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遠衝女孩點點頭，道了聲謝，而後轉身朝武館二樓走去。
他跟程鵬打了招呼，說準備再練一會兒，讓程鵬不用等他，自己先回去就是。
這還是路遠第一次上二樓。
一樓通往二樓的樓梯，還有二樓走道兩邊的牆壁，每隔一段就掛著一副相框。
相框裡幾乎都是武館弟子學員在格鬥比賽中獲獎，拿著獎盃的照片。
路遠一幅幅看過去。
這些照片裡有在市裡獲獎的，有在省裡獲獎的，最高是一個全國級的比賽。
只是照片上拿著第三名獎盃和腰帶笑得一燦爛的人身上，穿的卻好像不是源武館的衣服。
“鶴.......”
路遠念出那人衣服上印的字。
這張照片看著也很老舊了，邊緣都微微泛黃。
“源武館以前的名字是叫鶴什麼武館嗎？”
路遠看著照片猜測。
這時候，一個略帶威嚴的聲音自他背後響起。
“你在這幹嘛？”
路遠急忙轉身，看到一箇中等身材，三十來歲的男人正站在十幾米遠的地方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
路遠一眼認出這人的身份。
就是當初他第一天來武館旁聽，碰上的那個帶給他莫大壓迫感，教程鵬他們班的秦姓教練。
也是因為程鵬說他曾一拳打飛上百公斤拳樁的戰績，才勾起路遠強烈的想要練武的興趣。
“秦教練好。”
路遠舉起手裡的申請表，開口解釋道：“我是林志勤林教練班上的學員，是來找林教練簽字的。”
“哦。”
男人表情微微緩和，幾步間走到路遠面前。
“籤什麼字，給我看看。”
“哦。”
路遠恭恭敬敬地將申請表遞上去，心裡卻是暗道一聲：好快！
也不見對方如何動作，十幾米的距離卻一下到了跟前，簡直就像是小說裡描述的“縮地成寸”！
當然事實肯定沒那麼誇張，應該只是對方的敏捷屬性或者步法等級很高的原因。
這就是專業級武者的實力嗎？
路遠暗暗驚歎。
“正式弟子考核申請表？”
男人看了看錶格，又掃了一眼路遠，隨口詢問：“你進武館多長時間了？”
“一個月零一週。”
路遠老實回答。
“三項基礎練熟了嗎？拳力測過沒？有多少？”
男人一個接一個問題。
路遠估摸著，他這是順帶幫著林志勤稽核自己了。
這就好像你被某個任課老師叫去辦公室，到了辦公室不小心碰上了班主任，班主任肯定也會逮著你好好盤問兩句——“來幹嘛來了？”“沒交作業還是上課吃東西？”“上次考試這門及格了沒啊？”
差不多一個道理。
路遠老老實實回答：“拳力測過，有一百多。三項基礎自己感覺練的還行，不過還得讓林教練來評判。”
“嗯。”
男人點點頭，將申請表還給路遠，隨手往前指了一下，道：“往前走倒數第二個辦公室，林教練應該在裡面的，你去吧。”
“謝謝秦教練。”
路遠禮貌地跟男人道別，轉身朝男人所指徑直往前。
兩三秒後，那種背後有人目光注視的感覺才逐漸消失。
等到了男人說的那個辦公室門口。
敲門之前，路遠側頭朝來時的方向看了一眼。
男人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
仔細看，自己剛剛看的那張老照片似乎也不見了，牆上無端空出來一塊。
“他拿走那張照片做什麼？”
路遠心中疑惑。
但也沒細想，眼下還是先做好自己的事情再說。
伸手敲了敲門。
裡邊很快傳出屬於林志勤的聲音。
“進來。”
路遠推門進去。
看到一個不算大的辦公室。
裡面只有一張辦公桌，一個茶几，還有一個擺在角落裡的拳樁。
窗戶前有一些綠植，不過基本蔫蔫的，葉片發黃，估計是很久沒澆過水了。
林志勤此時正坐在辦公室茶几前的沙發上抽菸，面前的菸灰缸裡積滿了菸頭。
路遠進門的時候，他正將手裡的一根掐滅。
“你是？”
林志勤看著路遠皺眉。
“路遠，是林教練你的學員。”
路遠發現林志勤這人確實是不靠譜。
他好歹也算是班上表現出眾的拔尖生，林志勤竟然對他都一點印象沒有。
其他人顯然更不用說了。
怪不得上課越來越敷衍呢，報了他這堂課的人也算是倒黴。
自己要不是有職業面板，自身也足夠努力，老爸路興華交的這一萬塊學費估計早就打水漂了。
“路..遠...哦，我想起來了。”
林志勤臉上露出“恍然”之色，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想起來。
他拿起茶几上的煙盒，從裡面抽出一根香菸又一次點上，嘴上詢問路遠：“你找我有事？”
“我想申請正式弟子考核，所以特地來找林教練你簽字。”
路遠說著，將手裡的申請表遞上去。
林志勤卻看也不看，淡漠的眸子透過慢慢散開的香菸煙霧上下打量路遠。
“我沒記錯的話，你好像才進班一個月？
而且之前應該沒有任何的基礎。”
“是。”
路遠點頭，毫不避讓地和林志勤對視，語氣認真地說道：“但我現在的拳力已經突破一百公斤，三項基礎法也自認為練的不錯。”
“呵......”
林志勤聽到這話忍不住笑了。
“你說你拳力破了一百公斤？”
“對。來找教練你之前剛在樓下測的。”
“那你來打我。”
林志勤手上夾著香菸，一臉好笑地直接從茶几後邊站起來。
走到路遠面前，衝他招手，“你出拳來打我，讓我感受一下你的拳力。
放心，儘管大膽放手來打，不用擔心我.......”
“呼——”
拳頭撕裂空氣的破空聲。
林志勤一句話都沒說完，路遠的拳頭已經朝著他的面門狠狠打來。
“教練小心。”
路遠提醒的話在出拳之後才說出口。
躍躍欲試的表情下，卻是真發了狠。
他爸路興華在現在家裡這麼窘迫的時候硬是擠出一萬塊來給他報課。
你林志勤特麼的作為帶課教練天天不是遲到就是早退，要麼就乾脆不來！
總共上了十節課，算時間起碼有六節都是在讓我們自由練習！
打你？
老子我打的就是你！
“砰！”
輕微的悶響聲。
路遠的拳頭被林志勤的右手穩穩掐住，不過他的身子也往後退了小半步。
此時林志勤臉上的笑意已經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濃濃的錯愕。
他愣愣地看著路遠。
眼神就好像從這一刻起才開始真正認識他一般。
“抱歉教練，我沒傷到你吧。”
路遠輕輕將拳頭從林志勤的手裡抽回，“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沒，當然沒...你怎麼能傷的到我。”
林志勤從錯愕中回過神來。
嘴上喃喃地說了兩句。
突然，他猛地一把丟開手裡夾著的香菸，兩眼放光地緊緊盯著路遠。
那副表情.......
就好像無意間撥開眼前的一堆砂礫，卻意外從底下發現了閃閃發光的鑽石！
“快！
把我課上教你的，三項基礎法，練給我看看！”
林志勤語氣急促地不斷催促路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