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李坤給吳年買來了一批家奴,事情就簡單多了。但那批家奴不一樣。是書香門第養的家奴,是管家、門房、丫鬟、車伕、長隨之類的。
是服務主家,提高主家生活質量的一批家奴。
其中還有幾個俏丫鬟,如果吳年想,便是收下做通房丫鬟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這批人多數多是逃亡軍戶。
目前北山堡內的軍戶,也不過是二三千人。他直接有八百家奴,其實已經非常牛逼了。
在一片荒廢的宅子前。
吳年擺上了一張書桌,準備了文房四寶,讓識字的管家做了刀筆小吏,做記錄。
李勇、鐵牛、張聲、王貴等兵丁,手持鋼刀,四散開來維持秩序。
他與章進、李盛三人坐著。而八百家奴之中的漢子們,則排列成了一條長龍。
一個精幹的漢子,站在書桌前,很是乖巧。
吳年抬頭看了此人一眼,問道:“姓名,家中有多少人口,以前是幹什麼的。”
“回稟大人。小人姓張名震,家裡頭有一個婆娘,一個小妾,五個兒女。其中長子......”
精幹漢子一一說來,乖巧的很。
吳年高看了一眼這廝,不愧是做山賊的,看他平平無奇,竟然還有個小妾。估計是搶來的。
不過以前的事情,就既往不咎了。
“兄長你怎麼看?”管家在一旁記錄下來,吳年則轉頭對章進道。
“可以收做家兵。”章進乾脆回答道。
“聽見了嗎?”吳年抬頭看向張震道。
“聽見了。”張震一臉乖巧。
這軍戶不一定都是戰鬥員的,有人是世代鐵匠,有人擅長制弓,有人能制甲,有人能養馬。
需要分別安排。
“你說你能制弩?”吳年眼睛一亮,看著眼前瘦弱的漢子道。
“能。”瘦弱漢子一臉憨厚道。
“能製作神臂弓嗎?”吳年來了興趣,問道。
神臂弓是弩箭的一種,威力很大,是大楚國最厲害的弩箭。在距離足夠的情況下,能夠把一名身披重甲的兵丁射傷。
是對付騎兵,以及重甲兵丁的利器。
“小人不過一個人,而神臂弓製作工藝極為複雜,材料又難找。小人做不出來。”
漢子憨厚的搖了搖頭,行禮道。
“嗯。我給你安排十個人,給你買足了材料。你慢慢給我製作出神臂弓。”吳年當即大筆一揮,給漢子升了官。
“是。”漢子點了點頭,應了。
這八百家奴,其中男子有三四百人。這養馬的就讓養馬,打鐵的讓打鐵。
這精幹又有戰鬥經驗的漢子,則編入家兵。與之前吳年招募的家兵一起,組成兩隊二十二人,由章進進行管理。
吳年又從家奴中選了幾個識字又機靈的人,管理戶籍、後勤問題。
簡單的來說,吳年是成立了一個小型的百戶所。
而且更簡潔,更有效率。
比如說北山百戶所吧。名義上是個百戶所,但已經爛到根子裡去了,沒多大用處。
還不如吳年這八百家奴管用。
做了這些工作之後,差不多已經是傍晚了。吳年留下一隊家兵,在附近巡邏,維持治安。
他帶上了章進以及另外一隊家兵,回去自己的三進大宅,保護自己。
至於李勇等人,就讓他們哪裡來回哪裡去了。
眾人回到三進大宅門口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大門前有家奴掌了燈,柳香、陳氏在寒風之中翹首以盼。
“哥。你回來了。”
柳香強忍住撲入吳年懷中的衝動,一臉喜色的迎了上來。
“小年。”陳氏也是深情的呼喚了一聲。二人是新婚燕爾,她可想死他了。
“嗯。回來了。”吳年對柳香呵呵一笑,然後轉頭握住了陳氏滑不溜秋的小手,責怪道:“姐。門口風大。你怎麼出來了。”
“有人在呢。”陳氏羞紅了臉蛋兒,抽回了自己的手,聲如蚊蚋道。
她心中責怪。
在閨房裡任你怎麼折騰都行,在外頭可羞死人了。
吳年卻沒陳氏那麼害臊,不過他想起來了。指了指章進,笑著對陳氏、柳香介紹道:“這位是我結交的大哥,姓章名進。以後就住在我們府上,幫我管理家兵。”
“這位是我的未婚妻柳氏。”
“這位是我的妾室陳氏。”
“兄長。”
陳氏、柳香連忙正經起來,很是認真的對章進福了福。
吳年很驚訝的看著柳香,這妮子規規矩矩的,看著越來越像個官太太了。
“二位夫人。”章進臉色嚴肅,抱拳還禮道。
雖然吳年稱他為兄長,但他卻不敢放肆。
既然成了吳年的家兵,那吳年就是他的主人,而眼前二人便是兩位主母了。
章進的心中,自然有一杆稱呢。
“香兒。你們沒吃飯吧?”吳年問柳香道。
“沒吃,等哥回來一起吃呢。”柳香笑著說道。
“你們與姐,還有雅兒一起吃吧。讓廚房給我們準備酒菜。我與大哥還有他們一起吃喝。”
吳年指了指章進與家兵們,說道。
“好。”柳香脆生生應了。然後吳年讓管家帶著章進等人進去,自己扶著陳氏,打算把她送回去。
便在這時,一陣腳步聲響起。
“兄弟。”還有一聲親切的呼喚聲。
吳年聽聲音很是耳熟,轉身望去。只見黑暗中一人提著一盞燈籠,護著一個胖子走了過來。
這胖子約莫四十歲出頭的樣子,外罩錦袍,油光滿面很是富態。
卻是同一個總旗下的小旗之一,吳蕩寇。
“原來是吳家哥哥。”吳年很是客氣的雙手抱拳,彎腰行禮道。
“香兒。你扶著姐進去。”吳年回頭對柳香交代了一句,又讓管家帶著家兵們進去,只留下了章進在門口。
“瞧你說的。你就不是姓吳,不是吳家人了?你應該稱呼我為本家哥哥。”吳蕩寇笑的很親切,說道。
兩人同姓但不同族,五百年前的一家人。
“是小弟的不是。”吳年告罪了一聲,連忙稱呼吳蕩寇“本家哥哥。”
他雖然殺伐決斷,但對於這些友好的人物,也絕不會擺出一張冷麵,平白得罪人。
“呵呵。”吳蕩寇頓時滿意。
“哥哥里邊坐。”吳年很是客氣的邀請道。
“不了。我來是有一件事情,說完就走。”吳蕩寇看了一眼章進,眸中精芒一閃而逝,他也認得這頭猛虎。
遼東有不少當官的想方設法招募章進,但都沒得逞。沒想到卻被吳年這個小旗給收入麾下了。
奇怪,奇怪。
“什麼事情?”吳年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