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安吉爾來到喬伍德區的明斯克街15號,夏洛克·莫里亞蒂家。
“我正在想,那天的事情過去後,你會不會避避風頭,甚至離開貝克蘭德,沒想到這麼快又能見到你。”
開啟房門的夏洛克依然是那身居家的白襯衫黑馬甲打扮,外套和外出的帽子掛在門邊,壁爐燃著熊熊火焰,驅散了初冬的寒冷。
這次前來,安吉爾最重要的目的是感謝夏洛克當天的幫助,雖然有“愚者”的關係在內,但前天晚上夏洛克必然是全速趕到現場,才來得及幫她引開值夜者,讓她能夠等到特性——部分特性析出,不至於空手而歸。
因此,她帶來了幾乎所有的神奇物品和非凡特性。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挑選一部分當天的戰利品?”
夏洛克疑惑地看向坐在凸肚窗旁沙發上的安吉爾,後者在簡單地敘述了當天的戰鬥後直入主題,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是的,你給了我很大幫助,這是你應得的部分。”
包括與“惡魔犬”不經意發生的戰鬥在內,她與這位偵探兼“魔術師”的合作已經有三次,而且過程相當愉快,安吉爾主動讓出部分利益,出於禮貌,也有維持這份關係的意思在內。
“那些都是你的戰鬥所得,我只是,嗯,奉愚者先生的命令去引開了官方非凡者而已。”
夏洛克正色道,對價值千金的非凡特性並沒有心動。
沒想到對方就這樣拒絕了唾手可得的利益,讓安吉爾在驚訝之餘對這位愚者的信徒更加欣賞。
當然,單方面的幫助不會持久,安吉爾還是提出了給予他一些現金,作為對當天晚上幫助的感謝,不過這就要等她收到“正義”奧黛麗的5000鎊之後了。
她昨天計算現金、神奇物品等資產直到深夜,但一覺醒來後才發現自己依然是那個貧窮的魔女,全部的現金只剩100鎊,空有一堆配方和神奇物品、非凡特性,但難以變現。
在把“治安官”特性賣給魔術師小姐,以及正義兌現承諾前,目前的“空頭支票”是她能力的極限了。
“說到當晚的戰鬥,我一直有些好奇,你的實力應該不止是‘女巫’了吧?是已經再次晉升了嗎?”
談完錢的話題,夏洛克有些好奇地詢問道。
“是的,我已經晉升到序列6了,”安吉爾痛快地承認,這種明面上的實力沒有隱瞞的必要,何況對方以後也許要和自己合作,“我的序列6魔藥名稱是……”
說到這裡,她有些猶豫。
“……‘歡愉魔女’。”
雖然安吉爾在唸出這個名稱時並沒有蘊含其他意思,但已經知道大部分“歡愉魔女”的扮演方法後,聽到相應的單詞總有些羞恥感。
顯然坐在對面的夏洛克對此也並非一無所知,他呆愣了片刻,生硬地轉移了話題:
“咳,我上週抽空去了一趟‘豐收教堂’,那個叫埃姆林·懷特的吸血鬼說自己準備改信大地母神,居然已經被神父放出來了。”
“他當時可是信誓旦旦說不可能改信的……”
安吉爾也有些驚訝,沒想到被關在石門後半個月依然不肯鬆口的吸血鬼,居然就這麼屈服了。
“當然是假的,他得意洋洋地評價那位身材高大的神父很好騙,然後就那麼離開了教堂,但不到半小時就匆匆回來了,說自己滿腦子都是生命聖徽,手癢癢的想拿掃帚打掃教堂的衛生,最後我僱了輛馬車才把他帶走,送回了家。看他那樣子,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回去,穿上教士服,虔心為信徒服務。”
這是中邪了?還是某種心理暗示?
安吉爾猜測著,想到了神父的那支“心魘蠟燭”,在心裡為吸血鬼默哀了一秒。
隨後,她詢問起夏洛克是否閱讀完了那本神秘學書籍,能否借閱一番,後者爽快地答應下來,回到二樓,過了幾分鐘後拿來了一本羊皮紙裝訂而成的書籍,黑色封皮四角都已磨壞,顯得很有年代感,上面用赫密斯語寫著書名,《秘密之書》,以及作者“卡拉曼”。
商議後,安吉爾用自己前些日子獲得的亞伯拉罕家族的筆記,以及一份“學徒”的配方,換取了《秘密之書》一週的借閱時間。
當然,亞伯拉罕筆記是她另外謄抄的,刪去了“戲法大師”和“占星人”的配方,否則,附帶三份配方的筆記價值將遠高於借閱《秘密之書》的代價。
“這本筆記,怎麼有一種戛然而止的感覺……”
粗略翻看一遍後,夏洛克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看向安吉爾,疑惑地問道。
“因為筆記的主人已經死了,確切地說,我就是在他死亡的地方發現這本筆記的。”
安吉爾將占卜“萬能鑰匙”,詢問吸血鬼埃姆林,最後前往南區威爾迪街找到筆記的經過告訴了對方。
“那把讓我們迷路,遇到‘惡魔犬’的萬能鑰匙,居然是這本筆記的主人死後產生的?”夏洛克也對這位亞伯拉罕後裔的遭遇嘖嘖稱奇,而後放下謄抄的筆記,說道,“我能否借用一下那把萬能鑰匙,和這本筆記一起,嗯,研究一下?”
他是準備占卜那把鑰匙,獲取更多的資訊?唔,也許這位正牌占卜家不太相信我的占卜技術,想親自嘗試……
想到“占卜”,安吉爾有些憤然,但還是點了點頭,從口袋裡摸出那把她最近已很少攜帶的黃銅鑰匙,交給了夏洛克。
“小心上面蘊含的詛咒,最好不要帶著它出門。”
她小心地提醒對方。
這位偵探伸手接過,沒有答話,而是仔細盯著手中的鑰匙看了幾秒,而後突然蹲下,將它抵住腳下的地毯,像是開鎖一樣扭動了半圈。
瞬間,他整個人就墜入如水紋般波動的地毯,消失在安吉爾眼前。
“嘭——”
下一秒,旁邊的壁爐火焰竄高,夏洛克的身影從火焰中走出。
“和我想的一樣,不但能用於門鎖和牆壁,對不太厚的地面也有效果。”
從地下室火焰閃現回客廳的他一副盡在掌握的樣子,但頭髮上的灰塵和起皺的襯衫仍然訴說著他剛才的狼狽。
回答他的是安吉爾毫無形象的笑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