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爺。”
“您要的兩份蛇肉到了,一份清蒸,一份紅燒,您看這兩條蛇,粗不粗?長不長?”店小二端來蛇肉,幾乎佔滿整張桌子,恭恭敬敬地說道:“爺,小的告退了,若有什麼問題,儘管招呼小的。”
陸尋點了點頭,從懷裡掏出小碎銀,丟給那個懂事的小二,輕言笑道:“賞你的。”
“哎呦!謝謝爺!謝謝爺!”
得到賞錢的小二,頓時歡天喜地,衝著面前的英俊小道士連連感謝。
送走店小二,陸尋拿起筷子夾了塊清蒸蛇段到嘴裡,那味道清甜細膩,那口感稚嫩柔滑,美味到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再是一杯小酒下肚,簡直快樂塞神仙。
哎呦...終於回到人間了!
陸尋想想現在的悠閒愜意,再回憶回憶之前的痛苦經歷,內心深處泛起陣陣的委屈,我的命實在太苦了...本來這日子都越過越好了,結果偏偏遇到妙鳳仙,從此成為無情的雙修工具人和出氣包,一言不合她們就揍人...
太血腥!太暴力!
這個世界已經是恃強凌弱了,而她們卻還處處對我施暴!
“哎...”
“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
陸尋嘆了口氣,拿起邊上的酒壺,給自己滿上一小杯,舉起小酒杯一飲而盡,杯中小酒流過咽喉,就像被火燒過一般,火辣辣的疼,可即便如此...也難抵心中的悲傷,陣陣委屈不能遏止地往外噴湧,胸腔內發出無盡的低沉嘶吟。
不過難受歸難受,妙鳳仙和玄音這倆妖女,不管從容貌和身段,那都是世間罕有的,例如自己的那個便宜娘子,雖然看著冷若冰霜,脾氣又有點暴躁,可那英氣又嬌美的輕熟樣子,有種少婦的感覺...尤其是她的身材,真乃浮凸有致,玲瓏妙曼。
至於妙鳳仙...
活脫脫就是個成熟的美婦人,媚態橫生,嬌豔無比,只要站在她的身邊,就能強烈地感受到從她身上所散發著一股...妙不可言的丰韻氣息,儘管身材方面不如玄音苗條,卻也有著瑩瑩而握的蠻腰,尤其在胸襟這塊...比娘子玄音更豁達,當然...玄音也不賴,只不過比較的物件太誇張了。
陸尋一邊吃著蛇肉,一邊喝著小酒,腦海裡全是莫名其妙的想法,一會兒他在哀憐自己的人生命苦,一會兒他又在擔心妙鳳仙和玄音的衣裳質量,總之他現在很迷茫,幻想著自由的同時,又深深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就在這時,
酒樓裡來了幾位青衫道人,手持刻有道家符號的長劍,幾人分為兩桌,一桌三人兩男一女,看著就知頗有實力,另一桌坐著年紀輕輕四個小夥,那甚是青澀的樣子就知入道不深。
“師妹。”
“想要吃點什麼?”年長的道人滿臉殷勤地衝身邊的女子問道。
“隨便來點吧。”
那女子輕描淡寫地回答道。
“小二!”
年長道人吆喝一聲。
“來了來了,這位爺有什麼吩咐嗎?”店小二低眉彎腰地問道。
“這兩桌上你們的招牌菜,順便兩桌各來一壺半斤的好酒。”那年長道人豪氣地道。
“好咧!”
“爺請稍等,小的這就去後廚吩咐。”店小二急匆匆地走進後廚。
坐在角落裡的陸尋,吃著蛇肉喝著小酒,同時偷偷觀察著這群道士打扮的人,不出意外的話...應該衝著那張天道先機殘圖來的,是自己和娘子的競爭對手。
藉機又偷偷瞅了瞅唯一的女子,頓時失望地挪開眼睛,毫無特色...太普通了!
“師兄...”
“咱們上哪去找那殘圖?”與那年長道人坐一起的男子,緊鎖著自己的眉頭,臉上帶著一抹無奈和迷茫,問道:“這泉州何其之大...單憑我們幾人恐怕,根本就找不到吧。”
“師弟。”
“你誤會師傅的意思了,師傅派遣我們下山,並非找那殘圖,只是讓我們打探一下虛實。”年長的師兄輕言道:“這天道先機圖何其珍貴,單憑咱們幾人能搞定?肯定要青山派的人傾巢而出,否則...根本就沒有機會。”
“這幾日...”
“咱們都機靈點,四處找找暗中的詭跡,探探別人的口風,只要有風吹草動,立馬飛鴿傳書。”年長的師兄說道。
那師弟點點頭,正想開口說話,忽然酒樓裡又來了撥人,一群身形魁梧的糙漢,一個個都凶神惡煞,尤其是他們手裡的武器,清一色的大砍刀,更顯霸道無比。
“小二!”
“特麼的人呢?”
為首的彪漢將手裡的刀拍在桌子上,瞬間這桌子有點搖搖欲墜了。
“爺...”
“小的該死!小的該死!耽擱到爺您了。”店小二急忙來到彪漢的身邊,點頭哈腰地詢問道:“爺...您要來點什麼?”
“這兩桌。”
“各切二十斤的牛肉,兩壇上等的美酒。”彪漢拿出一錠銀子,粗獷地喝道:“快去!要是慢了...餓到我這幫兄弟,我天鷹幫定不饒你。”
那店小二聽到天鷹幫,嚇得面如土色,抖似篩糠,顫顫巍巍地道:“爺...我這就到後廚去吩咐。”
說完,
急匆匆地溜走了。
“堂主。”
“幫主所說什麼天道什麼機的圖,究竟是什麼玩意?”坐在那彪漢身邊的刀疤壯漢,一臉疑惑地詢問道:“害得我們兄弟們跋山涉水到泉州,這...這東西對幫主有那麼重要嗎?”
“我也不知。”
“但既然是幫主吩咐的,咱們就照做吧,事後肯定不會虧待咱。”那彪漢回答道。
與此同時,
邊上青山派的七人,各自看了眼身邊的彼此,各自又沉默著沒開口。
而這和諧畫面讓角落裡的陸尋有點著急,心裡不停催促著...打起來呀!打起來呀!你們這兩夥人還在等什麼呢?
深知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陸尋,由衷希望這兩夥人能夠打起來,最好是兩敗俱傷的局面,這樣就能給未來他和娘子在爭奪天道先機殘圖時,相對減少點了阻力。
不過陸尋並不知道,除了青山派知道對方的來由,天鷹幫其實也猜到了對方的打算,但兩夥人並沒有因此而翻臉,只要大家不去戳破那層窗戶紙。
“來了來了,”
“爺!”
“您要的牛肉來了!”
店小二和幾位夥計,端著一盤又一盤的牛肉,放在幾位魁梧大漢的桌上,同時又抬上兩壇上等的美酒,片許時間...兩桌子的大漢喝酒吃肉,那場面相當豪邁。
沒一會兒,
特色佳餚也上了青山派的桌子,青山派的這些弟子們,吃菜飲酒也快活無比。
可這祥和的場面,陸尋是看在眼裡急在心裡,現在不把這兩夥人摁在這裡,將來可能會成為大患,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
怎麼辦?
有沒有什麼辦法...讓這兩夥人一言不合打起來?
簡單思索,冷靜分析。
陸尋猛地靈光一現,默默從兜裡拿出一塊很小的碎銀,趁天鷹幫和青山派兩夥人不注意,瞬間就彈了出去...正中刀疤大漢的後腦勺,然後流血不止。
“哎呦!”
“特麼的誰?!”
被偷襲的刀疤大漢猛地站起身子,一邊捂著後腦勺,一邊看了看四周,這酒樓裡本來就沒多少人,除去青山派的七人,就剩下角落裡的陸尋,那刀疤大漢很快就鎖定在陸尋身上,怒不可揭地看著他。
至於陸尋,不經意間抬起腦袋,和這位刀疤大漢對視了眼,臉上寫滿著‘我是個傻子’五個字。
呃...
好像不是他。
那麼答案就只有一個了。
刀疤大漢的性子本就衝動,做起事情也不計後果,平日裡惹出不少事端,加上剛剛被人給偷襲,後腦勺血流不止,急忙抄起自己的大砍刀,一下砍在青山派那三人的桌子上,巨大的力量瞬間把桌子給砍碎了。
面對突如其來的一幕,青山派的三人先是一愣,很快便回過神,直接拔出自己的利劍,為首的師兄憤怒地盯著那壯漢,冷言道:“我們青山派與你們天鷹幫素無瓜葛,為何無緣無故出如此之重的手?”
“今日不給個說法。”
“這仇結了!”
那師兄冷冰冰地道。
隨著青山派的人拔出利劍,天鷹幫也是不甘示弱,紛紛抄起自己的傢伙,捂著後腦勺的刀疤大漢,橫眉怒目地道:“伱們先偷襲我,居然好意思說這樣的話。”
“偷...偷襲?”
青山派的師兄微微一愣,瞧見大漢滿是鮮血的手,不由看向另一桌自己的小師弟們,問道:“你們誰幹的?”
結果那群小師弟們紛紛搖頭,義正言辭地回答不是自己。
此時,
彪漢也瞧出端倪,小聲衝刀疤大漢問道:“是不是搞錯了?”
“不不不!”
“絕對不會搞錯!”
“這酒樓裡就只有咱們和他們,還有一個角落裡的傻子,總不能是傻子乾的吧?”刀疤大漢見堂主有點疑慮,衝角落裡的陸尋喊道:“小子...是不是你偷襲我?”
“啊?”
陸尋一臉天然呆地啊了聲。
“看!”
“果然是個傻子。”
刀疤大漢斬釘截鐵地道:“堂主...我敢肯定就是他們,別忘記了...他們和我們有著一樣的目的。”
“我看未必!”
青山派中唯一的女道士,怔怔地看著角落裡的陸尋,看著這位相貌堂堂的同道中人,覺得他不像是傻子該有的模樣,回過頭沖天鷹幫這夥人,說道:“我們的確為了天道先機圖而來,可我們下山前師傅告誡過,不要與人發生爭執,這師命如山重,所以...定不是我們青山派的人所為。”
“就是他!”
“我敢斷定...就是此人!”那女道指著陸尋,淡淡地道:“是他在挑撥離間。”
說著,
便持劍而去,走向陸尋的身邊,揮起劍到他的脖頸前,惡狠狠地道:“你到底是誰?為何無故挑唆?究竟有何用意?”
“我...”
“我就是來吃飯的。”陸尋故作心驚膽戰地回答道:“女...女俠...饒命!”
“原來這青山派都是一群敢做不敢當的卑鄙小人。”刀疤大漢怒斥道:“明明是你們乾的,卻把一個無辜的傻子推出來,來給你們當替死鬼。”
“你!”
“閉嘴!”
“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廢物。”那女道的劍從陸尋的脖子前挪開,轉過身狠狠地瞪著口出狂言的壯漢。
一時間,
雙方劍拔弩張...
“哐當——”
陸尋的那把劍倒了,發出一道脆響的聲音。
本就處在高度緊張的兩夥人,聽到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都以為對方率先動手,然後...兩夥人便開始了械鬥,不過看似打的如火如荼,卻招招避開致命要害,畢竟在城裡殺了人...那是要被官府給通緝的。
“什麼情況?什麼情況?”
酒樓掌櫃的急匆匆地下樓,看到眼前這驚人的一幕,頭皮都快麻了,這桌子板凳都被打壞了,地上還躺著好幾個。
“住手!你們住手!不要再打了!”酒樓掌櫃的拼命地喊道。
話音剛落,
一個壯漢如同斷線的風箏,直接把掌櫃的給砸暈了,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撿起掉在邊上大刀,重新加入到與對方的搏鬥中。
“堂主!”
“官兵應該要來了!”
“我們...我們怎麼辦?”刀疤壯漢看著眼前幾位勢均力敵的青山派道人,急忙衝邊上的彪漢說道:“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兄弟們都已經傷了。”
“走!”
彪漢冷冷地道。
聽到官兵要過來了,青山派也不敢怠慢,雖然他們是名門正派,但在城裡打架鬥毆,說出去有辱師門,連忙也跑路了。
青山派的七人來到一條暗處小巷,幾人都已經累到癱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那師兄看了看自己的師妹和師弟們,發現大家身上都有了刀傷,皺著眉頭道:“等風波過去...我們找家客棧先住下,然後...”
“遭了!”
“我錢袋沒了!”
那師兄忽然發現自己的錢袋子丟了,頓時臉色煞白。
“我...我也沒了。”
“還有我的銀子也沒了。”
“我也是!”
與此同時,
正在跑路天鷹幫眾人,也發現了這個問題。
“堂主!我的銀子沒了!”
“我也沒了。”
“還...還有我的。”
...
...
“運氣真好。”
“吃個飯居然能撿到那麼多的銀子...上天真是待我不薄!”
陸尋獨自走在大街上,絲毫不擔心自己會不會被人追殺,此刻他懷裡漲鼓鼓的,裡面全是撿到的銀子。
路過一家售賣胭脂的店鋪,
陸尋思索片許,默默地走了進去。
“公子?”
“是給自己的內人買胭脂?”胭脂店的掌櫃,笑盈盈地問道。
“嗯。”
“給我來一盒你這最好的胭脂。”
“等等...來兩盒!”
好險!
差點把大妖女給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