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校長咳了一聲:“賠償先放一放,王逗逗霸凌事件,我建議先調監控查一查。”
王逗逗眼裡閃過一絲嘲諷:“那老街深巷,哪兒來的監控……”
“有監控。”說話的是警察同志,“我們的同事已經去調了,馬上就拿回來。”
王逗逗臉色微微一僵:“怎麼可能!那地方我天天走,這麼多年了只有兩個壞掉的老監控……”
“以前是沒有。”說曹操曹操到,調監控的工作人員抱著電腦走進來,一邊開機一邊解釋,“一週前相關部門裝了。”
電腦開啟,優盤插上,身後另外幾名警察湊過去:“怎麼樣,清晰嗎?”
調監控的工作人員肯定開口:“裝的是最頂級的天羅系統,別說高畫質的影象了,就連一隻蚊子的聲音都能收錄得清清楚楚!”
年級主任愣了一下:“天羅系統?那個我們學校申請了十次都申請不下來的超級監控系統?裝一個破巷子裡?”
王逗逗聲音有些顫抖:“我不信,我不信……你們聯合起來想整我……”
警察同志們沒有搭理她,開兩倍速看完了監控,這才下定論:
“確實是這位王逗逗同學霸凌同學在前,那位江同學雖然見義勇為,不過用力過猛,也要負一定責任。為了學生們的前途,我們建議內部協調,若協調不成,可提起上訴。”
“不必協調了。”說話的是許燕的父親。
那位在業內極有口碑的名導從一進來就沒說話,一直冷眼旁觀,此刻見證據確鑿,心中憤怒再也壓制不住:
“若不是江姝同學,我的女兒可能就被毀掉了一生,作為一個父親,我無法容忍王逗逗同學這種惡劣的行徑——至於江姝同學用力過猛,該賠多少錢,全算我頭上。”
王逗逗的家長尖叫起來:“兩億!不,三億!至少三億!還有我的女兒,她是無意的,她給你們道歉!道歉行嗎!”
“道歉不行。”許導冷笑一聲,“三億,也不行——我會找律師團來談,能拿到超過三萬,算我輸!”
張校長輕嘆一口氣:“作為江姝同學的臨時、咳,臨時監護人,我也不同意協調——王逗逗作為我們學校的學生,參與的霸凌案件不止一次,我也希望警察同志好好教育教育,把她的性子掰直,早日走上正路。”
警察同志們互視一眼:“那就去局裡喝喝茶。”
在一片哭天搶地中,王逗逗幾人被強行帶走,樓下的救護車等候多時,將王逗逗抬上擔架,警車跟在後面,一路遠去……
高三年級辦公室終於安靜下來。
“既然沒事了,大家都回家去吧,今天的事情不要太有心理壓力,回去該刷題刷題,該看書看書。”張校長揮了揮手。
江姝第一個走了出去。
張校長頓了一下:“那個,江姝同學啊……”
江姝站定。
張校長語氣十分和緩:“回頭見到你爸,幫我問個好。”
江姝震驚且茫然!
“我爸?”她伸手比了比,“墳頭草比我都高了。”
……
再次回到杏花巷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江姝踏入院內,杏花樹下,李嶼白靜靜地倚樹而站,不知等了多久。
他似乎很偏愛儂豔之色,今夜一身玄紫色的休閒羊絨衫,杏花沾衣,眉目璀璨,襯得逼仄的院落熠熠生輝。
“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晚?”嗓音也帶了幾分夜的微涼與繾綣。
江姝從他身上艱難移開目光:“抽空打了個架。”
李嶼白笑起來:“好玩嗎?”
“不好玩。”江姝意興闌珊,“差點就要賠錢。”
“如果下次對方索賠,交給我來處理。”
江姝望著他:“如果賠三億,你也幫我給?”
“只要不是我們家金主大人的錯,我一分錢也不會賠。”李嶼白輕輕勾唇,“我一般直接……嗯,天涼王破。”
江姝茫然:“什麼意思?”
李嶼白忍住捏她臉的衝動:“就比如那個和你打架的主播,明天她所在的檸檬平臺將徹底消失。”
他湊近女孩,嗓音低了幾分:“怎麼樣,這樣是不是比起單純的打贏一場架,要更痛快些?”
江姝眼睛微微發亮:“唔,還不錯。”
李嶼白指了指一牆之隔的別墅區:“既然心情好些了,那……要不要參觀一下我的新家?”
江姝驚訝:“你的新家?”
……
楊特助給李嶼白找的房子並不奢華,甚至對於住慣了帶私家海域的頂級別墅的BOSS來說,杏花巷臨時買來的別墅算得上是陋室了。
但最大的優勢,就在於與江姝只隔了一堵牆。牆這邊是江姝的後院,牆那邊是李嶼白的花園。
貼心的楊特助甚至在牆上裝了一個甚是方便的門。
而此刻,江姝就是從那扇門進入了李嶼白的新家。
偌大的花園,應景地開著各種花,三層別墅小樓外觀雅緻,裡面是楊特助親自盯的裝修,簡單大氣又無處不壕。
最顯眼的是一樓被臨時隔出來的一間直播室。
兩百平的直播室內,放著最高階的直播裝置,以及一排排貨架。
“這邊的安保系統很好,以後你可以在這邊做直播。”李嶼白看著江姝的臉色,“你的那個小屋,如果要堆放很多貨物的話,會施展不開。”
江姝沉默了下:“會不會打擾到你?”
“我正想和你說這個事。”李嶼白柔聲道,“我最近閒來無事,不知是否有那個榮幸,在江爺直播的時候給江爺端茶送水?”
“要工資嗎?”
李嶼白失笑:“我不缺錢。”
江姝眸光閃動,毫不客氣地伸出手:“合作愉快。”
李嶼白的手機突然一陣猛響!
他輕輕地將冰涼的手與江姝柔軟嫩白的小手交握,好一會兒才放開。
然後,毫不猶豫地關機,低聲問女孩:“那我們現在……開始講題?”
後半夜。
枯燥的數學題終於把江姝磨得雙眼無神、睡意濃郁。
她勉強撐著精神做完最後一個運算,以手襯頭,就這樣睡了過去。
李嶼白輕輕地將一桌子複習資料收好,又輕輕給女孩蓋了層羊絨毯,這才輕步走出書房,來到花園。
花園裡昏黃的燈光散發出迷離的光。
李嶼白溫軟的神色慢慢冷卻,靜靜地注視著樓上書房窗戶好幾分鐘,才再次開機。
電話又催命般響了起來。
李嶼白接起:“高境?”
高特助的聲音比炸雷更響:
“BOSS!你最大的死對頭炸了你的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