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些,穆尤皖毫不知情。
她正在抓緊一分一秒的時間背書,畢竟她基礎弱,如果再不抓緊,恐怕會差的更遠。
這次二模的事情她也想通了,弛淨川說的對,只要是不斷保持著進步,那總有一天她會超過所有人。
她一定會超過所有人,站在規遠建築系門口光明正大地對他說:我喜歡你。
也只有這時候的她,才配得上那樣優秀耀眼的他。
穆尤皖默默想著,手不自覺攥緊,眼神也越發堅定。
“穆尤皖。”
教室門外傳來一道溫柔的聲音,是生物老師何筠昕。
聞言,穆尤皖抬頭,有些詫異怎麼是她。
像是看出她的疑惑,何筠昕溫聲道:
“校長喊你去趟辦公室。”
話落又走進班,淺笑出聲:
“這節和下節我們都上生物課。同學們,先把昨天發下去的卷子拿出來,我把最後那道大題講講。”
聽到這話,大家頓時拿出卷子。
穆尤皖拉開椅子懶洋洋地站起來,路過講臺時衝她說了聲“謝謝”。
聞言,何筠昕淺淺笑開,微卷的長髮滑至臉頰,本是凌厲的狐狸眼都沁出些溫柔,她小聲叮囑:
“你待會小心點,鄭老師好像被你氣的不輕。”
說著還衝她眨眨眼,俏皮可愛又溫柔至極。
“謝謝老師。”
穆尤皖輕笑,低聲道謝。
何筠昕抿唇,淺淺一笑。
一身酒紅色燈芯絨長裙,栗色捲髮,看起來溫柔美好至極。
其實何筠昕對穆尤皖的印象還不錯。
這個學生雖然總是懶洋洋的,話也不多,但她很有禮貌,作業也都按時交。
她也看的出她是認真寫的作業,並沒有敷衍。
這樣一個認真又努力的學生,何筠昕其實覺得她進步很正常。
雖然進步幅度是有點太大,但也並不是毫無可能。
畢竟,她還有人幫不是。
這般想著,忍不住悄悄看一眼坐的格外端正卻明顯心不在焉的弛淨川。
她可記得,這倆人總是走一起來著,之前她還在圖書館看見過他們一起寫作業。
嘖,年輕人啊。
忍不住輕笑著搖頭,少年的心思她早已看的一清二楚。
其實在她看來,這兩人真在一起,也不錯。
一段好的感情是會讓兩個人都不斷進步的,而他們,正是如此。
垂眸收回思緒,看大家卷子都拿的差不多了,這才開始講題。
而另一邊,穆尤皖剛到辦公室門口就聽到鄭茜尖細的聲音:
“校長,穆尤皖絕對是考試作弊,您可一定要按校規處置。”
“校規規定,作弊是要給予嚴重警告全校通報並記進檔桉的,您可不能心軟啊。”
話落又捏著嗓子期期艾艾地哭起來賣慘:
“還有,校長您看看我這手,都是她擰的。你看看這手指腫的,都快趕上一隻手粗了。”
見狀,同一辦公室其它幾個老師都忍不住出聲附和,一個兩個臉上滿是怒氣:
“這還是學生嗎?也太目無尊長了。”
“是啊校長,這樣的人留在我們學校就是個禍害!剛好趁著這次機會開除算了,也免得給以後學校抹黑。”
“就是,校長您可要多為學校想想啊。”
聽到她們的話,鄭茜更加得意,眼底滿是狠毒。
“叩叩——”
一陣敲門聲傳來,穆尤皖懶洋洋地站在門口,沒個正形,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群猴演戲似的。
一旁的褚英修剛要附和兩句就看見她進來,急忙改口,滿臉痛惜:
“你們別這樣說,皖皖她是個好孩子,這中間肯定是有什麼誤會。皖皖,你說是吧?”
他話音剛落,旁邊的鄭茜就急忙出聲:
“誤會?我手都腫成這樣了還能有什麼誤會?沒誤會!就是她作弊我勸她自己承認她不願意還打我。”
話落又對著一旁始終沒有說話的校長鄭意致開口:
“校長,您趕緊做決定把她通報批評記檔桉吧,免得以後禍害我們學校。”
聞言,鄭意致撇她一眼,後又看向穆尤皖,一張國字臉上滿是威儀,說話時氣勢更加明顯:
“穆尤皖?”
“校長好。”
穆尤皖懶聲應著,眼底暗藏打量。
這是她第一次見鄭意致,這位建築學泰斗,周萱生父。
他看著大概四十五歲,比她高出大半個頭,長得也很壯實。五官端正,是方正的國字臉,不怒自威。
眉間有一道很深的褶,應該是長期皺眉所致,左眉頭處還有一顆很大的黑痣,看著又多出幾分長輩的慈祥。
威嚴與慈祥,竟然能在一個人身上同時體現,倒是奇怪。
穆尤皖默默想著,忍不住抬眸,正好撞進一雙打量的眸子。
滿是探究深沉。
心底忍不住輕“咦”一聲,有些意外。
穆尤皖很確定,他不認識自己
畢竟自己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學生,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能博得這位建築學泰斗的注意。
然而她卻忘了還有周萱這個變數。
顯然鄭意致會知道她也只是因為周萱天天在他耳邊唸叨,說她聰明又努力,說她總是護著她,為她出頭,還說她脾氣好靠譜。
今天一看,沒一處對的上的!
年級1301名叫聰明?
一下把老師手指擰脫臼的叫脾氣好?
他都忍不住懷疑周萱是不是被騙了。
這般想著,語氣也不太好,就連左眉頭那顆大痣都顯出些威嚴:
“他們剛剛說的你承不承認?”
聽到這話穆尤皖不由想笑,出於禮貌還是忍住了,懶聲開口:
“承認?承認什麼?”
“如果您是說剛剛鄭茜說的那些,我只能說兩個字。”
“胡扯!”
她依舊懶洋洋地站著沒個正形,就連嘴角的弧度都不曾改變半分,但鄭意致卻能感覺到這兩個字裡的威壓。
忍不住偏頭,有些詫異。
看來有一樣萱萱沒說錯,這丫頭,是個護的住人的,而且受不得委屈。
這般想著,對她的印象也不自覺好上幾分。
如果她真的幫過萱萱,那他不介意幫幫她,也算是還人情。
雖然這丫頭也不一定要他幫,或許……
想到這兒,又多出些看戲的心情。
畢竟這幾天一直在琢磨一處公園的設計稿,一直沒頭緒,他也有點煩
要不是為了找靈感他今天也不會來學校,更不會出現在這兒。
既然現在已經這樣了,那就順便看下去,權當放鬆放鬆。
更何況,他也想知道這個小丫頭還能給他多少驚喜。
一旁的鄭茜見他沒說話還以為他是在等她解釋,急忙厲聲反駁:
“你才是胡扯!我哪一點說錯了?你說!況且我這手就是證據!”
“哪一點都沒說對。”
穆尤皖偏頭,懶笑出聲。
話落又繼續道:
“首先我沒作弊,其次先動手的也不是我。”
說著就指指鼻尖,聲音散漫至極:
“諾,這是不是你戳的?要不是你先動手,我還懶得搭理你。”
“你!你那也算傷?”
鄭茜被她氣的直髮抖,指著她鼻子上那道比指甲蓋還小的傷口厲聲質問。
“不算嗎?明明還流血了呢。”
不自覺摩挲著鼻尖,低聲呢喃,帶著些疑惑失望。
話落又勐地偏頭,看向鄭意致,懶聲問:
“校長,流血還不算傷口嗎?我生物學的不好,但也知道那是我的皮下毛細血管破裂才會出現的現象。”
“血管破裂,不算傷嗎?”
穆尤皖偏頭,一雙杏眸定定地看著他,臉上還帶著澹笑,看著天真無害。
鄭意致垂眸,不語,腦海卻突然想到一個詞——斷章取義。
沒錯,她就是斷章取義。
但她既然敢問,就意味著他一定會給出她想要的答桉。
穆尤皖看的出來,鄭意致對她沒有敵意,甚至可以說適當時候他還會很願意幫她一把。
雖然不知道原因,但……
白給的大/腿不用,這不是傻/子嗎?
她又不傻。
果然,鄭意致出聲了,他說:
“算。”
聞言,穆尤皖忍不住勾唇。
她知道,自己今天肯定不會有事。
站在一旁的鄭意致默默打量她,眼底帶著幾分讚賞,心中暗道:
這小丫頭可以啊,不知不覺就控住場面。
而他眼中的小丫頭此時正笑吟吟地看著鄭茜,聲音散漫慵懶:
“鄭茜,你覺得呢?”
聞言,鄭茜臉色一僵,頓時知道在動手這件事上自己討不了好。
恨恨咬牙,只能抓住另一個作弊的點狠踩:
“那你考試作弊怎麼說!你那成績根本不可能是自己考出來的!”
“哦?你怎麼知道我不可能?你又不是我。”
穆尤皖皺眉,有些不耐煩。
抬頭瞥一眼牆上的時間,都浪費半小時了。
“那你又怎麼證明自己沒作弊?”
鄭茜尖細出聲,臉上滿是得意。
聞言,穆尤皖偏頭,滿臉不耐煩。
懶的再和她糾纏,冷聲問到:
“你想讓我怎麼證明?”
“重新考一遍,對下成績我們就知道了。”
“全部?”
穆尤皖沉聲問,眼底一片深沉。
其實這也算是個機會。
她正好也想知道同樣的卷子,在自己狀態好的情況下又會考出怎樣的成績。
也是因此,才沒有直接拒絕。
可她這樣在鄭茜看來卻是心虛。
傲慢抬頭,眼底滿是譏諷蔑視:
“是,全部!”
“行。但我有一個問題。”
“你問。”
“如果證實了我作弊會怎麼樣?”
穆尤皖偏頭,笑吟吟地問。
聞言,鄭茜心中更加得意,對於她考試作弊更是確定的不能再確定了,也就她還在嘴硬。
下巴微抬,傲慢至極:
“怎麼樣?當然是全校通報記檔桉。”
“這樣啊。”
穆尤皖點點頭,繼續問:
“那如果證實我沒作弊又該怎麼辦呢?”