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的蠱惑不是隨時隨地散發出蠱惑的意味,更不是站在那裡就會吸引別人的目光,而是注意到他之後,仔細觀察,漸漸地就會身心放鬆,放下戒備。
但是,只要視線從他身上移開這一切感覺就會消失,如同從未存在過。
若陀龍王知曉溯能操控的元素力是火,甚至因為他的火比較獨特,所以曾經被稱為夜叉火。
同時他也也知道,一些有能力的夜叉除了能操控元素力之外,會有一些‘神通’。
如果這是溯的神通,從移開視線就會時效,觀察他也不會第一時間生效這兩點來看,這個神通不算強大。
但是如果搭配他現在的職業,這個神通卻是相當了不起的。
只要找對場地,所有的神通都有發揚光大的機會,高高在上的若陀龍王並非不食人間煙火,他甚至已經想到不下三種適合運用溯神通的場合。
若陀龍王趕緊把那些想法全部掐掉,都還沒是璃月的人就把人安排得明明白白,他可沒那妄想症。
若陀龍王打量著溯,臉上的笑並不遮掩。
“終於見到真人了,倒是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溯沉默片刻,最終‘哦’了一聲。
若陀龍王摸摸下巴:“看起來對我印象不好?怎麼,我哪裡得罪過你?”
“哪裡敢用得上得罪,不過是戰鬥上的輸贏罷了。”
若陀龍王一臉驚奇,盯著跟前的人上下打量。對自己的記憶還是很信任的他卻是怎麼都想不起自己跟對方是否打過架,沒有關於這張臉的記憶。
而且夜叉火的火元素力其實相當顯眼,沒道理他們碰到並且打了一家自己卻不認識對方。
看得出他的想法,卻因為曾經真切被他揍過,溯並不想給他好臉色,一聲‘借過’後離開。
白大夫打了聲招呼,跟著一起去了內間。
她有些擔憂溯。
銅雀看著他們在視線中消失:“不進去?”
若陀龍王聳肩:“明顯,他對我可是很排斥的。”
倒是很剋制,明顯不想讓溯不舒坦。
想想帝君對溯的勢在必得,好似一切也都說得通。
若陀龍王想到溯的神通,問銅雀是否知曉,並且詢問他對溯的看法。
銅雀想了想:“好像我並沒有那種感覺。”
這個回答多少讓若陀龍王意外。
並不懷疑自己實力的若陀龍王只有一個想法:“被蠱惑而不自知?”
如果是普通人還說得過去,但物件是夜叉,哪怕是夜叉中戰鬥力末尾的銅雀也不應該出現這樣的情況。
銅雀卻是攤手:“我確實不排斥呆在溯身邊,但那是他需要我作為練習號脈工具人之後,在那之前他對我的排斥,不對,應當說是無視我的存在這件事相當明顯。所以應當不存在被蠱惑而不自知的情況。”
“最重要的是,如果溯真的有那樣的神通並使用了,應當不止您一個人能察覺。不說魈和其他仙人,至少帝君應當能察覺。”
“說得對。”
若陀龍王贊同銅雀的說法。
但若託龍王依舊相信自己的判斷。
“那就是他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神通,想對誰使用就對誰使用。”
“所以您的意思是溯甚至不用這種方法蠱惑帝君,讓帝君放他離開璃月港,而是在見到您第一時間對您使用了這種神通?”
若陀龍王覺得銅雀說的很對,應該就是這個事實,但不知為何覺得他說的話很欠打。
看著擼袖子的若陀龍王銅雀靈光一閃:“因為溯曾經在戰場上輸給你?”
這才成了某種後遺症,一看到他就釋放神通,以免若陀龍王一言不合就動手。
不得不說銅雀的猜測可能性很大,這導致若陀龍王自己都不好意思。
他摸了摸鼻子:“我去找摩拉克斯。”
剛從摩拉克斯那裡出來,現在又過去,也不知道是藉口還是真的。
見到銅雀進來的時候溯有些意外,他下意識看向門外,沒發現若陀龍王的身影。
銅雀隨口就問:“溯很怕若陀龍王?”
“算不上怕,只是不怎麼想跟他接觸。”溯知道在璃月港,至少現在,璃月的人不會跟他起衝突。
但是那次被揍得太慘,慘得他有了PTSD,自然不想跟恐懼的源頭過多接觸。
銅雀笑了笑:“這樣啊。”
溯有些意外地看了銅雀一眼,確定他沒有繼續問下去的意思,跟這段時間以來‘好奇寶寶’的人設完全不符。
不過也沒關係,不問對他來說是好事,不然他還得想借口來糊弄過去。
銅雀道:“藥材我已經曬好,溯是否有空,給我解一下你寫的這幾個字。”
溯看著銅雀掏出來的小冊子,因為上邊大多是他整理的白大夫教的東西,就算記錄的是某個症狀的藥方也因為是自己的話術沒法直接把藥方甩到銅雀跟前讓他自己對著猜,剛從外邊回來還有一些藥材知識還沒鞏固的溯不情不願地給他解答。
同時,他再次堅定自己接下來記錄的冊子一定要好好寫,字型一定要工整的決心。
就跟大部分人腦海裡有繁體字自動翻譯機一樣,簡體字和繁體字有互通的地方,只要寫得工整,連蒙帶猜總能猜到!
另一邊,若陀龍王是真的去找摩拉克斯。他很是不忿地跟自己好友說了醫館與溯相見,以及銅雀的猜測。
若陀龍王:“原本還想著見一見看能不能幫你把人留在璃月,現在好了,我過去肯定就是添亂!”
摩拉克斯想的卻是他口中的神通:“你說的那些,我確實沒有感受到。不過你這麼說我倒是想到一件事。剖腹取子這種在人類看來必定死亡的事,當年他卻能說服那戶人家讓他動手,哪怕當時母體已經受了重創,可能一屍兩命,依舊不容易。想來應當跟這個神通有關。”
“對,這種神通用在那些孕婦和孕婦家屬身上定能減輕他們戒備。”
若陀龍王感嘆了一句:“果然看起來再沒什麼用的神通用對了場合都是巨大的功效。”
摩拉克斯放下筆,看著自己好友。
“但是這對我們來說可不是什麼好訊息。”
如果真能這樣,之前他對溯的威脅根本構不成威脅,所謂的‘把一切交給時間’只是他託詞。
他甚至沒用‘我有神通能解決那樣的隱患’這種得意洋洋的姿態,在這場資訊不對等的交鋒中,他是完完全全失敗的一方!
摩拉克斯心底升起一股煩躁之意,甚至連呼吸都急促了些許。
若陀龍王臉色微變:“別想太多!”
摩拉克斯深呼吸,儘量平息這種不可控的怒火,最終能做到的只是抿嘴,不發一言。
若陀龍王頭疼,他是來幫忙解決問題的,怎麼現在變成他在製造問題了?
越幫越忙說的應當就是現在的他。
猶豫片刻後,若陀龍王說:“如果溯的存在會讓你的狀態更糟糕,我會讓他從你跟前消失。”
摩拉克斯抬頭,石珀色的眼眸滿是犀利。
若陀龍王擺手:“別誤會,不是要對他怎麼樣,而是讓他暫時離開璃月港,不出現在你跟前。我當然知道你對他的在意,會保證在你情緒穩定下來後把人再次安穩地帶到你跟前。”
若陀龍王有時候覺得魔神愛人這個天性太過於扯淡,卻又見證了一次又一次魔神對他們子民地愛。
即便他們表達愛的方式千奇百怪,即便這個愛讓他們做了很多別人不理解的事,但愛確確實實存在。
正因此,深刻明白溯對子民的繁衍生息有非凡意義,哪怕現在情緒不穩定,哪怕內心思想正在碰撞,摩拉克斯依舊堅定要把溯拉入璃月的決心。
見過太多奇奇怪怪的‘愛’的若陀龍王是真的怕摩拉克斯會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舉動。
若陀龍王的話摩拉克斯還是能聽進去的。
手撐著額頭,他沒看自己的好友。
半晌,他道:“先等應達,做最後一次努力。”
若陀龍王懂了,如果應達也搞不定,最後將由他出手。
溯的事確實讓他心情煩躁,但為了溯能留在璃月,他也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
若陀龍王一時間不知道這是幸還是不幸。
溯可不知道璃月兩大人物正因為他的事發愁,此時的他發愁地教銅雀簡體字。
從認識自己小冊子上的字發展到把小冊子用工整的簡體字複寫一遍,溯也不知道怎麼就發展成這費事的樣子。
寫著寫著溯忽而發現銅雀也提起筆,竟是看著他寫下的簡體字藥方被對方用繁體字寫了一遍。
雖說知道簡體字和繁體字大機率互通,也覺得工整的簡體字會讓銅雀察覺不對,但這種自己好像做了‘無用功’的感覺真的差點讓他掀桌。
然而所有的情緒和火氣都在銅雀一句話下熄滅。
銅雀的話語有著不敢置信:“你寫的藥方的文字是簡化的璃月字?”
火氣被打散,情緒被卡住,溯竟是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的反應卻是讓銅雀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你寫的藥方是文字是簡化的璃月字!”
曾經說過‘只要寫得工整他就能認識’,以及‘不是小部落的文字’。
或許溯並未投靠哪位不熟悉的魔神,而是在夢之魔神死後遊走世間,最後對文字型系最為成熟的璃月的文字加以簡化,成為方便他記錄的文字。
銅雀心中莫名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