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行一招天方十水劍使出,直接擊退溫黛,卻沒有趁勢追擊。
溫黛看向宋行的眼光,卻露出微不可查的驚恐。
天方十水劍,水部神通劍法,如今卻在宋行手中演化而出,其中意味著什麼,在場所有西城之人,心中再清楚不過。
溫黛有些顫聲說道:“你...你練成了水部神通!”
宋行微笑道:“地母好眼力。”
宋行話語一出,在場三位西城八部首領同時臉色慘變,彷彿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恐怖之事。
伸手將沙天河扔給崔嶽,宋行臉上完全看不出喜樂:“所以說,你們還打算攔下我嗎?”
沙天河一個翻身從崔嶽手中跳下,臉色難看地問道:“水火相濟,你難道真的練出了周流六虛功?”
雖然口中發問,但是沙天河心中已是相信宋行卻是修煉出了周流六虛功。
因為兩百年來,除了一個萬歸藏,根本無人能夠將周流八勁中的任何二勁同時練成。
能夠練成周流二勁,也就意味著悟透了周流六虛的奧秘,離修成八勁,再現周流六虛功就不遠了。
不過,這絕不是在場三人願意看到的。
二十年前的萬歸藏,重現了思禽祖師的周流六虛功,但此人野心太大,竟然硬是以武力屠戮,收服其餘各部。
凡是不從者,更是遭到萬歸藏的肆意屠殺,若非萬歸藏經歷六虛劫死去,今日的西城八部尚能存在幾部都成謎。
而如今,被西城天部屠滅的火部,竟然又出了個悟出周流六虛的寧不空,溫黛幾人頓感絕望。
難道上蒼真的要亡西城諸部?
似乎看出了他們的想法,宋行嗓音清亮地說道:“放心,在擊敗萬歸藏之前,只要你們別來惹我,我不會對西城出手的。”
宋行的話,猶如轟雷般響在溫黛幾人耳邊。
溫黛忍不住說道:“萬城主已經故去多年,你這話是何意?”
宋行好奇的看了一眼臉色陰沉的沙天河,恍然道:“原來你們內部也懷疑他沒死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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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天河抬頭看著宋行鄭重問道:“那個人...他真的沒死?”
他和崔嶽曾是萬歸藏的發小,三人關係莫逆,雖然分屬各部,也從未影響他們之間的感情。
當年萬歸藏在西城肆意殺戮,他和崔嶽二人怒而斥責之,萬歸藏看在相識多年的份上,沒有殺他們。後來沒過多久,就遇到了六虛劫之事,西城眾人都以為萬以化為飛灰,唯有他二人,不信那個男人會死得如此簡單。
這些年來,他和崔嶽花費了無數心血,尋找萬歸藏蹤跡,終於讓他發現萬歸藏除了天部的身份外,在大明赫然還隱藏著另外一層身份。
一個富可敵國,富可通神的大豪商,透過一枚財神指環,就可掌管天下半數財富的神秘財神。
這更加讓他們懷疑,當年萬歸藏的死亡,或許只是他做的一個局。
宋行悠悠說道:“他不但未死,用不了多久,或許就會突破周流六虛功第二劫,再次回到西城來。”
西城三位部主臉色都僵住了,年輕一輩或許不知萬歸藏的恐怖,他們可是親眼見過當年的腥風血雨。
若是萬歸藏迴歸,勢必又是一場慘烈的廝殺。
宋行說話,直接朝著下山的路走去:“所以,作為你們首要的敵人萬歸藏,還是想想西城到時候拿什麼抵擋他吧?”
見到宋行徑直朝自己走來,沙天河眉頭微皺,幾次想要出手,卻又生生剋制住了。
溫黛和崔嶽也在掌心暗暗提起真氣,以備不測。
但宋行什麼都沒有做,甚至連防備都沒有,就這樣擦著沙天河身邊,施施然朝著下山的階梯走去。
安底羅和蒔御神子跟在他身後,護持左右。
一直盯著宋行的背影轉過山崖,崔嶽才凝重開口道:“真的不阻攔他?”
溫黛沒好氣的說道:“這傢伙修成了周流六虛功,即使只修出水火二勁,也不是你我三人能攔得住的了,何況他那兩個手下也不是弱手,真打起來...”
崔嶽明白她的意思,真打起來他們幾個不懼,但周圍這些西城弟子怕是要死傷慘重。
地母溫黛悲天憫人,宅心仁厚,在八部之主當中心腸最軟。
溫黛嘆息一聲道:“何況他說的若真為真,萬城主當年真的未死,那對於我們六部來說,或許是一場更大的災難。”
沙天河冷笑道:“對於其他五部或許是,沉舟虛若是得知這個訊息,恐怕要欣喜若狂。”
西城天部之主沉舟虛,萬歸藏的絕對心腹。
當年萬歸藏趁著八部議事,悍然出手擊殺原天部之主左夢塵,清洗天部勢力,並認命沉舟虛為新任天部之主。
沉舟虛雖然雙腿殘疾,然而智計無雙,人稱‘天算’,接任天部短短時日,就將天部打造的水桶一塊,更是不顧西城禁忌,練出六大劫奴。
萬歸藏死後,其餘幾部雖然看他不順眼,但其勢已成,也只能任他繼續在天部之主的位子上坐下去。
只是萬歸藏死後,沉舟虛甚少留在西城,大都身在東南之地,輔左東南總督胡宗憲,抵抗倭寇。
溫黛聽到沉舟虛之名,眉頭也是微皺,口中卻說道:“那就先不通知他,召集風雷二部,我們五部議事。”
說完看著宋行消失的轉角,又忍不住問道:“寧不空來冷香亭,到底所為何事?”
崔嶽不假思索說道:“冷香亭除了有師祖的骨灰,什麼都沒有,我看他是腦子不好使了,走錯路了吧。”
沙天河冷笑道:“寧不空詭計百出,你以為他和你一樣笨,哎幼不好,該不會是調虎離山。”
......
就在幾人交談時,原本已經下山的宋行三人,卻是出現在西城另外一處重地鶯鶯廟。
鶯鶯廟宇鑿山而建,懸在山腰,有棧道盤旋,與下方相連。
廟中神龕中立著一尊女子玉像,眉眼秀麗,風采照人,一襲澹雅綠裙歷經人世滄桑,鮮明如新,身邊一乘玉凋白馬,骨肉勻停,神駿莫比。
人馬塑像前是一尊羊脂玉鼎,鼎內焚燒粉紅奇香,白煙鳥鳥,中人慾醉。
寺廟的東西南北四角皆有白玉燭臺,臺頂託著一盞水晶蓮花,花心一點燭火光影朦朧,照射數尺遠近。
安底羅有些驚豔地看著廟中女子玉像:“好美的中原女子,也是這西城之人嗎?”
宋行想了想說道:“她是梁蕭的紅顏知己,也算是西城的祖師吧。”
梁思禽死前留下八部祖師畫像,並留下遺言:“這八幅祖師影象,各部須要好生收藏,千萬不可遺失。若非萬不得已,決不可將八圖合一,蓋因八圖合一,天下無敵。切記,切記!”
祖師畫正是西城祖師梁蕭,以及梁蕭之妻花曉霜。
圖中梁蕭端坐椅上,劍眉入鬢,容貌俊朗,美中不足的是左頰一道傷疤,自顴骨到嘴角。
花曉霜立在椅後,懷抱一隻波斯貓,雙目脈脈含情望著梁蕭,她的相貌並非極美,可是風姿楚楚、溫柔可親。
圖畫筆法精湛,畫工傳神,尤其波斯貓那雙藍眼珠,慵懶迷離,如張似閉。
右角還有七個大字,有不諧者吾擊之。
左下方有八部標記,八部祖師畫像標記各不相同,分別代表了天地水火風雷八部。
西城眾人一直以為,八部祖師畫像合一後,就可以得到梁思禽周流六虛功的正確修煉功法。
殊不知,八部祖師畫像中藏有八句密語,破解後只能得出五條線索,分別為:龜銘、馬影、鯨蹤、猿鬥尾、蛇窟。
就連西城之人也不知曉,鶯鶯廟便是八部祖師畫像中“馬影”所在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