家三口就簡簡單單的在一起吃了飯。

到了黃昏時分,張鴻緒的車來接,瑤令就悄悄出來,也沒讓瓜爾佳氏來送,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多粥衚衕回宮去了。

一眾小太監都各自回去了,瑤令裝模作樣的走到梁九功這裡來,等人都走光了,沒人注意到她,她才預備要回去換衣裳的。

結果梁九功卻笑眯眯的看著她:“萬歲爺叫你呢。先去見駕吧。”

瑤令沒法子,趕緊整理了一下衣裳和頭髮,就這麼去了御前。

康熙一見她就笑了:“你就這麼水靈靈的來見朕了?”

瑤令往身上一看,如今入秋了,外頭露水重,這一路走過來,身上深藍色的太監服確實是沾染了不少的水氣和水珠子。

可不就是‘水靈靈’的麼。

瑤令跪地謝了恩典:“奴才阿瑪說,等好了之後照舊還回去當差。萬歲爺恩典,阿瑪不能親來叩謝,叫奴才一定到萬歲爺跟前磕這個頭。”

康熙心情好,叫了起,才笑道:“你阿瑪差事當的好,既不是他的錯。自然是他的差事誰也奪不走的。”

“他做得好,將來合適的時候,朕也會升他的官兒。你也一樣,你幹得好,總有一日那暫領也會去掉的。”

去掉?那豈不是就是正式的?

瑤令一天之內被嚇兩次,真有點繃不住了。誰願意在宮裡伺候主子一直到老死啊。

康熙注意到了,揚眉問她:“怎麼?你還不樂意了?”

瑤令故意苦著臉,可憐兮兮地道:“萬歲爺,奴才不想年紀輕輕的時候,被人叫嬤嬤姑姑的,奴才當不起。奴才想永遠十六,奴才想永遠做個小宮女。”

康熙這會兒高興,不與瑤令計較,也沒有生氣,卻也不應她的話,只笑著叫梁九功快把她帶走。

將人打發走了,康熙想起自己隨口說的水靈靈的話,又想起小丫頭說的想永遠十六。

真是孩子氣的傻話。

她不想做嬤嬤姑姑,那想做什麼?要把她留在宮裡,她就做不成普普通通的小宮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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