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橫工作還是挺勤勉的,也能虛心接受他人的指教。而且秦麗發現她這個人還蠻熱心快腸,發現誰有個難處,不吭聲都去幫了。
“誒,還不走?發個什麼愣啊。”秦麗進來見她坐矮凳子上捧著本書待著,像一坨無可奈何的小朋友。
“哦,等下。”她吭了聲。
秦麗看她一眼也沒再搭理,換自己的衣裳。
可全都整理妥當了,回頭一看,她頭垂著,幾近埋進那本書裡。秦麗“嘖”一聲,煩她也是煩自己,她怎麼就做不到且不理她管她呢!
走到她一邊的高凳邊坐下,翹起腿,雙手交握捧著膝蓋頭,也甭提多優雅了。瞟一眼她書,喲,竟然是本學烹飪的書。高跟鞋尖碰下她褲腿,“這書裡好吃的又不是頭埋進去就吃得了的,你舔什麼。”
任誰聽了都會笑吧,開玩笑的語氣嘛。哪知,立橫這憨頭抬起頭,“我沒舔。”一本正經。
秦麗翻白眼,“我知道你這智商也學不會舔,直說吧,你瞅這書發個什麼呆呀!”秦麗也學會了,跟立橫說話不用拐彎抹角,直接問,她會直接答。
立橫遂又是那副訴苦懊惱的表情,說她婆婆如何刁難她,晚上有客人來還叫她個廚房白痴搞一桌子菜來。
秦麗微笑,笑意有鄙視,鄙視她婆婆也鄙視她,“不會弄你就不會點?外賣呀!”
“真沒錢。”立橫蹙眉。
秦麗又是不信,而且,她這個“不可置信”的表情會在接下來的一問一答間持續很久。
“點一桌子菜的錢都沒嗎?”
“不夠,我的工資卡在隱神秀手上,他每週給我少量零花。”怕她不信,立橫起身把包兒翻出來還給她看,真的,全是零錢毛子,一塊大票子都沒有。
“你老公,這樣管你?”秦麗都說不出話來了。其實她也有不知,立橫根本對“錢”沒概念,也許神秀給她的“零花”也沒這過分,但她可能一次就能花光,被人騙了還對人“感激不已”……
“那,那你想,想買點什麼怎麼辦,再找他要?”
立橫不吭聲了,就是把嘴噘著,也不知是“她有骨氣不要”還是“要了也不給”。
秦麗服她了,服她老公了,點頭又點頭,突然想起來前幾天老陳的老婆乳腺癌,招待所員工捐款,她可紮紮實實捐了三千!秦麗一下坐起來瞪她,“上回捐款那三千你哪兒來的?”
“偷的。”立橫答得爽,
“誰?”
本來還噘嘴的立橫這下爽朗笑起來,“偷他妹妹的一隻戒指,我給賣了。”賊得很。
秦麗更不可能知道,這隻戒指實際價值大十幾萬,她賣了三千還喜死!大冤頭鬼喏!
秦麗已經焦躁地坐不住,起身走來走去一圈,真不知道如何形容她!
最後看她又安靜地懊惱下去,沉默在烹飪書裡,
秦麗一把奪過來書,“沒用的貨!你學一萬年也學不會剝一顆蒜。走!”
立橫抬頭看她,“走哪兒去?”
秦麗書丟她頭上扣著,“我去做飯,毒死你一大家子!”
……
秦麗真是個能幹人,立橫完全就像個小孩子跟媽媽出來買菜一樣,媽媽買,媽媽選,媽媽跟各色商販討價還價,她只管大把大把抱著,拎著,挎著。
回家來,立橫門一開啟,秦麗跟自己家的進來就把大袋小袋往地上一放。
“阿姨好,我是立橫的同事秦麗,今天來幫忙做菜的。”笑容燦爛的哦!
許蘭愣那兒,又看看立橫,眼神剛要變嚴厲,“你這……”
秦麗又插嘴,“阿姨,我欠立橫人情,今兒這頓算我還情的,您可得成全,今天可是觀音菩薩生日,別鬧得他老人家不開心。”一張嘴可真會扯!
完全叫許蘭說不了話的,又提起大袋小袋,“立橫,廚房!”一聲命下,立橫跑著為她開道“這邊這邊!”邊跑邊還回頭朝她豎大拇哥。立橫這樣,笑的像小太陽!秦麗忽然覺得,心上暖烘的啊,熾烈特別得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