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場戰爭是包贏的。
哪怕是有了應對的策略,如果掉以輕心,絕對會被吃掉。
三個蒙元萬戶的威脅是實實在在的。對於北山堡來說,宛如狂風暴雨一般,帶著摧毀一切的氣勢,席捲而來。
劉知行、李勇在加緊準備守城物資。儘可能的從四周的山村中,徵調一些糧食回來,多一點也好。
把四周山上合適的樹木砍下來,製作箭矢、弓。兵器作坊,日夜開工,製作兵器。
女人們製作戰襖,用皮革製作防具。
這些都還好說,就是鐵器有點少。北山堡附近沒有鐵礦,而四周的萬戶們,對於北山堡進行了封鎖,鐵礦石的封鎖。
但是幸好,在這接連的戰爭之中。吳年從蒙元戰兵的手中,剝下了數量龐大的鐵片盔甲。
他可是殺了六個蒙元千夫長,擊殺了六七千蒙元戰兵。從他們身上剝下來的盔甲,修修補補一下,剛好裝備北山堡的七個千戶的兵力。
現在北山堡的兵,披甲率很高。
加上厚重的城牆,這是非常非常大的優勢。
他們守城有優勢,守個一年半載沒有問題。
鐵牛、劉武、衛襦、章進、龍且等五個校尉,把軍隊拉出去了城堡附近的山谷,進行訓練。
城堡方面,補充糧食的同時,也儘量給他們補充肉蛋等高蛋白的食物。
這些新招募、成建制的兵丁,在以極快的速度成長著。
現在輔漢將軍府其下的四座城堡,七八萬人口,七個千戶的兵力,彷彿是即將過冬的小動物,正在拼命的吃著食物,養足過冬所需要的肥肉。
十天後。在黑夜的掩護下,吳年帶著王貴、張聲所率領的兩個千戶的精兵,帶上了一批糧食、物資,悄悄的從城南出發,投入到了無窮無盡的大山之中。
這整個遼東的大山,完全是吳年的主場。這兩個千戶的兵力往山上一藏,就像是一滴水進入了池塘,眨眼間便消失不見了。
這個事情只有極少數人知道,北山堡的百姓、兵丁,都不知情。他們還以為,吳年一直呆在北山堡內。
當然瞞不了多久,畢竟兩千人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在北山堡在拼命的做戰爭準備的時候,三個萬戶,也在全力運轉。
他們既調兵遣將,又互相溝通訊息,信使往來絡繹不絕。
單打獨鬥,力量使不到一塊去。要對付吳年這樣的對手,只能互相配合。
江縣。
這座應慶府內,數一數二的大城。在蒙元人的手中,更加繁榮了起來。
在此之前,遼東非常混亂。軍戶逃亡,落草為寇,使得整個遼東的安全環境,十分堪憂。
經商環境,當然也受到了打擊。
但是隨著蒙元人十個萬戶的入駐,加上十個漢人萬戶,總計二十萬兵馬盤踞在遼東。
那些個土匪、流寇,要麼逃了。要麼降了。整個遼東被擰成了一根繩,安定並且繁榮了起來。
從這個方面來說,蒙元人的統治是有利的。
但是蒙元人卻是不安好心。他們想要整合遼東漢人的力量,進一步進攻楚國,吞下整個炎漢,鳩佔鵲巢。
而隨著時間的過去,金桓山從蒙元朝廷的手中,得到了兵力的補充,又親自提拔起了千夫長,補回了萬戶的兵力,氣勢恢復了強勁。
張布不愧是遼東漢人之中,數得著的好漢。帶兵十分有一手,把漢人萬戶訓練的漸漸精銳,不再是不堪一擊。
實力恢復,當然是要報仇雪恨了。
金府,書房內。
金桓山穿上了一件紅色的衣裳,臉上帶著笑容,顯得喜氣洋洋。張布穿著一件藍色的錦袍,腰間掛著一把鋼刀,十分英武。
二人立在書桌的兩側,彎腰觀看桌上的山水地圖。
“吳年有四座城池,根據溝通。我得到了進攻北山堡的機會。”金桓山笑容滿面道。
“恭喜將軍。”張布由衷抱拳道。這對於金桓山很重要,真的很重要。
一雪前恥。
“不過吳年這廝,也確實不好對付。我們既要蔑視他,也要重視他。”金桓山點了點頭,然後伸出手來指了指地圖,臉色漸漸嚴肅了起來,說道:“根據訊息。吳年在北山堡、茫崖山城,屯紮了五個千戶的兵力。”
“茫崖山城是一座山城,不可攻打。但其中的兵,卻必須要看顧。我得分出一個千夫長的兵力,監視茫崖山城。”
“而北山堡的地形,只能容納三個千夫長同時展開進攻。”
“也就是說。我們只能投入四個千夫長進入戰場。其餘六個千夫長,可以佔據山頭,作為後援使用。”
“吳年這廝,把北山堡安排的明明白白。我恐怕很難一時間攻克北山堡,這是一場長久的戰爭。”
金桓山說到最後,臉上露出了佩服之色。
重視敵人,承認敵人的強悍之處,是作為對手最大的尊敬。作為曾經讓自己損兵折將,又能與完顏顯鬥將的吳年。
金桓山已經自動的把吳年調高到,能與自己平起平坐的高度。
三個萬戶,聯手合作。
就是對吳年最大的敬意。
這個人,必須消滅。
“將軍說的是。以現在的情況,我們很難攻克北山堡。但是金瑞雲將軍、完顏顯將軍的兩個萬戶,對付章進、龍且,相對容易許多。”
“只要他們攻克了天成堡、成山堡,三個萬戶的兵力合圍,把北山堡團團圍住。不用攻打,北山堡就會因為缺少糧食,而自行崩潰了。”
“吳年確實是一個可敬的對手,但是他最大的弱點,就是實力太單薄了。他一個人正在與整個遼東,不,是在與整個蒙元為敵。”
張布的臉上漸漸顯露出自信之色,一股絕對勝利的氣勢,從他身上散發了出來,對著地圖侃侃而談。
絕對的實力,帶來了絕對的信心。
蒙元人。
不。他們贏定了。
“說的對,說的好。我們可是有三個萬戶的兵力,如巨石壓卵之勢,所到之處,只有殘垣斷壁。”
“吳年就算是頭虎,也會成為死虎。”金桓山重重地點了點頭,直起腰背,身軀宛如一根標槍,指向天空,絕強的氣勢散發出來。
他面向南方,負手在後,氣吞萬里如虎。
似要吃人。
“傳令下去。明天起兵。”金桓山淡淡說道。
“是。”張布精神為之一振,深深呼吸了一口氣,面上露出紅潤之色,彎腰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