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震驚的看著吳年。
訊息已經實錘了。
李定被殺。吳年是疑兇。
百戶大人正在審問。
空穴來風,未必無因。百戶大人既然這麼做了,那吳年必然是有很大嫌疑的。
軍營內在審問。
李氏這邊衝入了吳家,想要暴打柳香不成,反而被暴打。
這件事情在整個百戶所,成了天大的事情了。
現在兩個女人還在這裡針鋒相對,而吳年竟然回來了?
這這這。
眾人的心中,那是一頭霧水。
柳香第一個反應過來。
“哇”一聲,她哭了出來。然後奮力的掙脫出了粗壯婦人抓住她的手,一把撲入了吳年的懷抱之中。
就算是吳年表現良好。
但是柳香對吳年還是有極大的恐懼。每當吳年伸出手接近柳香的時候,她都會顫抖不止。
這是柳香頭一次投懷送抱。
吳年內心的柔軟,被觸動了。喜悅,瞬間席捲了他的身心。
不容易啊,不容易。這小妮子,竟然主動抱我了。
“別怕,別怕。有哥在呢。誰也欺負不到我們頭上來。”吳年深呼吸了一口氣,眸中盡是柔情,伸手摟著柳香的小肩膀,安慰道。
“哥。哥。這個瘋婆子說。你殺了李定,正被百戶大人審問。衝上來就要打我。她打我不要緊,我還不讓她打呢。但我不允許她說你,你怎麼可能殺人呢?”
柳香抬起頭來,哭的梨花帶雨。一雙小手,死死的抓著吳年胸前的衣裳,不鬆手,不鬆手。
幸福真的很幸福。
幸福到讓她恐慌,懷疑自己在做夢。
她絕不允許,有人汙衊哥。
“別怕,別怕。”吳年也沒轍,只能摟著她,輕輕的拍打著,說著別怕,別怕。
安慰著柳香的同時,吳年的眼睛,瞬間恢復了犀利,抬起頭去,看向了李氏。
好個瘋婆娘。
這件事情,本就由他們張家而起。若非張家貪圖我家的田畝,李定怎麼可能插手?
現在李定被殺,原因就是張家。
撕心裂肺?有個屁用?
倒打一耙,欺負到我吳家身上了。
吳年又低頭看了看灰頭土臉的柳香,感覺到揪心的疼。
“你。你怎麼會平安出來?你殺了我大哥,百戶大人竟把你放了出來?”李氏不可思議,失魂落魄的看著吳年道。
瘋了。
這個世界真的瘋了。
人死了,不用償命的嗎?
吳年眸中寒芒一閃而逝,伸出手輕輕拍了拍柳香的小肩膀。
柳香很乖的後退了一步,轉身站在了吳年的身邊。
吳年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盡情吐出,聲音洪亮的對在場眾人說道:“今天當著父老鄉親的面。我就把這件事情說個清楚。”
“經過百戶大人裁決。那李定是忽然暴斃。與我無關。誰要是再在背後說三道四,那就是給百戶大人抹黑。”
吳年先把大義給定了下來,然後一步步走向了李氏。
失魂落魄的李氏反應過來,彷彿是惡狼一樣的伸出雙手撲向了吳年。一手指甲,便要去撓花吳年的臉。
“你胡說。人你就是殺的。殺人償命。”
李氏彷彿是厲鬼。
“啪!”吳年痛快的給了她一個巴掌。打的她原地打轉了一圈,然後倒在了地上,半張臉很快就紅腫了起來。
“嘔。”李氏捂著自己的臉,張口吐出了一顆帶血的牙齒。不可思議的抬頭看著吳年。
“你....你這不要臉的糙漢。竟然打女人?”
“你醒了?知道自己是女人了?”吳年怒極而笑。
“打?我不僅要打你,我還要踹你。你這瘋婆子,無緣無故闖進我家,打我媳婦。”
吳年不是說說而已,彎下腰啪啪又是兩巴掌,把李氏兩張臉都打腫了,又踹了幾腳。
李氏身子骨不太好,哪裡受得了這個?
立馬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了。
再打下去,恐怕要出人命了。吳年收了手,冷冷的看了一眼李氏,隨即又掃視了一眼眾人。
眾人被他的兇威給鎮住,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膽小的人,甚至後退了幾步。
天啊。這哪裡是人啊,這分明是老虎啊。
“各位鄉親父老。在下是吳年。以前是個什麼德行,我便不獻醜了。關鍵是往後看。”
“目前我在軍中當兵。能使長矛、大刀,開硬弓。有幾把力氣,自認為也有幾分膽魄。”
說到這裡,吳年一把拉過柳香。不顧柳香臉頰通紅,說道:“這是我吳某人的媳婦柳氏。”
“這裡是我吳家。”
“以前的事情,我不多說了。以後。誰敢欺辱我吳家,我便要生吞他的血肉。”
“諸位鄉親請回吧。對了。把這潑婦給我帶走,免得弄髒我的院子。”
說到最後,吳年朝著四方圍觀的人一拱手,又指著地上的李氏沉聲說道。
圍觀的人群,都被鎮住了。
誰都不是傻子。
這是吳年在立威呢。
這一番話,本來也沒什麼殺傷力。
酒鬼、爛賭鬼。我呸。
但是現在吳年疑似殺了小旗李定,反手又當眾把李氏給打了個半死,真是心狠手辣。
自此之後,這百戶所內。
哪怕是別的小旗,如果要與吳年為敵,也得掂量掂量。更何況是普通軍戶了?
這吳家,真給立起來了。
真是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啊。
不久之前,吳家是個什麼樣子?
吳年是個爛賭鬼、爛酒鬼,只會打媳婦的窩囊廢。現在好了。真他媽是男人。
男人們看向吳年的眸光,充滿了畏懼、敬意。
那小姑娘看向吳年的眼神,還泛起了桃花呢。
這裡是百戶所,大家都是軍戶。這小姑娘們,誰不希望自己的漢子,能夠頂天立地的?
現在的吳年,在她們的眼中,便是頂天立地的。
撐得起家門的漢子,好的很。
吳年不過兇,而是很兇。
圍觀眾人不敢逗留,幾乎一鬨而散。有兩個婦人對吳年燦燦一笑,然後才拖著半死不活的李氏,最後離開了。
眨眼間,吳家小院便空落落了。
吳年轉頭看向了柳香。
柳香也看向了吳年,眼神有點閃躲,小手捏著自己的衣角,侷促不安。
現在的她乖的彷彿白兔子。
哪有與潑婦廝殺的兇悍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