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年一眼看出了劉寵的盤算。而且,猜測出了劉寵的身份。
漢人萬戶成軍不久,盔甲不多。劉寵的身上穿著上好的盔甲,又體態魁梧過人,必定不是等閒之輩。
“跟我上。”吳年揚起了手中的鋼刀,衝了上去。他身邊有剛站穩的三個兵丁。
三人毫不猶豫,跟在吳年的屁股後邊,衝殺向了劉寵等十餘人。
“唰!!”一名長矛兵很有勇氣,雙手握著長矛,腰腹發力,矛鋒刺向吳年的速度極快。
吳年右手持刀,左手握住了刺來的矛杆,向前一拉,這長矛兵頓時站立不穩,眼中露出驚恐之色,朝著吳年倒來。
“噗嗤。”吳年手中染血的鋼刀,切開了長矛兵的喉嚨,這一次沒有砍掉頭顱,但不妨礙砍死人。
隨著大量的鮮血呲出,這名長矛兵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倒在了地上。
“叮!!!”
吳年耳朵一動,仍是單臂持刀,看也不看的揮舞鋼刀劈向了右前方。一柄鋼刀出現在了這裡,剛好與吳年的鋼刀撞在一起,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劉寵瞳孔一縮,自己明明偷襲,而且剛才他的視線不在這裡,而且只是單臂握刀,竟然能攔住自己?
殺戮是吳年的本能。
耳朵、眼睛、鼻子,都是吳年的武器。
“我一隻手臂就攔住了你,你怎麼殺我?”吳年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左手也握住了刀柄,右腳飛起,踹向了劉寵的小腹。
劉寵抬起了左腿,企圖用小腿攔截住。
但他很快發現錯了。
“碰”的一聲,吳年踹中了劉寵左腿的小腿。劉寵彷彿被一輛卡車擊中,巨大的力量,讓他痛的臉都青了,單腳根本站立不穩,整個人向後倒去。
吳年趁機上前,居高臨下一刀劈下。
“叮。”劉寵的身體向左一滾,吳年的刀劈在了地上,落空了。吳年刀鋒一轉,橫掃向劉寵,刀刃劃破虛空,發出了淒厲的叫聲。
劉寵本想趁機站起,料不到吳年的速度這麼快,頓時亡魂大冒。右手持刀,試圖攔住。
“叮”一聲,刀鋒再一次撞擊,劉寵單臂根本攔不住。虎口一麻,刀飛了出去。
劉寵的瞳孔一縮,繼而脖子一涼。刀鋒劃破了他的脖子,砍掉了他的頭顱,隨著頭顱沖天而起,無頭的屍體顫抖了一下,便向後撲倒在了地上,鮮血染紅了地面。
劉寵的親兵見到劉寵死了,當即放棄了抵抗,順滑的彷彿是兔子,跪在地上磕頭。
“將軍饒命,將軍饒命。”
就算劉寵不死,他的兵也擋不住。更何況劉寵死了,這些漢兵一個個彷彿被傳染了一樣,丟掉武器跪在地上投降了。
吳年撥出了一口氣,剛才的運動量不大,但爆發力很足,消耗了部分體力。他看了一眼現場,覺得有點無趣。
這就是蒙元人徵召的漢人萬戶軍隊的素質。
不過也正好。
如果給這些漢人萬戶訓練的時間,那可就不妙了。
剛才這個人應該就是劉寵了,水平其實還可以。只是遇到了自己。
“收繳了武器,押著俘虜。拉著大車,我們火速進兵山廣城。”吳年大喝了一聲,下達了命令。
“是。”王貴、張聲、劉武三人帶頭大喝了一聲,迅速組織兵丁行動了起來。
這需要一點時間。
一名親兵搬來了一張小板凳,放在了吳年的身邊。吳年低頭看了一下,不客氣的坐了下來。
第一步,也是關鍵的一步完成了。
山廣城只是甕中捉鱉,古云城也是如此。攻下這兩座城池,不僅打了完顏顯的臉。
完顏顯的糧食也會出現問題。
到時候完顏顯是繼續包圍雲蕩山呢?還是不包圍呢?
希望完顏顯能撤兵吧。
把龍且救出來再說。
過了片刻,一名親兵帶著臉色蒼白的王基走了上來,稟報了一番。吳年的臉上露出動容之色。
“這原來是兄長的計謀嗎?”
“做得好,等回去北山堡,我便賞賜於你。”吳年抬起頭,對王基和顏悅色道。
“多謝將軍。”王基大喜,連蒼白的臉色都紅潤了起來。果然是富貴險中求。這一次真是做對了。
雖然剛才他差點以為,自己就要死了。
很快,劉武、王貴、張聲三人便準備妥當了。
“將軍。可以出發了。”劉武走了上來,彎腰稟報道。他也殺了四個人,身上的盔甲沾滿了血水,看起來猙獰可怖。
這個時候吳年又有了主意,說道:“我們殺了劉寵,擊潰了一半守軍。城中的呂廣志,肯定守不住。你率領大隊人馬攻城。王貴、張聲,你們領三百人,讓嚮導帶路,我們繞過城池,在北城門外埋伏。”
兵法上說,圍三缺一。
就是大軍圍住三面城牆,但留一面。讓城中的守軍,幻想可以逃出生天。吳年現在是攻打城西,埋伏在城北。
攻一埋伏一。
這是個機率問題。如果城中的人逃跑的話,三選一。但吳年看過劉知行畫的地圖,北城門外的道路寬闊,相對好走。
而且距離另外一座城池極近。
他有七成把握,城中的兵馬如果守不住,會從城北撤退。
“是。”劉武三人都是一愣,但很快反應過來,大聲應是。
隨即人馬便按照吳年的命令,行動了起來。
這裡距離山廣城不遠。劉武率領大隊人馬,在下午過半的時候,到達了城外。
現在是不能攻城了,再說也沒有梯子。劉武率領大軍在城外安營紮寨,又命兵丁砍伐樹木,製作木頭圍牆。
又埋鍋造飯。
託了劉寵的福,他們搶到了一些糧食。也不用低調行軍,可以燒水,埋鍋造飯了。
兵丁們非常高興,他們喝了好幾天的冰水,啃了好幾天的乾糧了。
是時候暖和一下了。
劉武還噁心了一把山廣城的人,派人把劉寵的人頭,送去了城下示威。
吳年這一波贏麻了。
山廣城的人在風中凌亂了。
城上。兵丁與民兵都很慌亂,互相交流竊竊私語的聲音,絡繹不絕,哪怕是軍官嚴加禁止,也沒有效果。
僅存的千夫長呂廣志一邊讓百夫長指揮,一邊飛速下了城牆,翻身上馬,帶著一隊親兵,到達了縣衙。
來到堂屋之後,他立刻看到了臉色難看的縣令馮西、縣丞苗成。
“這個蠢貨,不聽勸果然中了埋伏。死不足惜。但卻連累了我們。”呂廣志的臉色也很難看,罵道。
“罵劉寵於事無補,現在我們該怎麼辦?”苗成深呼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
“做兩手準備。看對手強不強,攻城猛烈不猛烈。如果能守就守,守不住。二位還是收拾細軟,準備從北城門出逃吧。”
“雖然丟了城池是大罪,但比命沒了強。”
呂廣志沒有任何猶豫,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