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東的蒙元戰兵並不多。
第一天攻城,章沖水損失了很多兵馬。後來找回了李大嘴離散的一些戰兵,增加了一些兵馬。
但能戰之兵,也沒有超過一千。
漢兵夜襲。
吳年、章進、鐵牛、劉武四名戰將齊齊殺出,又有漢人輔兵在營中放火,作為內應。
不是章沖水不夠努力,只能說他氣數已盡。
蒙元戰兵也是兵,他們也會崩潰。
“站住,站住。我們還沒有輸,快給我站住。親兵何在,斬殺逃兵。”火光沖天中,章沖水手持自己的大槍,親自刺死了四個逃兵,並呼喝自己的親兵,斬殺逃兵。
但是收效甚微。
在黑夜之中,吳年軍黑壓壓的看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彷彿有三千人。當先四個驍勇善戰,便是自傲的蒙元戰兵,也很難在他們的手下走一個回合。
吳年軍士氣高漲。
己方大營著火,亂成一團。
除非金桓山在這裡,以章沖水的能力、威望,很難的改變結局。不過蒙元戰兵雖然潰敗,但並非軟弱可欺,他們竟然且戰且走。
“追殺他們。儘量的殺傷。”吳年大手一揮,命令了章進、劉武、鐵牛三人,率兵追殺。
現在城西還有一名蒙元千夫長,一旦讓蒙元戰兵逃跑,一定會去與對方會合。能殺多少是多少。
“是。”眾將率領了兵丁們,前往追擊。吳年翻身上馬,從一名親兵的手中接過了馬槊,矛鋒指向了前方。
章沖水沒有逃跑,騎著自己的戰馬,握著手中的大槍倔強的立在原地,身旁還有十幾個親兵。
“來吧。”吳年張開了嘴巴,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齒,發出了一聲洪亮的大喝。
章沖水抬頭看向了吳年,雙眸血紅。
這個傢伙,這個傢伙,這個傢伙。
他知道李大嘴是怎麼死的,而他的本事與李大嘴不分伯仲。今夜難逃一死。
他對於死亡並沒有太大的感覺。身為千夫長,他見過太多死亡了。
但是他不甘心,很不甘心。
“如果不是那幫輔兵,你是贏不了我的。”章沖水朝著吳年大吼了一聲。
“蠢貨。這明明是人和的表現。一百個漢人,不會有一百個願意做你蒙元人奴隸的。”
吳年冷笑了一聲,說道。
怎麼贏的不重要,能贏就行了。
而且。這明明就是兵法上說的。
人和。
“殺!!!”章沖水一張臉鐵青,額頭上青筋暴起,雙腳夾緊了馬腹,戰馬吃痛之下,猶如利箭一般飛向了吳年。
他腰馬合一,舉起了手中的大槍,直刺向吳年而去。
“你這是送死嗎?連拼死一擊的勇氣都沒有,又怎麼贏我?”吳年看出章沖水只是求死,不由越發輕蔑。
但他也沒有大意,同樣駕馭戰馬衝了上去。
“噗嗤。”兩騎相遇,吳年用力的揮舞著手中的馬槊。鋒利的矛鋒,切開了章沖水的脖子,人頭沖天而起。
蒙元千夫長,死的不值一提。
章沖水無頭的屍體噴了一會兒血之後,搖晃了一下,落在了地上。他身邊的親兵們對視了一眼,哇哇叫的衝了上來。
“噗嗤,噗嗤。”
吳年麾下的親兵,張開了大弓,將這些人全部射殺了。
吳年搖了搖頭,把手中的馬槊遞給了親兵,翻身下馬後,坐在了一張小板凳上,等待結果。
過了片刻,一名親兵走了過來,躬身行禮道:“將軍。有個叫王定光的漢人輔兵求見。”
“這是我們的首領。”立在一旁的陳漢,彎著腰對吳年介紹道。
之前很冷靜的陳漢,此刻也難掩的激動。計劃是一回事,成功又是一回事。更何況他親眼看到了。
吳年帶頭衝鋒,先登大營,與蒙元戰兵展開激戰。
這勇猛深深震撼了他。
吳年笑著對陳漢點了點頭。
二選一的選擇。
他選對了。
這個人,是功臣。
吳年想了一下後,轉頭對四周的親兵詢問道:“誰帶了酒?”
“將軍。”一名親兵連忙接下了腰間的羊皮水袋,獻了上來。
“叫他過來。”吳年伸手接過了羊皮水袋,說道。
“是。”來報的親兵應了一聲轉身下去了。不久後,王定光走了進來。他狂熱的看著吳年,雙膝跪在地上,磕頭道:“小人王定光,拜見輔漢將軍。”
陳漢震驚。
他何嘗不是呢?
贏了。
而且贏的這麼痛快。
真是太爽了。著實出了一口被蒙元人欺壓的鳥氣。
這滿滿的震驚,都化作了對吳年的崇敬之情。
眼前這位輔漢將軍,真是實至名歸。
“起來吧。我這裡不興繁文縟節。”吳年笑了笑,十分豪爽。
“是。”王定光重重一拜,聲音洪亮的應了一聲後,才站了起來。吳年把手中的羊皮水袋扔了過去。
“這一次謝謝你了。這是謝禮。”
王定光下意識的接過了羊皮水袋,等反應過來後,立刻猜出裡邊的是什麼東西。
是啊。
破了一千蒙元戰兵,是該暢快淋漓的喝一口。
王定光扒開了塞子,嘴對著水袋的口子,咕嚕咕嚕的喝了很多口酒,臉色迅速的紅潤了起來。
吳年很欣賞王定光,想了一下後,問道:“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嗎?”
“願做將軍麾下小兵。”王定光眼睛一亮,抱拳彎腰道。
“哈哈哈。好,我就收下你這小兵。”吳年哈哈哈大笑了起來,直爽道。
“多謝將軍。”王定光大喜,連忙拜謝道。
他想的很明白,這偌大的遼東,有吳年這樣的將軍,未必是蒙元人的囊中之物。與其受到蒙元人的盤剝,不如跟著吳年衝一衝。
既不受鳥氣,也可能博一個富貴。
吳年在此枯坐了半個時辰,才見章進、劉武、鐵牛等人帶兵殺了回來,每一個人都是盔甲染血,興奮無比。
這一次追殺,看起來收穫頗豐。
“大家都辛苦了。打掃一下戰場,收攏傷兵,物資,我們回去。”吳年站了起來,精神氣爽道。
與上兩次一樣,這蒙元人大營看起來燒的很嚴重,但總能留下一些物資的。
這一戰損失肯定不小,但與收穫的相比,不值一提。
“是。”
眾將齊齊應諾了一聲。
又過了半個時辰時間,吳年等人打掃完戰場,回去了北山堡中。
所有人都沉浸在喜悅之中。
加上這個千夫長。
他們已經連破蒙元三個千夫長的兵,陣斬三個千夫長了。這個戰果,可能就是遼東將門的頭一名了。
而且金桓山就剩下了七個千夫長。
所有人對守住北山堡,信心沖天。
而吳年已經開始謀算北山堡城外,最後一個千夫長了。
總不能殺了兩個,放跑一個吧?
好兄弟講義氣。
整整齊齊送三人去見閻王爺,不好嗎?
“不過這很難啊。斬殺李大嘴是因為李大嘴輕敵,我抓住了戰機。斬殺章沖水,是因為我有內應。如果正面作戰,或是夜襲蒙元大營。以我現在的兵力,加上兵丁素質,是不可能取勝的。”
吳年心中暗道。
想到這裡,吳年環視了一眼四周的兵丁。多數人都很興奮,但少數人臉色痛苦,有的甚至是被抬著走的。
這一次打的也不容易,兵丁損失了不少。
雖然收了一百多個漢人輔兵,但是隻有二十幾個是膽大敢上的。其他都是老實巴交,膽小怕事的,沒多大用處。
北山堡兩萬百姓,出的壯丁已經是極限了,擠不出血來了。
“現在就看有多少人來投奔我了。”吳年把希望寄託在之前的計劃上,宣傳自己的名聲,吸引有血性的漢人來投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